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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倘若我没得救呢

听书 - 离婚净身出户,我被京圈大佬强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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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温素还是没能离开,男人也没走。

她睡的如芒刺背,是不是转头看他一眼,两人中间堵着被子,可在他的强横之下不值一提。

好在男人像被她态度冷到,前半夜目光落在她身上,后半夜突然披衣走人。

温素松口气。

转天,蔡韵回来提也未提行李的事,温素也不知道跟她如何解释。

用过早餐,她去医院看何文宇。

国内全面禁枪,就算民间非法持有,也只能找到小口径,威力弱,杀伤力不强的型号。何文宇伤口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击中骨头,擦边贯穿皮肉。

医生会诊缝合后,甚至不影响他手臂动作。

没进病房,走廊里护士叫住蔡韵,医院任何时候都缺人手,有家属朋友在,自然是家属朋友去取药,蔡韵拿着药单下楼。

温素推开病房门,何文宇不在病床上,VIP病房是套间,她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有人影。

刚想出门问护士,洗手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谁?”

温素松口气,转过身,“是我。”

隔着房门,水流声渐渐传出,淅淅沥沥好久未停,温素初时愣怔,反应过来皱起眉,“你……在洗澡?”

“不是。”水声更大,模糊了何文宇的声音,“素素,外面阳台挂了毛巾,麻烦帮我拿一下。”

温素抿唇,取了毛巾敲门,门小开一道缝隙,露出何文宇三分身形,上衣病服完整,只是裤脚挽到膝盖,水蒸气氤氲出来,他小腿肌腱修长,但很结实有力。

温素不可抑制想到黑暗中他凌厉的身手,高瘦的身材爆发力拉满,狠绝到凶戾。

何文宇伸手拿住毛巾边角,避过温素手指。

他懂温素面对男人的谨慎,从她身上找回熟悉感之后,何文宇不可避免的真诚几分。

门重新关上,洗手间水声停止后,静下两分钟,温素刚在病房旁沙发坐下,何文宇衣着整齐坐回床上。

“你昨天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你伤重,医生让你多住几天院。”温素视线落在他手臂,衣袖湿了个边,“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乱动。”

何文宇笑了一声,“医生对每个伤患都这样说,伤口轻重我知道。”

温素沉默,她其实很想问,知道什么。

从何文宇破门擒住丁龙,这个旧年伙伴就在她眼中云遮雾罩,丁龙说他刀刺有分寸,不是一般人,笃定他不会报警。

中枪后他超乎寻常的冷静,黑暗中一边按压止血,一边还能与她交谈。

后来,警察见了他捆绑丁龙的方式都想学。

她猜测何文宇是社会光明的反面,这话当面问不出口,像诬陷,猜忌,最轻也觉来像试探。

温素正义,又不到圣母的地步,他中枪是为救她。

假如他那天晚上没有出现,温素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我伤没医生讲的严重,身体恢复能力强,你不用担心。”

温素细细应了一声。

何文宇细细观察她面庞,目光集聚在她眼下青黑上,“还怕吗?晚上蔡助理没陪你?”

温素一低头,长发遮住,“不用陪。”

“素素。”

何文宇蓦地加沉语调。他喊她小名,再情绪波动的时候,声调也轻,显得亲昵,始终贴着小时候的熟稔。

这次称呼,重的严肃。

“你哭了?”

温素没回答,后半夜男人离开,她心绪纷杂,一个人也不用强忍。

何文宇凑近,温素小时候的眼型似鹿,眼角轻轻上挑,眼皮重叠在尾际像吊上去,她成年后眼尾没有小时候那样明显,少了一抹神采飞扬的激灵气。

整个人温柔下来,眼睛偏向杏核状,而今一低头,眼皮淤肿,鼓胀胀的粉,眼尾细看眼尾还残留着飞红,仿佛雷雨天缩在垃圾桶边,无人照料的小猫。

“没有……”

“素素,你不骗人的。”何文宇在她身边坐下,撩开她脸侧长发,“是不是……受委屈了?”

