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境,幽韵径。
深花灵蔓,琴音幽萦。
“公子,有人求诊。”侍者匆匆踏台,于琴师身畔伏唇低言,“是……周家老爷。”
冷余蹙眉按弦,温声反问:“馆外告示没有贴么?”
“自然贴了。明写着公子这段时间不出外给任何人看诊。”侍者略显急切,“可是那些个家仆说他们是求上门来,不算出外。”
冷余不由轻笑一声:“他家老爷可也来了?”
侍者点了点头:“来了。据说病得严重,尚在轿上躺着。”
“这些凡人,有病不去看大夫,找我做什么。”冷余颇觉头疼,“他因何而病?”
“据家仆说,是心病。一般大夫看不好,才来寻您的。”侍者也为冷余发忧,“说是这段时间与周夫人不睦,常争吵得气止咳喘,周夫人总怀疑周老爷在外与他人有染,周老爷争吵不过,每回都是败方,挂彩的痕迹还不在少数。”
“……”冷余沉默稍久,方悠悠道,“果真有病。”
冷余自入音宗后,因其琴音有感心抚性之能,也曾为善相助过一些普通人,其医心之效卓著非常,遂渐在周遭传出令名。直至商夕吟于幽韵径为她独置一间琴馆,每日访径听琴者甚众,专行求诊者亦闻风而来,冷余才定矩于每隔三日出访问诊,亲至市中待客来寻。33yqxs?.??m
不过这段时日既有宗主亲自交与她的任务——孤竹,冷余自是无暇再顾市井中的病人,才有此一示。
但如周老爷这般的,既已亲自找上门来,冷余只好吩咐侍者:“将他们请进来罢。我馆中也有病人,音曲不似药物,入各人耳便各不同,叫他一并来听,心诚则灵。”
侍者福身离去,将馆外侯着的一干人等唤了进来。
此馆小小一方,并无雅间之设,侍者对众人道小庙难供大佛,若非要挑三拣四不可,便自寻别处求医去。
众家仆只好苦着脸令老爷坐于中央,他们则围侍身周奉茶打扇,还得尽力收声以防打扰了其他听客,实是憋屈得紧。
孤竹此日仍安坐于角落,只是相较于初来之日的闲适,她神色中的自持悠然仿佛被抽剥殆尽,只余沉凝寂然,以及几分阴郁。
琴音一起,她便知晓自己不得不沉入种种不愿面对的幻境。
那琴音分明轻灵舒柔,如鹅羽般抚慰人心,孤竹偏觉自己心间许是无一完好,才被抚得每每隐痛不止,创楚无限。
此番随琴音而来的是一片换天血色,孤竹神思一颤,蓦然闭目,便已置身其间。
天地暮血,天是殷红,地是暗红,远山一列沉黑,足下尸首散落,似一团一团的黑石。
中天印着一轮月,颜色苍白如纸,几与弥散的红雾同化,即使细瞧也极难觉察。
天地间立着一人,铠胄缨枪,巍然不动。
孤竹心念一动,不由迈步近前,聆其话音。
那将军英姿飒爽,气概凌云,意志如磐石般坚毅,若不闻言语,怎知她原是女子身呢?
“功成啊……”她刷然一收缨枪,俊逸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怅惘,“虽有战功赫赫,可如此便是英雄了么?”
