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在诸神黄昏预言的驱动下探索世界末日可能的景象,但所有研究课题中绝对不会包括一窝臭烘烘的巨魔——皇帝率领禁卫军进入火山熔洞数百米,遇上了整整一个部落的巨魔,其中又不少巨魔尚未离开洞穴就被奥丁用斧头赶了回来——他们毫不犹豫地用手上的武器清理这些本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上的生物,只要是还能呼吸的生物都会被他们用长戟戳死。或许9毫米子弹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只是挠痒痒,但大口径爆弹可不会对它们厚实的外皮有任何妥协。
这趟清理过程中,这支小队遇到了一只极其高大的巨魔。
它灰黑色的外皮如岩石般粗糙,数张刚刚剥下来的动物皮毛用金属环相互链接、胡乱披在它的身上。那庞大畸形的头颅上镶嵌着两只痴呆的眼睛,在昏暗的洞穴里闪烁着篝火的光。可怖的獠牙突破上唇,恶臭的口水肆意横流,普通人拳头大小的鼻孔不断扇动,闻着粗糙石锅中沸腾的、如同烧热泔水一般令人作呕的炖菜,它如雷般的呼吸声远远就能听到,洞穴里甚至卷起一股腥臭的狂风。
当皇帝和禁卫军见到它的时候,这位短暂登上洞穴王位的怪物还在自己由血红色骸骨做成的、满是苍蝇的恶臭王座上,与几位可能是雌性的巨魔进行繁衍活动——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否是雌性巨魔,完全是出于严谨的科学考量,只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判断这种生物的性别——皇帝和禁卫军在杀死洞窟外面用祖传石锅炖煮腐肉的巨魔之后,立刻就将枪口对准了那只比禁卫军还要高出至少两米的怪物,用爆弹将它附近的所有生物炸得粉碎。
爆弹炸穿了巨型生物厚重的外皮,剧烈的疼痛让它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爆弹已经炸穿了它的腹部,将它的内脏绞得粉碎,但这只怪物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脊椎可能已经化为了骨渣,内脏也不再能供应自己的活动,它仍然从腐肉王座上爬了起来,怒吼着向皇帝和禁卫军挥动手掌,要将敌人牢牢抓在手心里。过分粗糙的生理结构与神经系统令它完成了这个奇迹,它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致命伤,肉糜般的内脏碎片与血液像是涌出的泉水般浸没地面。
阿蒙毫不犹豫地打空了弹匣。
当巨魔王者距离皇帝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阿蒙越过皇帝冲了上去,闪烁着能量电流的卫戍之矛切断了巨魔王者的膝盖。阿蒙没有终止战斗,他立刻转身改变姿态,将戟刃切入巨魔腋下。锋刃眨眼间烧穿皮肤、肌肉与骨骼,斜斜地刺入巨魔王者的下巴,直直贯入大脑,彻底停止了这种怪异生物的主要神经活动。
如山般的身躯倒在皇帝面前,巨魔王者砸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狭窄的洞穴里不亚于火山喷发。即便如巨魔那般愚笨,族群最强者死亡的场景也会令其他巨魔胆寒。许多巨魔抓起木棍和石块转身逃离,完全顾不上自己是否将要害朝向了敌人,刚刚换上新弹匣的阿蒙精确地狙杀每一个试图躲藏在旁支洞穴系统中的巨魔。
那些巨魔可没有能够抵抗爆炸的身躯,每一发爆弹都能炸碎一大片血肉。但巨魔的身体相当顽强,一发能够将普通人全身都炸碎的爆弹并不能在巨魔身上达成相同的结果,巨魔中弹之后往往还能留下半边身子,在地上苟延残喘。很难想象这种生物居然是自然演化的结果,哺乳类动物很难在自然演化中获得如此强悍的生命力,生长出大量冗余器官、创造冗余机能。
“这家伙的肠道对空气质量的影响极其糟糕。”汉谟拉比横过卫戍之矛发射爆弹击杀试图逃离的巨魔,同时还不忘朝着阿蒙开玩笑,“感谢你,你帮了地球一个大忙。”
