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月当然不希望赵辰溪输。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却是被杨之包围起来的秋家。
姜怀月跟着赵辰溪急急忙忙赶回秋府的时候,季鹤轩正和杨之僵持着。
“纵然你是太守,也断然没有随便抓人的道理!”季鹤轩冷眼看着面前的杨之,怒斥道,“范高分明是他自己上吊,挂在了房梁上,你现在来抓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害死了他不成?”
“季小大人,本官不过是惯例询问,你何必这般抵触?范公公作为舒王的贴身内侍,突然出现在了秋家,还死在了这里,舒王既然报了案,本官自然是要查问的。”杨之看着挡在大门口的季鹤轩,大声说道。
“报案?你莫要在这里糊弄我,我做大理寺卿多年,从来没见过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直接上门抓人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羔羊,好像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季鹤轩冷声说道,“杨太守啊杨太守,你可还记得你与我父亲同窗读书时的理想抱负?”
杨之盯着季鹤轩看了很久,最后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季小大人,你也知道我与你父亲曾是同窗,那你更不应该为难我,我只不过是想要让她配合我去查问一番,又不是马上就要把她抓走,你何必这般阻拦?”
其实若是之前,杨之要来把秋绝弦带到衙门去问话,季鹤轩并不会阻拦,只是眼下,范高的死,秋天远的失踪,这一季的动作都在昭告着一个讯息,就是那躲在幕后的人已经开始清理自己露在外面的马脚。
秋天远先脚才刚刚失踪,如今更是生死不明,现在就有人借着范高的死,借题发挥,这摆明的就是来找麻烦的!
就在季鹤轩与杨之据理力争的时候,季鹤轩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里闹?不能到屋子里面去说。”
杨之瞧见季鹤轩走过来,犹豫了半晌,然后开口说道:“王爷,微臣收到了来自舒王的信笺,舒王的贴身内侍,死在了秋府,依照惯例,我是需要带秋大小姐回去好好查问的,只是季小大人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带秋大小姐走。”
季鹤轩见赵辰溪和姜怀月纷纷从外头回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犹豫半晌,他最终还是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腰牌:“杨大人,你竟然一口一个季小大人的喊着,那想必杨大人应该早就知道,本官已经官复原职!”
杨之的确并没有很大的惊讶,他只是细细的看了一眼腰牌,然后说道:“季小大人现在拿出腰牌,是什么意思?”
赵辰溪笑了一声:“自然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范高是被我抓过来的,也是死在了我的院子里,你回去以后告诉舒王,他若是有什么不满,让他尽快来找我,在这里欺负人家一个普通商户!”
杨之看着赵辰溪许久,然后笑了笑:“王爷说笑了,你与舒王本就是亲兄弟,随便死了一个内侍,总是不至于闹上公堂的。”
姜怀月听着杨之的话,突然发现,他这番话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下。
赵辰溪显然也没有想要为难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只管回去,若是赵辰殊心里不平衡,让他尽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来给他处理。”
杨之原本就是被人知会着来办差的,虽然他也算不上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奸臣,但是,当赵辰殊说要派人来小赵辰溪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咯噔一声。
要知道,赵辰殊虽然只是赵辰溪的皇兄,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守着富庶的赣江,有了不少的积蓄,可是他肯安分守己的在赣江待着,当你的事情在陛下那里也能称得上是一笔勾销,不会再来算计了。
只是很显然,豢养花娘,与各人相互打好关系。而且还强行赶走秋绝弦,只是为了让他自己手底下的人能够登堂入室。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真的算起来的话,赵辰溪只怕是有十个脑袋都来不及掉的。
不过,对于杨之而言,他向来最擅长明哲保身,既然赵辰溪放话了,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为难。
“既然九王爷这么说了,下官也不好强行把人带走。”杨之看着赵辰溪,淡淡的说道,“只不过人在他乡,有时候王爷还是要低着头做人的,并且有一句老话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赵辰溪不会眯起眼睛,看着一直直视着自己的杨之,突然心中了然,杨之说的番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既然赵辰溪都已经下了主客令了,杨之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他收拢了队伍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又生生住了脚步。
杨之回头看向赵辰溪,突然说道:“九王爷,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亲自出面的。”
赵辰溪没有说话,杨之也只是点到为止。
姜怀月看着杨之越走越远的脚步,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出面的?”
“杨之的意思是,赵辰殊已经在之江城了。而且,只怕现在正在他的府上。”季鹤轩慢慢悠悠的走过来,冷不丁的开口道。
姜怀月但是只觉得更加的茫然:“不是这句话哪里跟赵辰殊扯上关系了?他这句话难道不是说给赵辰溪听的吗?”
季鹤轩看了一眼姜怀月,颇有几分无奈:“他这话分明就是说给赵辰溪听的!他这番话甚至是在告诉我们,让我们不要强出头,在现如今的之江,是他赵辰殊的主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怀月若还是听不懂,那他真的就是蠢的有些没边了。
她回头看向赵辰殊,低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要去见他吗?”
赵辰溪嗤笑:“我也没有必要去见他,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姜怀月看着满脸自信的赵辰溪,顿时之间只觉得越发的茫然了:“什么叫做他自己会来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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