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悬烟,穿林笼叶,刺不破幢幢夜影的深邃,却为其中此现彼隐的杀机缀上一层寒意。
林前淌着一条半宽不窄的河流,疏影横斜水清浅,游鱼、碎石与浅苔的形影被澄透的水波呈于目前,毫无保留、毫无遮拦。
河前是一片平地,河岸立着十数名少年,各占己身周围一块地盘,每个少年可使用的范围相同,界限分明,排列颇显齐整。
此刻他们每个人,不论是有些手忙脚乱地布置自己眼前的阵法的,还是在自己的阵法中细致添抹几笔的,无一例外都神情凝重,不敢对眼前的考验有分毫轻慢。
外围的一处山崖上,同样立着十数名罗堂阵师服饰之人,俱观望着下方少年们的情状。
阵师们三三两两地私语交谈着,时而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似乎对自家弟子的表现并不能满意。
有人忍不住道:“此次头筹看来必然是堂主捡来的那小子的了——唉,这老家伙不是从不收徒么,怎么到这一届的时候又想通了?”
他身旁之人也跟着叹气:“堂主的阵术之高明,我们怕是穷极一生都赶不上。倒是苦了这些小娃娃,恐怕要一直受那个叫星折壑的小子打击。”
处在正中的阵魔却是哼笑一声,用他那朽嘶的嗓音反驳道:“那个娃娃才修习了两月不足,还掌握不到精髓呢,你们妄自菲薄个什么劲?”
于是有人抬手指了指场中的蓝衣少年,道:“所有娃娃里,就他最镇定自若,别人都在抓紧时间完善阵法,他倒好,就在那盯着河水发呆,看起来是已经成竹在胸了嘛?”
阵魔便又哼了一声,这次听起来却冷硬了些:“那小子就爱装老成,谁知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似乎说起此事就来气,阵魔不愿再与同堂之人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说着便翻开掌心,看了看掌心刻画着的一轮阵法。
那是一轮简单的环形,被灵力光芒映染成金色,而金光从一点开始熄灭,渐渐让环形图案黯淡下去。此刻,金光已退走到最后一线,环形图案即将整个消失。
其他阵师也注意到这代表时间的阵法,一时都不免噤了声,悄然等待着阵魔下令。
阵魔只看了一眼掌心,便又收指而合,随即抬手高举,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
随着指腹擦过、脆声响起,荡荡高空中忽浮现一只金色灵光之线勾勒而成的鸷鸟,长鸣一声便破碎成无数金色光点,四散纷飞。
林间隐藏着的罗堂阵术弟子看见空中浮现的金色鸷鸟,又听见那一声长鸣,便知时间已到。遂注入灵力,遏止屏障阵法的运转。
河边的少年们知考验已经开始,纷纷停止手中动作,或兴奋或紧张地退开一些距离,等待着林中之物的倾巢而出。
屏障的暗光悄无声息地熄灭,沉凝如铁的夜色里,无数点寒星渐次显现,闪烁着绝无可能留情的杀意。
这是鸣鸷谷,罗堂北面郊野的一处密林。鸣鸷谷很大,内部除了各堂建筑,也有许多山野深林未被清理,平常时只由阵法屏障隔绝;而杀手聚集的鸣鸷堂,位于整个鸣鸷谷中部,周遭环围林野,却无需罗堂为他们筑建屏障——浑身血气的杀手,本就是最凶恶的野兽之一。
与虎狼共居,与恶鬼对饮,恰是鸣鸷谷之人轻人傲物的所恃之才。
这一次从林中释放出的异兽,名为“涅浊”,是一种体型巨大的飞蛾,而其双翅之形未变,肉躯却生作虎形,四爪着地,獠牙凶利,除了只有普通人类大小外,看上去倒应比真正的猛虎更显可怖。
而少年们的考验,就是用阵法困住这种虎躯蛾翅的异兽,到考验结束时,困住的涅浊数目越多,能够得到的评判与奖励自然越高。
星折壑随着众少年一起后退,直到他自认最合适的距离,才停了步,抬起头与那林暗中的无数寒星对视。
他并非第一次接受这种考验,正相反,阵魔为了激出他所有的潜能,剔掉他的懒骨,令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修习阵法之术,经常让他置于生死险境,若是不小心受了重伤,阵魔也总是能及时捞回他的残命,再找罗堂修医术者,将他一夜医好,最多两三日就能彻底痊愈,再进行下一轮修习。