“帅气的先生们,请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皇帝蹲下来,拧起巨魔王者的獠牙,然后用手戳了戳充血的巨型眼球。这场战斗对于常规军队来说也是属于有些棘手的程度,但对他和禁卫军来说只能算是饭后散步,他手上的金色长枪在这场战斗中斩获了许多鲜血,他灌输进这把武器中的咒语、情绪、思想都在慢慢苏醒并转化为现实。这把圣枪的威力巨大,皇帝并不打算在这里将其完全发挥出来,用这把长枪猎杀巨魔纯属小题大做。“这个品种的巨魔不应该出现在地球,它应该在尼尔福海姆的钢铁森林或者阿斯加德的群山里生活才对。”他说,“但至少我们现在弄清楚了这些怪物的来源,的确有可能是奥丁所说的尼尔福海姆。”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吾主?”阿蒙带着些忧愁说道,“奥丁的狡黠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能与海拉有关,我和那个女人迟早决出胜负。”皇帝站起身来,用手帕擦了擦手指装甲上的血污,“现在的一切都在印证诸神黄昏的预言。漫长的严冬即将来临,世界充满猜忌和冲突的阴影,战争与恶意支配了整个世界,人们用矛或者剑相互残杀。旷野饥饿的野兽为了寻找食物四处徘徊,人们彼此不再宽容体谅或互助,手足相残、父子成仇,在丑陋的竞争中互相残杀,罪恶如瘟疫般蔓延。即便没有这则预言,我们的世界也正在陷入这样的困境,海拉即将挣脱束缚,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加沉重的灾难。但是不管预言、海拉和奥丁的算计如何,今天我带你们来到此地是为了另一件事物。”
虽然汉谟拉比很想提醒皇帝,黑曜石塔图书馆里有关海拉的资料并不全面,作为直接接触海拉的人,汉谟拉比很想弄清楚那个被阿斯加德讳莫如深的女人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威胁,她的力量来源是否会对未来的计划造成影响。然而他还是选择闭上了嘴,通过动力装甲的通讯频道悄悄给皇帝发送了一条信息。
皇帝朝着汉谟拉比点点头,但没有改变话题。
“如果这些巨魔来自其他星球,那么它们只能通过彩虹桥来到地球。”
皇帝称赞了阿蒙的敏锐,同时提及这样的敏锐不应该被巨魔的口水弄脏披风。禁卫军没有感情,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已经被基因炼金术剔除了,但阿蒙仍会因为皇帝开玩笑的行为感到懊恼。
“作为宇宙诞生不久之后便被创造出来的星际交通系统,就连愚蠢的巨魔都能安全通过、超越光速来到地球,我们人类没有理由不能使用。虽然现在彩虹桥系统被阿斯加德人主导,但他们并非完全掌握这套系统的所有细节,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您想要探索出一套新的彩虹桥交通系统?”汉谟拉比皱着眉头问道,“我们有这个时间吗?黑暗教团,诸神黄昏,还有至尊法师的命定之死,我们不可能还有人力物力去探究其他东西。”
“我相信阿斯加德拥有大量彩虹桥的资料可供我们研究。”
皇帝看向自己的禁卫军。两位金甲巨人看起来十分完美,除了战甲上沾染的巨魔臭血以外,就和仪仗队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他亲手改造的超人类,他清楚地知晓他们两人的性格与才能,在高压环境下的思考方式等等。这些都是他亲手创造的东西,包括充满未解之谜的大脑
“我想要带你们亲身体验一下这套星际交通系统的便利,通过非正式的方式,然后你们就会理解我为何要进行这个计划。我们要找到那些巨魔来到地球的路线,但我们不会去尼尔福海姆,而是要去阿斯加德的金宫做客了。不管奥丁有什么打算,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去那里。”皇帝环顾四周,确定附近并没有那两只烦人的乌鸦。奥丁的两只乌鸦雾尼和福金本质上与珀伽索斯、柴郡猫并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次他想起那两只乌鸦,就会充分怀疑柴郡猫当初响应召唤只是为了吃猫粮。他压低声音,使用动力装甲的通讯频道和两位禁卫军进行沟通,“我要的可不止是彩虹桥的信息,我要阿斯加德的全部。”