何文宇话中那一停顿,温素不想太敏感。可他目光定定的,十分有耐性。

委屈这个问题,温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怎么回答都避不开。

她有了走的念头。

何文宇笑容敛去,声音却很温和,“他……没有心疼你吗?”

温素倏地站起身,在她紧紧绷着弓弦的关头,任何涉及到谢琛的问题,一个字都会震颤,崩塌。

何文宇伸手拉住她,“素素……”

门虚掩着,一只有力的手推开门,熟悉的腕表,昨晚见过的黑色大衣。

温素呆滞,一时忘记抽手。

谢琛立在门口,目光扫过她的脸,环顾一周,缓缓落在她手上,手指不自然弯曲,僵硬地像被人牵过一般。

谢琛面无表情盯向何文宇。

医院的灯光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窗外秋阳高亮,屋内灯光相衬,他看起来光明正大,毫不心虚。

何文宇从沙发上起身,他个子高,没穿病服,黑衬衫松松垮垮,领扣开了两颗,紧致白皙的胸肌半掩半露,锁骨随着他手臂抬起,凹陷的充满精壮的力量感。

他身上有一种隐秘的,不易察觉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的危险感。

不至于引起防备,却实实在在叫人警惕。

是极少见的,谢琛看不透的人。

“谢总怎么有时间过来?”

他手臂悬在身体前方,手掌平伸,大拇指竖起,是友好的见面握手的利益。

谢琛单手握住,一触即分,但何文宇手掌肉眼可见印着苍白指印,好一阵才渐渐恢复血色,“你救了素素,于情于理,我都该替她谢谢你。”

他坐下,目光落在温素身上,“来看何经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温素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她要离开谢琛,吸取上次经验,分开就分开的干干净净,一丝联系也不要再有。

昨晚他神色压抑,她到底心里惧他,后来又扯出杜建平,可能涉及到父亲生前,鼓动的勇气一而衰再而竭。

现在缓过来,却不是重谈离开的场合。

何文宇抚着手背,嘴角上勾,一派温和,“您事务繁忙,谢季合作庆功宴刚结束,还有很多客人留在谭园,我这伤不重,多累您亲自过来。”

谢琛目光转移到他脸上,“枪伤还不重?”

他视线似有探究,何文宇偏头,瞧着温素始终沉默,柔声像是好意提醒。

“素素小时候很会逞能,受了委屈千万百计的隐瞒。那晚我试过联系您,可信号被屏蔽了,我察觉不好,只能带着朋友闯进去。也幸好我去了,那两个凶徒一个带枪一个带刀,素素命悬一线,再晚个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谢琛胸膛一钝。

何文宇端正姿态,与他对视,“谢总,那两个凶徒背后绝不止口供那样简单。素素对真凶一字不提,可我同样作为受害人,想多问您一句,背后的人您会处理吗?”

“我会查。”谢琛神色轻微变化,凉意加重,“素素?何经理什么时候改了称呼?”

何文宇唇角浮起笑,“说来不瞒您,我和素素小时候关系十分要好。前几次见她以为长大变了模样,没想到惊魂时刻,她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熟悉感全回来了。”

谢琛笑了一声,看向她,“素素也觉得熟悉?”

温素终于抬眼。

男人换了一件毛衣,黑色中领,大衣敞怀,相同的羊绒质地,高档精细,胸膛肌理呼吸间绷紧明显,她明白他在意什么。

不必如他这般有地位有权势的男人都在意女人忠不忠诚,他有多大男子主义,有多霸道,两人关系未定她就领教过。

他对女人有多宽容,在这上面就有多严苛。

温素自己也很谨慎男女距离,但她决定离开他,避不避讳无需再向他解释。

她默认。

谢琛神色阴沉一瞬又平复,眼睛却陡升波澜,凉意蔓延,“何经理还是叫温总,小时候情谊再好,如今也成年了。”

他单手从怀中内袋掏出一张支票,上面填了数字,“我的秘书获悉你最近正在筹集资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这一笔能解你燃眉之急。”

何文宇看了一眼,笑出声,“谢总真的很大方,但抱歉,我不能收。”

他双指摁着支票推回去,“我救素素单纯是为情分,不是冲着钱或您去的。若这是感谢,心意我收下,钱您还是收回去。”

谢琛不理会,他眉眼间积蕴寒意,耐心耗尽,抬腕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素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留下?”