但他是第一次与同届的阵术弟子一齐接受考验。
最后一寸屏障光芒消融的一刻,河对岸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数只涅浊率先冲出,振翅飞渡河流,向少年们猛扑而去。
各处灵光渐次大亮,一座座囚牢从地面的阵法图案中喷吐而成,直冲过来的涅浊无所防备,就这么一头扑入牢笼中,奋力挣扎嘶吼,却再抓不到就在面前的人类少年。
十数名少年中,大半都是设计的囚困阵法,只是囚牢精细程度有所差别,有的只能一轮攻势后就关闭牢门,以免已捉到的涅浊逃离;有的则可以一直敞开陷阱到结束,但后来的涅浊也不会傻到看着陷阱往里扑;有的却可以隐匿形迹,不断引诱涅浊的进攻;而有的囚牢脆弱不堪,在考验进行中被笼里的涅浊撞碎冲破,再难维持;有的容易被一些涅浊避过绕开,无法成功困住攻来的每一只涅浊。
若是连自身性命都难保的,自然无可参与考验结束后的评判了。
这些少年弟子多是开灵后,因资质太劣,被各宗族门派拒之门外,走投无路,自愿被鸣鸷谷罗堂招入门下,修习各种异术之人。在场的少年们虽于阵术一道已有不小境界,但豁然赤手空拳面对涅浊这样的异兽,却还是应变不及,就算有心也无力与它们硬拼。
好在场间有隐在暗处的鸣鸷堂弟子,见势不好,就会出手相救,帮阵术弟子解决扑来的涅浊。
鸣鸷谷各堂分工明确,虽面上分割界线清晰,很多时候却也能融洽地通力协作,互利共赢。
在危机时刻救下受到威胁的阵术弟子,并击杀脱离掌控的涅浊,也是给这些鸣鸷堂弟子的考验与磨炼。
除了那大半使用囚牢阵法的弟子外,剩下的少数弟子所用之法就显得更为高明了些。
涅浊由蛾异化而来,不论变得如何凶猛,前身都是飞蛾。所以有几人使用火焰阵法,先用较弱的火焰引诱涅浊前来,在涅浊进入阵法范围的一刻,火焰便会爆裂般猛涨,将涅浊整个吞没。
当然,阵法前必须设一道屏障,以免有的生命顽强的涅浊还能扑出火焰,威胁到己身。
只是这种阵法消耗巨大,少年们到底灵力境界低微,支持到考验结束时,体内灵力基本已经耗空了。
其他几名少年非是火属性灵力,所以也无法使用火焰阵法,有人靠灵力木刺将进入范围的涅浊一一击杀,穿透在木刺之上;有人靠阵法加重涅浊在范围内所受重力,将其砸入挖好的陷阱中;有人编织好柔韧至极的大网,将撞入其中、妄图撕咬破这张网的涅浊牢牢粘在其上,不得脱身。
少年们已各显神通、各有所获,正或欣喜或发愁时,却发现星折壑面前的地盘上,竟还空空荡荡,一只涅浊的身影都见不着。
他们不免讶异,这阵魔唯一的亲传弟子竟就这般本事么?
然而稍稍抬眸便知,不是星折壑捉不到,是河对岸的涅浊根本没有一只将目标放在他身上。
星折壑也不禁无奈地笑了笑,自己跟这密林里的异兽打的交道多了,它们竟也熟悉了自己的气息,会惧怕避让自己了。
星折壑看了看犹在水面上飞渡的涅浊,见周遭少年几乎都已出了手,便不再客气,催动自己布置的阵法,金光大盛。
只见数条金链从阵法中冲霄而出,宛如数只手臂疾射向水面上各方涅浊,一链一只,竟无一只目标涅浊逃过了锁链的束缚,被牢牢卷在锁链中,再剧烈的挣扎也撼动不了其分毫。
而就在众少年以为星折壑仅止于此时,那几道已困住目标的锁链前端,又各自再生数道锁链,箭矢疾射般快狠准地又捉住了几只涅浊。
同时射出这么多条锁链,竟未让其偏失半分准头,每一条锁链都没有落空,亦未让任何一只涅浊挣脱束缚。
数十只涅浊同时挣动,饶是星折壑也有些面色发白,可在众少年不敢置信的神色中,他指节一动,新生的锁链上又生锁链,将残余的几只四散奔逃的涅浊尽数捉住,一个未落。
一气呵成,尽收囊中。
不管还留在河岸或是被救到一边的少年,俱有些呆怔地看着满空锁链将河面上的所有涅浊都收了回去,堆积在星折壑面前的空地上。
……这是阵法吗?真的不是灵力技法吗?阵法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少年们心中不停地发出怀疑的声音,但鸣鸷谷中无处不在的阵法布置,早已给了他们答案。
不过同时控制这么多涅浊,涅浊又没有一刻放弃挣扎,星折壑的消耗必然比他人更加可怕,他自己的灵力境界也与众少年相仿,究竟如何能支持这么久未露颓色?