众神之父作为帝国的独裁者,阿斯加德的行政体系基于众神之父的威权运行,除了作为军事代表和继承人的雷神索尔,没有人敢将军国大事越过众神之父做出决定。然而雷神索尔并不是一位睿智的继承人,他不可能坐在桌子后面面对文山会海,他不可能耐下性子与各个阿斯加德殖民地的代表交谈并施与仁慈,他更不可能理解不同殖民地之间什一税为何会有差别,他更合适拿着锤子走出阿斯加德,将一切反抗阿斯加德统治的人和事砸得粉碎。
因此众神之父仍是阿斯加德的掌权者,所有维持阿斯加德运行的文官都必须听命与他,但最近众神之父似乎放松了对文官的管制,甚至还带着许多承担责任的贵族待在金宫里,看着侏儒和丑八怪表演各种滑稽的戏剧。过去每天都有成吨的蜜酒被运送进金宫,但这几年时间里金宫的每日蜜酒需求量整整翻了一倍,成吨的肉食和新鲜的水果被送进金宫做成美味佳肴,厨房的规模扩张了数倍才勉强满足金宫的需求,大量贵族成天醉醺醺地在宫殿里游荡,吃饱之后就呕吐然后继续吃喝,许多荒谬到极点的命令以众神之父的名义下达,最终送到各个阿斯加德殖民地。
此次雷神索尔返回阿斯加德不仅仅是因为殖民地暴乱让他心力憔悴,更是因为持有加拉尔号角——相当于临时最高军事指挥权——的海姆达尔将他从战争中召回,连带着一群浑身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士兵和手持狂战士手杖的平民征召兵。海姆尔达将阿斯加德最近几年的情况全都告诉了索尔,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的索尔烦闷至极,这才会应允平民的需求外出狩猎放松心情。
紧接着他第一次去往阿斯加德的乌尔德之泉,试图弄清楚自己猎杀的野猪是否就是古林博斯帝(Gullbursti)。他曾在托尼·斯塔克创造出奥创的时候,浸泡过米德加德的乌尔德之泉,但浸泡阿斯加德的兀儿德之泉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还是在诺伦三女神的指引下,他能够看清更多自己不曾发现的东西。
他在泉水中看清了过去与现在,还有自相矛盾的未来。
他发现了自己从未注意到的细节。
即便是在阿斯加德街头,皇帝与两位禁卫军的身高也非常引人注目。
他们从一户石匠住宅被钉起来的侧门撞出来之后,就来了城墙之外的街道上,接受来自阿斯加德平民的注视——这些阿斯加德平民并未表现出恐慌之类的情绪。他们见识过太多宇宙中不同长相的生物了,更何况他们还远远见过奥丁,与他们外表相同的皇帝与禁卫军只是高大了一些,虽然有着和奥丁一样的威慑力,以及比英灵战士更加华美的金甲,但这并不值得他们放下手头的工作四散奔逃——更何况,刚才被撞坏大门的那个石匠此刻还在禁卫军后面大声叫骂,蹦蹦跳跳试图获得赔偿,这种滑稽的场景让原本应该庄严肃穆、甚至合唱圣歌的气氛一扫而空。
皇帝抛出一枚阿斯加德的大面额锯齿金币,石匠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接住,顿时将自己的损失抛之脑后。皇帝领头走在街道上,远远地眺望着金色城墙后高耸的巨型建筑群。恒星余晖在黄金和青铜覆盖的宫殿表面涂抹出一大片亮眼的晖光,皇帝和禁卫军所在的整片居民区满是金宫反射的余晖,直到其他居民区沉入黑暗,这里仍然会获得些许光和热量,因此这里的地价极其昂贵。“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他指着天空对禁卫军说道,“看到那条水蒸气了吗?那是索尔的锤子,他已经回到了阿斯加德。”
“是的,但你来做什么?”
戴着兜帽的人挡住了皇帝的去路,阿蒙与汉谟拉比没有浪费时间,他们离开冲上去刺出长戟。戴着兜帽的人动作非常迅捷,用一把巨剑就挡下了两位禁卫军的攻击,但阿蒙与汉谟拉比的极端武力相当强大,接连不断的攻击甚至让戴着兜帽的人无法反击。这个场面终于让阿斯加德居民们慌乱了起来,尤其是汉谟拉比近距离开枪将巨剑炸开的时候,响彻居民区的巨响终于让平民们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停下!”海姆达尔掀开兜帽,额头上满是汗珠,“我要寻求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