“小子秦准拜见相爷。”秦准长得不错,玉树临风,比韩进多了一些男子气概,今日又穿的人模狗样的,惹得女席这边一些少女春心萌动。
韩相点了点头,他今日心情好,愿意与人为善,“既是来祝贺的便入座罢。”
秦准站着不走,“非也,小子是来提亲的。”
他的话像是惊天炸雷一般,炸的在场的所有人外焦里嫩、纷纷侧目。
“混账!我韩府的姑娘岂是你能觊觎的,无媒无聘,提着一对儿大雁就敢来提亲,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韩尚书登时就发了火,他的女儿,无论哪个都是天之骄女,岂能被如此轻贱。
“尚书大人莫生气。”秦准安抚道,“请容小子细细讲来。”
“你最好是说出个五六来,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以后清明寒食我亲自祭你。”韩尚书是真的火了。
秦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早知道提亲艰难,如今身份悬殊太大,可若是趁机攀上韩府,那他就相当于一只脚踏入内阁了,而且有大姑娘和二公子做后盾,值得他冒一次险。
“小子与韩府二姑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父逝世前就为我们定下婚约,如今我金榜题名,自然要兑现承诺娶她过门了,想必秋秋也是这么想的,对吗秋秋?”
秦准看向韩迢,他心里清楚,韩迢爱他爱的不能自拔,别说嫁给他了,就是做妾也是愿意的。
宋祁额头上满是冷汗,连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满脸期待的等着韩迢的答复。
“庶吉士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您萍水相逢,顶多了算是同村的,竟被你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当真是冤枉的很呐。”韩迢面不改色的撒谎。
宋祁一听乐坏了,上去就给了秦准一脚,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癞蛤蟆,攀扯谁不好偏要来攀扯韩二姑娘,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还不赶紧滚!”
坐在女席的定远侯夫人坐不住了,“伯廉,你这泼皮还不赶紧退下,不许胡闹了。”
宋祁不情不愿的退下了,临坐回去还对韩迢说了句:“韩二姑娘放宽心,有我在,定不会让此等腌臜之人污了你的名节。”
左一句腌臜,有一句癞蛤蟆,戳的秦准肺管子生疼,脸黑了又黑,都快黑成包公了。
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褪色的红纸,“我这儿有当时签下的婚书为证。”
韩迢怒目圆睁,这样的婚书她也有一份儿,这就是秦准要放火烧死自己的根源所在。
韩遥看准时机,走上去接过秦准手里的婚书,看了看,“还真是二妹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啊。二妹妹,庶吉士年轻有为,你为何不肯承认与他有婚约的事实啊?”
突然她捂住了嘴,装作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的模样,惊讶道:“难道是被府里找回来后,自认为飞黄腾达了,看不起糟糠夫婿了!”
“这个宴席我是待不下去,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怪让人恶心的。”说话的是英国公独女解双霜。
“抱歉,小女口无遮拦,我这就带她回家教训。”英国公夫人扯着她的袖子回家了。
英国公却没有挪到屁股,他是韩相的政敌,正等着看笑话呢。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大多是指责韩迢的,说的越来越过火。
宋祁听不下去了,抬手劈碎了面前的桌子,骂道:“一群长舌妇,净会搬弄是非,听信一面之词。二姑娘你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众女眷:“......”
韩迢朝他笑笑,“庶吉士说与我有婚约,那这位怀孕的妇人你怎么解释?”
说罢拍拍手,一位挺着八个月孕肚的农妇走了进来,目光死死的锁定秦准,扑到他脚下就是哭,“秦郎,你好狠的心,竟拿咱俩的婚书来骗人。你不要我了吗?也不要我腹中孩儿了吗?他可是你秦家的长子啊!”
妇人哭的凄惨,底下的讨论声又起,只不过风向有了变化,逐渐多了些咒骂秦准的声音。
秦准低下头仔细看农妇的脸,“胡言乱语,我与你并不相识。”
他并不是个滥情的人,即使去青楼也只是疏解下,并不动情,在他的眼里,女人只是疏解欲望的工具而已,并不值得他用心对待的。
“秦郎,你怎么能不认我呢,这婚书可是我们亲手所写,生辰八字和名字也是我的,你怎么能不认呢?”妇人一脸伤心的跌坐在一旁。
谢氏觉得是个机会,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是什么?”
妇人照实回答:“我叫韩迢,生于景德元年八月初一。”
谢氏大惊,“对上了,都对上了,和我女儿同名同姓同八字!大胆竖子,竟敢污蔑我的好女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饶是性子绵软的谢氏也接受不了了,现在韩迢是她的骄傲,亦是她在姊妹圈里炫耀的资本,谁都不能毁了韩迢。
尚书也怒了,作势就要将人赶走,却被韩迢拦下。
“庶吉士,人有失误马有失蹄,许是这位姐姐认错人了也说不准,毕竟茫茫人海,同名同姓同八字和长相的人比比皆是,就像你认错了我一样。”
秦准既能考上状元,那便不是个傻的,将婚书揉成一团塞入嘴中吞了,拱手向韩迢致歉:“抱歉二姑娘,是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在这里给您赔礼了。”
韩迢微微颔首。
地上的妇人也突然站起了身,“你这声音有些哑,不太像我家秦郎,你的右屁股上可有一枚红色的小痣?”
秦准涨红了脸,第一次被人问如此私密的问题,他摇头否认,屁股上有的,这是韩迢的威胁,无疑在告诉他,我知道你的一切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戏即将落幕,韩迢又加了一场,她道:“母亲,庶吉士的误会、诸位夫人的窃窃私语,女儿都不伤心,唯独伤女儿最深的竟是女儿最尊敬的姐姐,她竟然还不如小侯爷一个外人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