像是为了应和众人的疑惑,星折壑在等待考验结束的时间中,似乎是稍有松懈,以至一只涅浊挣脱了锁链,猛然向他飞扑而来。
星折壑面色一凝,连忙加紧控制,又立即催动另一个阵法。
感到暗处有人气在向自己靠近,星折壑忙大吼道:“不必出手!”
那本欲救他的鸣鸷堂弟子闻声还在犹豫,却见地面阵法中射出无数道金色光刺,转眼间就将空中那只涅浊向一旁击落,扎在它身上的金色光刺又化作浮烁功法的劲气侵入体内,如芒刺透体、刀锋割筋。
不过涅浊与星折壑的距离太近,他又分了神去制止鸣鸷堂弟子,纵使涅浊最终被制服,还是凭獠牙在他肩臂上留下了一道深长的伤口。
星折壑不禁一叹,习惯是习惯了,但还是疼啊。
其他少年这才注意到,星折壑刻画了不止一轮主要阵法,而在两个主阵法间,还邻衔着几轮极小的阵法。
——将一轮主阵法转动的能量储存入小阵法中,再靠小阵法催动另一主阵法运转。另一主阵法运转时,同样可以给予前一主阵法以动力,如此方可将消耗降至最低。
少年们这才不由得叹服,这方法着实是自己想不到的,就算想到,也不一定有足够的能力将其付于实际。
山崖上的阵师们也纷纷感慨起来,都向阵魔道出贺喜之言。
也许是结果已定,难免舒松了心神,阵魔竟然长叹一声,道:“虽然阵法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减少灵力消耗、无视境界,但终究离不开灵力之本,一个高境的修者,总是比低境修者更适合做阵师。”
有人跟着叹道:“但凡涉及灵力,万术皆是如此。但若不是此生无望在正道有所成就,又何必另辟蹊径,有此万术呢?”
崖上霎时嘘声一片,俱是感慨万分。
……
崖上崖下众人已去,还有命在的涅浊被放回了林中,阵法屏障再度升起,一切都归于沉寂。
星折壑对阵魔说要留下来感悟感悟,阵魔知他常爱独自待在此处,已成习惯,便嗤了一声由他去了。
没人的时候,林前的河边尤其静谧。
星折壑跪在河边,捧着河水为自己清洗伤口。他的灵力已经耗空,没有办法自己坐下来调息养伤。
耳边飘悬着悠悠的琴声,似远似近,似柔似厉,却总能让人心安神适,让人暂忘一切烦杂之事,只剩如水的心境。
河水很浅,也很清澈,星折壑却偏偏看清了自己淡淡的倒影,那是一张少年的脸,很清秀,很好看。
他蓦地想起曾经某日,阵魔用那枯木似的指节狠狠捏住他的面颊,又把面上各处都狠狠按揉了一番,像是恨不得搓掉他面庞的外皮。而他根本没有机会指责叫骂,拳脚还都被阵魔捆得很牢,只能勉力挣扎了一番,还落得徒劳。
他只觉阵魔把他的各处头骨都移了位似的,痛得两眼发白,可在阵魔完成而收手后,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之后,他就变了个模样。没有变太多,但是……
那时阵魔忍不住感叹道:“你这小子长得越来越像你娘当年了。”
他去见星断澜时,星断澜也愣了片刻,像是没能认出他来,也说:“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他曾在鸣鸷谷外见过娘亲的幻象,知道她很美,虽不至称得上绝世,但确实是个美人。
星折壑垂目盯着倒影,感觉很陌生。
是很像娘,却不像他自己了……
一声铮然的琴音倏然将他惊醒。
星折壑下意识顺着琴音向一处山崖上望去,只见那蓝衣的男子还在认真地拨弄着自己膝上的七弦,顿时又气又好笑。
月余前,星断澜为了救他,又一次只身一人独闯鸣鸷谷,通幽道仍然拦不住他;能一人敌他的喑日不在谷中,鸣鸷堂也险些阻不了他,还是与冥堂强者合力才勉强与他持平;最后惊动阵魔出手,将他压制住,才告诉他星折壑无事,而且已经是阵魔唯一的亲传弟子。
星断澜起初是不信的,只道鸣鸷谷邪魔净会荒唐行事,可试着观察了数日,才不得不承认阵魔所言非虚。
而阵魔并未阻止他与星折壑相会,星折壑亲口告诉他,是自己自愿学阵术,他想变强。
星断澜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少年的性子转变了这么多,但他认同少年的这个想法,所以他没有多问。
但星断澜没有因此而离开,而是隐于暗处,默默地陪伴着星折壑,他一定要等星折壑完成了学业,一起出谷,带他回肃秋宗。
每次在看到星折壑因考验而重伤濒死之时,总有一大群阵师和一大群鸣鸷堂弟子出现在星断澜身后,饶是如此也不一定能拉得住他。
好在阵魔极有先见之明,提前从罗堂医师手里要来了麻毒,还总能找到星断澜不防的机会让他中招。虽然麻毒对星断澜这样的强者来说几乎已经无效,但总能让他冷静一些。
若不然,不止阵魔自己早已被大卸八块,估计连鸣鸷谷都快被星断澜掀个底朝天了。
大抵星断澜自己也渐渐明白了养鹰不可设笼的道理,后来便克制自己不再插手阵魔的教授与训练,却每每会在一天的修行结束时,远远地独坐某处,取出七弦排列成琴,弹奏一曲安神的琴音。