她抬手翻掌,一卷半开的书册凭空轻落,字句入目,她不禁阖眸自嘲:“谁人知我啊……”
天地血色忽被数道重彩袭卷泼染,身周已不再是寂灭沙场,而似由数个幕布拼凑而成,每一幕上都流转着不同的画面。
一幕是将军卸下戎装,又作女子装束,嫁与村中男子,归于田园平淡生活。
一幕亦是恢复女子装束的将军,觐见帝王,最终被纳为妃嫔,于后宫度过余生。
一幕是将军仍在军中,却有知其为女子的同袍或对其多加关护、相让,或始终对其轻蔑低视。
一幕是将军在军中与一同袍相恋,平日无坚不摧、悍勇无比的将军会向其示弱见羞,理所当然地雌伏。
一幕是街市巷陌,众口相传,评头论足,女子多道“这位女将如此伟大,当得有足够优秀的男子尽心爱她、护她”,男子则道“确有巾帼不让须眉,可她的结局,难道就与其他女子不同么”
这数幕皆是世人臆想的未来,也是她最为合理可能的未来。
“我自幼习武,少年上战场,为的是什么?”将军忽然自问,语末茫然,似乎自己也迷惘了,“只是为了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吗?不……我想当英雄,而不是女英雄。”
“我有着与男子一样刚强的内心,不似其他女子以弱以柔示情。我愿凌绝天下,纵孤高霜寒,亦不会自怜自艾。”天地间又恢复血寂,空无一人,连游魂也闭止了所有轻风,那般静寞,她却以最真的心剖白,像是知晓冥冥间有一位白衣听客,还未离去,“我亦有宽阔襟怀,可揽万物不计;我亦有坚实胸膛,可让天下依靠;我亦曾怜惜娇柔,我亦可与日同曜,赠众生明光与燠暖。”
“脆弱于我并非理所当然——女子理应受到疼惜?我不应。成败路上的挫折,是让人更加强大的磨砺;女子身,不是暴露软弱的借口,也不是叫男子证明自己更强大的借口。”她说罢,长长一叹,似乎明白自己这些话,就算在万众面前说出,也不会有人认可。
“罢了。我与此世不合,又何必自受其辱呢?”将军缨枪轮转生风,终于枪尖自指,穿心而过。
孤竹瞪大了眼,本欲阻止,可她并无实体。
缩凝的瞳珠在眸中剧颤不止,是震怒,是惴恐,是悲恸,是无边的荒谬与嘲讽。她想抬手,想悲鸣,想流泪,但她仍僵直立于原地,什么举动也做不出。
直到躯冷血干,漆黑的石团又多一具,再辨不出英豪还是杂碎,孤竹忽觉脚下一硌,竟踏了实地。
中天苍白的月散落成无数白纸,屑屑飘飞,像是在祭奠逝去的生魂。
孤竹随手接下一张,只见其上有字行,似应是后世史册的某一页,对这位永垂不朽的女将的评述:「其人婉丽如莲,目如秋水,眉如细柳,奈何皓月之姿,纵横疆场十余年,终无所托。得功名一世,只惜不曾如寻常女子得夫郎疼宠。」
孤竹蓦然攥紧了拳,字行破碎在皱褶之间。
“都给我滚——”天地之间狂风乍起,形就万千利刃,将无处不在的纸页绞碎成雪,簌簌飞落。
少年猛然跪倒在地,双掌作撑,碎石砂砾死死嵌入,又一股新鲜之血汩汩流溉。
狂风渐息,统治四方的雪片忽似受何指引,纷纷飞集向一处,聚落而下。
不片刻,少年身前的将军尸首,便被高山般的碎纸雪片掩埋不见。
轻风一点,惨白堆累的山尖一片残屑颤颤脱落,翩然作舞,悠然旋飞。
“不——”少年终于崩溃失态,声嘶力竭,泪涌阑干。
……
仿佛经历了无数个沧海桑田的漫长,孤竹怔怔看向眼前迥异的情景时,胸腔中的死灰尚还冰冷一片。
此处是一方广纳四季的庭院,近有闲幔帘帷,远有出水芙蓉,春花满圃。
朱门悄启,有一女子执书卷步出,缓缓行过清池小桥,走入□□幽深。
眼前忽又眩然,光色一换,庭院变作朝堂之景,那女子身着官服,辅弼君王,一心天下,见盛世昌平,海晏河清。
此幕似黄粱一枕,转眼消息,庭院中仍是她手执书卷,愀然观花。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倩魂销尽夕阳前”“花似伊,柳似伊”“春丛认取双栖蝶”“琼窗春断双蛾皱”“掩涕守春心,折兰还自遗”“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诗句凭空落墨显影,一句一句好似道道墨色锁链,于女子身周环缚缓旋,越收越紧。
“我便不能怜花惜花、便不能为国忧怀了么?”她欲伸手抚摸一朵初绽的海棠,终是被锁链般的诗句挡住,“纵是上得朝堂又如何?世人又会如何看我?历来入朝为官的女子,何人不是凭男子帮扶、不是靠丈夫或色相?她们也许有真才实学,更或没有——这却又有谁在意呢?”
她走出□□,池上菡萏风微,蜻蜓嬉舞,她望向高墙外远山寒云:“她们也许有所谓春心,但我没有。她们也许爱花、似花,但我不是。”
“为什么女子生来就要娇柔、要美好、要脆弱?哪怕那些强大的,所谓‘不让须眉’的巾帼,也必须要有花朵般的内心,也终有雌伏的一日?”她认真地问,渺远的天云却给不了答案,“是她们本就生性如此,还是世人认为她们应该如此?
“错的是世人,还是我?”
