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唤醒了一心求死的李寻,李寻转过头看着正一脸慈爱的抚弄自己小腹的叶芙,他也缓缓抬起颤抖不止的手,轻搭在叶芙的手上,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我们真的有宝宝了吗?我马上就要做父亲了?”
急于验证的他干脆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叶芙的小腹上,叶芙笑着拍开李寻毛茸茸的脑袋说,“他还不足一月呢,你怎么那么着急啊?”
“我能不着急吗?这可是我们的孩儿啊没想到我李寻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后继有人,芙儿,若我们的孩儿出生以后是个男孩,我就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让他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绝对不会像我一样,庸碌无为一生被困于此。”
“那如果是个女孩呢?”叶芙侧过头反问。
李寻将叶芙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回答道,“如果是个女孩,就由芙儿来教导她,培育她,教她知书懂礼,琴棋书画,而我,就保护好你们娘俩,让你们一生无忧。”李寻不由得加紧了手臂的力道,孩子是他们新的希望,仿佛让他又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李寻和叶芙夫妻二人都对这个孩子的出生满怀希冀,但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叶芙的妊娠反应也越来越大,她的身体消瘦不堪,精力也日渐萎靡,支撑她的东西也只有她腹中的这个孩子而已,她希望自己能够生下一个男孩,让他继承李寻的遗志,也不知道上天愿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李寻看着叶芙一日日的消瘦下去,仿佛时刻就会死去一样,心里渐渐地开始埋怨起这个孩子,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正在一日日的汲取他母亲的生命,假如叶芙不在了,那他们如此煞费苦心的保住这个孩子又有什么用呢?李寻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几年的光阴了,既然这样,又何苦留着这个孩子一人在这个世上受苦。
叶芙的小腹一日日的渐渐隆了起来,而她的四肢看是慢慢的干枯,人也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羸弱的四肢像是快要无法支撑起来这大腹便便的肚子,由于太过瘦弱,她只能每日躺在床上,再也无法下床行走,原本好看的瓜子脸现在更是瘦成了巴掌大小,蜡黄的面色下,难掩的是痛苦和煎熬。
李寻每日看着枕边的叶芙,那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煎熬,而一想到这种煎熬还要持续好几个月,李寻就于心不忍,更是悄悄的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李寻在镇子的东头找到了已经在镇子里住了好几年的瞎眼婆婆,据说她在没来到这个小镇之前,曾经是一个有名的稳婆,替无数农户村夫的妇人都接生过孩子,这个镇子里从来没有进来过一个医生,不知是不是老天的旨意,他们可以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而高烧发炎,最后致死,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治病的药,也没有医生来过来过这个小镇。
瞎眼婆婆偷偷告诉了李寻一个隐秘的方子,叫他按照这方子上的方法去做,则还有一线希望可救叶芙的希望,李寻能寻到救人的办法已经是天赐的机会了,自然不会再考虑其他,于是按照着瞎老婆婆的方法进山采摘方子上的几种药材,然后加上特殊的药引一起煎熬好以后,喂给了叶芙服用。
叶芙第一次喝这个药的时候,觉得味道不太对就问李寻,李寻说这是跟瞎老婆婆讨的保胎药,叫她别疑心,他也期待着自己儿子呱呱落地的那天,只祈求老天别那么残忍,一定要让他们母子平安。
随着喝药的次数增加,叶芙的精气神儿果然慢慢开始好了起来,人也胖了好几斤,各项生命的特征也正在慢慢的恢复着,甚至连鬓间的白发也渐渐开始重新变黑,皮肤也在慢慢的恢复到以前雪白滑嫩的样子,叶芙吃惊于自己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想不到这瞎老婆婆的给的药方子竟然这么有用,现在的叶芙已经能下床正常走路了,她还打算等自己剩下孩子以后,亲自答谢那老婆婆。
但是叶芙隐约间感到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儿,李寻看到自己正一日日的恢复起来后,但并未表现出任何高兴的地方,叶芙能感觉到他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总在强颜欢笑,像是隐藏了什么心事一样,无论叶芙如何的追问,李寻总是想尽办法的逃避她的问题,这让叶芙感觉到十分不安。
这天夜晚叶芙做了一个噩梦,她被梦中的情景吓醒了,看着一旁正酣睡的李寻,叶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她在梦中看到,自己的孩子生出来以后,竟然被李寻活活的给掐死了,李寻大骂孩子是个祸害,还称如果孩子不死的话,自己就要死,梦中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里重放,这让叶芙不由得捂紧了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害怕不已。
叶芙的动作吵醒了李寻,李寻看着叶芙安慰的告诉她,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是啊,他李寻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他比任何人都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可是他亦不能让这个孩子夺取叶芙的生命,在李寻剩下的这几年里,他不求其他,只愿意看到叶芙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至于其他的,既然上天十分小气的不愿意施舍给他,那就还给上天好了,他李寻只要叶芙,仅此而已。
叶芙靠在李寻的臂弯里,手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抚弄自己的小腹,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他也不像以前那样爱踢我了,你说我们的孩儿以后是文静的,还是调皮的,如果是文静的还好,如果太调皮了,我一个人可管不住,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管教他,可不能让他变成一个淘气包。”叶芙说完就靠在李寻的怀中渐渐睡去,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的笑容,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一定可以保护好他们的孩儿,梦中的那副场景是万万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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