唇角笑意危险,温素没再激他。

她看过何文宇,留下无事可做。况且她跟谢琛之间还有未尽的话要说清。

门外管平一直等着,见他们一出来就摁下电梯,男人阔步先进,温素避着距离,贴着电梯内壁绕过他。

深秋外面下了雨,电梯里水汽闷重,他的气息变得浓重沉厚,侵占每一寸空气。温素双手紧蜷,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她本就不是个能跟人强辩申斥的人,没遇见他之前,反抗都很少。

遇见他后,好的时候是真好,跟救赎一样,过去梦魇驱除殆尽,护她,容她。

坏的时候也是真强横,最致命的痛点来回撕扯。

下了楼,外面雨势不大,蔡韵开车等在门口,温素沉默要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拽过,他分明朝着管平过去,甚至半个身子已经跨进雨幕,两人间至少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男人在外面一向注重体面,很肃正禁欲,从头到脚的一丝不苟,很难想象几米间的大步横跨,她连一丝一毫反应都来不及。

“蔡韵在等……”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只轻轻挣扎。

男人的力道很大,扯得她脚底不稳,跄踉着前扑,下一秒,谢琛揽了手臂,箍紧她的腰。

正好来到车前,不置一语,蛮横将她塞进去,温素失了平衡,一头撞在另一边车门上。

她最近瘦的多,俨然弱不经风的骨感美,那晚医院检查时,血糖和体脂都低的吓人,只是她天生身材曲线丰润,看着不至于干瘦的嶙峋。

可本就凝血功能差,身体素质下降后更雪上加霜,磕碰惊响一起,男人坐进车中的这会功夫,额角已经起了青紫。

车辆启动,男人沉默捏起她下巴,手指抚上青肿起来的疤痕,“伤上加伤,总是这个地方,不想要这张脸了?”

温素偏头,却分毫动弹不得,男人逼着她对视。

距离很近,离她不过几寸的这张脸眉高目深,五官浓烈的侵略又有疏离感,谢琛本质是锋利的,陌生时像利剑入鞘,真贴近他,利刃沾着毒性,一见封喉。

“说话。”谢琛其实很有耐性,但这耐性在来到昌州遇见她以后,渐渐失了掌控,燥意在每一次沉默对抗中叠加倍垒,“昨天不是有很多话讲?”

温素吸气,“回去再……”

温素知道,若论这世界上除开她和谢琛两个当事人,有谁从头至尾的了解两人之间的这笔烂账,应该无出管平左右。

可人都是讲脸面的,特别是感情这种私事,拉扯纷争难堪至极,温素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同时还亲眼目睹。

“回去再什么?”谢琛平静凝视她,充满危险的试探,“是解释何文宇熟悉的素素,还是继续昨晚的荒唐?”

荒唐。

原来她离开的坚持和迫切,在他眼中不过一场荒唐。

是。

她自身就是荒唐,男人堆架油锅里熬过四年,熬过七年,还敢在离婚后招惹他。

人总是被看不清的前路吓得上了岔口,她想做一株攀附有依靠的菟丝花,却偏偏没有菟丝花真柔弱无意的本性。

她渴望的安稳抵不过心中道德拷问。

“我不做情妇。”

谢琛彻底被气笑,“我说过多少次,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说过,我信了。”温素不避讳承认刚从谭园回来那几天的痴迷,“可别人不信,季小姐不信,季先生也不想信。”

“你信就够了。”谢琛攥着她手腕,臂弯一挟,把持住她,“世间多少事,能叫所有人都信?事不在别人怎么想,只在你自身如何想。”

温素僵在那,车窗玻璃上雨点密密集集,落在她眼中也潮湿的氤氲雾气。

“不在别人怎么想?那万一不止想呢?”温素惯常温言细语,真逼到冰川尽头,也会声嘶力竭,“倘若第一次绑架你不在车上呢?倘若那晚上何文宇没发现呢?我如何想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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