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能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旺达第一个说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敲着鞋跟,然后低声对帮着自己修建发梢的黛西·约翰逊道了声谢。混血女黑客愉快地点点头,她自己修剪的短发被汗水浸渍又干透之后变成一缕缕垂在脸颊旁边的小发束,显得相当凌乱。但在面对旺达的深红色长发时,她就表现得相当认真,拿着小剪刀一点一点修剪烧焦卷曲的那部分。
菲兹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奇迹那样看着她们,好像一眨眼这两人就偷偷拨动了头上的旋钮,从剑拔弩张到和睦相处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就好像镁条与酸液的反应那样迅速,但却相当安静。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上一秒还想着撕开对方的喉咙,下一秒就能像猫儿一样互相舔毛,再下一秒可能又开始谋算着咬死对方——菲兹悄悄挪动了脚步,让自己远离这两人——作为合作的部分,罗比·雷耶斯彻底失去了发言权,因为他现在正在接受输液,看样子起码还得睡上几个小时。不朽之城作为强势的一方彻底主导了任务进程,神盾局作为第也只能配合不朽之城的行动,就像之前从外星球拯救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一样。
这对所有神盾局特工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悬在脑袋上的核弹会不会发射,哪怕他们都知道这是必要的保险举措。
康斯坦丁没有什么意见,他不介意把眼前这些人当奴隶使唤,只要他们有办法查清那本魔法书放在哪里就行。作为合作的第一步,旺达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拿出了一小瓶有着石榴石颜色的药水递了过去。此时迈克完全不顾上之前黛西与悠悠的隐瞒产生的糟糕情绪了,他只想伸手拦下这瓶不明液体,然而黛西·约翰逊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打开瓶盖一口喝光,完全不管迈克嘟囔着需要检测之类的话。
“我知道这药水有什么用。”她向迈克展示自己的双臂。服下药水之后,原本满是瘀伤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黛西·约翰逊忍受了会骨头急速愈合产生的难以抑制的瘙痒,然后兴奋地朝着战斗后的废墟施展了异能。疼痛消失之后,黛西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我痊愈了,我可以战斗。”她说,“顺便说一句,这瓶药水的味道还不错。”
“老师喜欢把治疗药水调配成草莓味和石榴味。”旺达说,“这算是最好喝的药水了。”
“加些碳酸会更受欢迎。”
“我不关心药水的问题,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任务!现在昆式战机先是变成了怪物,然后有被送进了什么魔法挤压机。”菲兹叉着腰低声抱怨。他早就把冰冻枪丢到了一边,反正那把非致命性武器对于这里的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威胁。“我们现在得坐大巴车去查案了,我们还得想办法把这个身高三米的大个子塞进去。这样的家伙只要走在路上,不出一分钟警察就会把他拦下了。他就会杀掉那里的所有人,然后新闻直升机紧随其后,把我们公之于众。”
“那是因为昆式战机被复仇之灵腐化……”
旺达还想争辩几句,但禁卫军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我不需要乘坐你们的交通工具。”康斯坦丁俯视着他们,冷冷说道,“我会直接去往任务地点。旺达·马克西莫夫,喷气摩托上还能搭载一个普通人。黛西·约翰逊,你带上罗比·雷耶斯。利奥波德·菲兹和迈克,你们说过自己的基地里出现了灵体,我需要你们去调查这件事,弄清楚现在有几个灵体在外面。”
“我留在这里好了。如果我离开了,罗比·雷耶斯再次被复仇之灵控制的话就糟糕了。”旺达犹豫了一下,“更何况,我还需要监督他们进行调查,每支队伍总要有一个能对付鬼魂的人。”
“昆式战机被摧毁之后,神盾局总部应该就已经收到了自动发出的支援请求,你就不担心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告诉什么人吗?”迈克抬起头问道。康斯坦丁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满是硫磺味的房间。“你想告诉谁都行,只要你认为你能承担后果。”禁卫军说道,“我只要任务目标,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关心。”
“嘿,等等,我们还没把你接入通讯频道!”
“没关系,我已经入侵了,我能听得到你们说的每一句话。”
斯蒂芬妮按下了快进键。
关于这一次任务,也就是几个完全不了解魔法的科学家通过从魔法书里得来的知识创造出常人眼中的奇迹这回事,其实并不是卡玛泰姬记录在案的第一例了。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一位对电学充满兴趣的前美国卫理公会派牧师就曾经做过与那能源实验室里的人差不多的行为,他的尸体最后被人发现时位于自己的床上(这是对外宣传的说法)。
这个人本是一个十分温和、对科学(尤其是对电)与信仰充满兴趣的家伙。他在给小镇上的孩子们布道时还制造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机器耶稣,能沿着透明的导轨横跨他自己制造的湖水景观盆,模仿水上行走的奇迹。他还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以及一个懂事的男孩,但当她的妻子开着车带着儿子去购物,一场车祸之后,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消失了。他放弃了信仰,向小镇居民揭开宗教的虚伪面纱之后就被逐出了教会,在马戏团里依靠自己的小把戏谋生。
五十年后他再次出现时,互联网已经兴起,这位牧师按照新教常用的传教方法,带着自己能够容纳一千人的白色巨型帐篷在美国各地巡回传教。他手上戴着两枚伪装成金戒指的电池戒指,向信众们宣称自己能够治愈许多无法医治的绝症,比如肌肉萎缩、毒瘾、肿瘤。这位牧师经常在信众集会上表演徒手摘除肿瘤,但那只是羊内脏或者牛内脏,虽然手法拙劣,但还是有许多人相信他,尤其是那些被治愈的患者家属,就好像他们没有意识到那位牧师其实在电击患者的大脑。
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成功治愈了一些人,因为他的知识让他知道该怎么做。
所以那些信众就在帐篷里跪下,齐声高唱“哈利路亚”。
然而那些接受治疗的绝症患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后遗症,许多人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自残行为。戒掉海洛因的瘾君子会拿着叉子扎自己的胳膊,消除白内障的患者会往自己的眼睛里撒盐,耳鸣患者出现幻觉,肌肉萎缩患者被塞进了精神病院,只能用导管吃饭。
治愈病人并非他的真正目的,信徒奉上的金钱全都被他用来制造一台仪器。
一台能够汲取外维度能量的机器,一台能够复活死者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