只是星断澜虽看上去沉闷内敛,性子却是极为刚硬不折,他过去弹惯了杀人破敌的肃杀之曲,琴音中自然总是带着坚锐无匹的兵戈之气,现在即使有心弹奏悠然柔和的琴曲,也总是显得生疏不畅,甚至有时不察,就会似方才一般突兀地响起刚韧之音。
星折壑起身前往那处山崖,星断澜觉察,指下动作一滞,却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收起七弦,静静地看着少年到来。
星折壑来到他身边,道:“继续啊,怎么不弹了?”
星断澜默了片刻,有些木然地道:“我……不太会弹琴。”
星折壑佯怒责道:“不会你还天天弹,你知道我要多大的耐心才能忍下你的琴音吗?”说着还侧过脸指了指自己的耳廓,“你看到没?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星断澜垂了垂眸,有些低落,“抱歉。”
星断澜低眉顺目的样子星折壑仍没能习惯,道歉的语气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童,星折壑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负罪感,便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反正也听习惯了。”
星折壑就在星断澜身边席地而坐,随手扯了一根新生的嫩草百无聊赖地把玩,闲谈似的问道:“簇河他还好么?”
星断澜说星簇河被安排任务去了火境:“我也不知公子他现在情况如何。”
星折壑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将手中小草撕成了碎片:“星斜影那家伙——”
心知再怎么怒骂也没用,星折壑憋了一大口怒气,最终也只得好生无奈地叹出来:“谁叫簇河总是让着他,受了欺负就忍着,这下我不在,连帮他报仇的人都没了!”
星断澜只是默默地听着,不打断也不回应。
星折壑心中烦躁,见他又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禁便想去搅扰他这面镜水:“簇河不争气也就算了,他一心修剑,不想理这些凡俗之争——可你怎么也不帮着他些?你实力这么强,肃秋宗里恐怕连宗主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是出手帮助簇河,一百个星斜影都不敢跟他对着干!”
星断澜却有些疑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实力几何?”
星折壑一噎,道:“自然是阵魔告诉我的!”
鸣鸷谷列尘堂弟子遍布天下,专为谷内收集消息情报,就算星断澜有心隐藏实力,以他们的打探能力,也可以轻轻松松挖出真相。
阵魔作为罗堂堂主,能查阅谷内高机密的卷宗,并非奇事。33yqxs?.??m
星断澜便也不深究,认真解释道:“夫人不允许我插手星家内务。”
夫人,指的是宗主夫人,也就是星簇河的母亲,当初将星断澜与星折壑收留在星家的人。
“这么说,你确实不是星家的人?”星折壑疑道。
星断澜摇了摇头:“我过去……算是个流浪的独行修者。”
“那你还能修炼到八羽顶峰?!”星折壑难以置信,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你最初一定是有家族或者宗门的吧?难道是宗族破灭了才……”
星断澜沉吟良久,才道:“我少年的时候,从家里逃了出来。”
星折壑更为震惊。
星断澜看了看少年震惊的神情,却没有再为他解惑,而是起身掸了掸衣裳,抬步离开了。
“喂!”星折壑如梦初醒似的,连忙唤他,见星断澜没有停步的意思,便也起身跟了上去,“喂!你还没说完呢!你这家伙怎么吊人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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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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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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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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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