她沿着池畔缓行而去:“我读圣贤书十余年,至今未能解惑。”
于是渐渐放下了书卷,页张在荷风中哗啦作响,濒临碎裂。
“我不是娇花,不需要俊杰疼惜——我自己就是俊杰。我有高才可致君尧舜,有傲气可凌云冲霄,我也曾少年有梦,要为国之栋梁,要名垂青史,做磐石般的人物。”她的指节松了又蜷,似心中仍挣扎不止,眉宇间臬兀着万般痛苦,“也罢。宁隐于市泯于众,不让心气高节受众口辱没。”
刹那书卷作飞灰,身周锁链般的墨字将她完全桎梏淹没,最后一寸天光噬去她最后一缕形影,只余一浑墨色的茧。
下一刻牢茧碎作千缕墨痕,随流风化入天地万物,原地再无任何人影,就似她从不曾来过人间。
不知不觉间,孤竹愈颤愈烈的拳心又一次淌下温热的鲜血。
她们所言,皆是她的心声,只是她纵负滔天伟力,此时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执剑在手,也无法完成她们的心愿,无法让她们成为理想而真实的自己。
孤竹也循她生前的目光望向天穹——面对天道,面对法则,又一浪无力感汪洋一般蔓延开来,缓缓溺入心肺,随即窒闭活血与气息,直到喜怒哀乐都冷透,化为一具走肉行尸。
……
“诶?老爷……老爷好了!”
一曲毕,周家众家仆见周老爷从神志昏沉变得气色红润,还笑嘻嘻地虚眯着眼,不知在臆想什么,顿觉此琴师果真是神人,这琴音之效当真是立竿见影。
这一曲终了,冷余起身道今日不再奏曲,便要闭馆谢客。离台时,周老爷连忙亲自上前道谢,神清气爽道:“冷公子当真是琴艺绝佳啊。我听了一会就觉身临其境,就像在一片仙境般的荷花池上,还看到了两个仙子般的姑娘,一个知书达理,一个武艺超群,她们还说我前世积德行善,这世要给我报恩来呢……”
冷余面不改色地听着,颇有耐心地等他傻笑声过,才淡淡一笑道:“周家主病愈便好。”
周老爷似乎还想说什么,冷余却一步千里般,转眼将他甩开几尺远,周老爷连忙要追,却被二三侍者拦下:“周家主请回吧,公子他不收诊金。”
周老爷瞬时被侍者们的清隽面容吸引了心神,脸上又挂起肉褶横颤的笑来:“我看你们公子这里不缺人手,不如我替你们赎身……”
旁侧一个家仆登时凑到周老爷耳畔:“老爷,小心我们中间,有夫人的眼线……”
周老爷的笑脸骤然垮塌,脸色竟是须臾就由红润转为灰败,连忙道:“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给冷公子添乱了。”
……
山瀑下,流水旁,幽僻无人处,白衣的少年侧坐石凳上,膝上一柄黑剑静卧,手中一片撕下的衣角,正默默地擦拭剑身,不徐不疾,无悲无喜。
冷余看出孤竹对此地的偏爱,方才琴音休时见她悄然离去,便知向此地来寻她。
“你看见了什么?”此曲已非探寻记忆之音,而是与人心中最执念之事相关,冷余若不沉下心神与闻者同感,便也不知其所见。
孤竹指节一顿,缺缘白布停在黑剑中身。
她闭了闭眼,沉沉呼出一息,才道:“最可悲,是沙血将军作人妇,盖世侠者称媚骨,万人冠顶终雌伏。”
少年一字一句,缓缓道来,竟暗暗与冷余所奏的琴曲合拍,似是想以此应和,长歌当哭。
“我应是冥间的血月,不肯作人间的皎洁。”这是她替那位殒身墨痕的女子抒发的悲声。
冷余沉默无言,黑缎映照的面色平静如初,仿佛不知孤竹此时的心中在经历着何等大恸。
良久,冷余终于道:“恕我直言,关于如何医治你,我目前很难找到头绪。”
孤竹微不可闻地一叹:“料到了。”
“你的情况太复杂。”冷余解释道,“你本心的痛苦,来自于你的执念,你自己也能够明白痛苦的缘由;而你灵魂中的痛苦,应该来自于执念之外的事物,而这是你由于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某种原因。”
孤竹细细一想,点了点头。
“我想,只能从执念入手,只有两个选择。”冷余道,“一是放弃它;一是实现它。”
孤竹苦涩道:“这也是我一生在斟酌的选择。”
“你似乎已经选择了后者。”冷余慧眼如炬,“但实现它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即使是你,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你在试探,在想方设法,但仍未找到方向,所以你的心中充满迷惘。”
孤竹只道:“我会坚持。”
冷余却道:“你可曾听过‘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的传说?”
孤竹目光一凝:“你想说什么?”
“有的执念,天生就是与情爱相悖的。”冷余道,“你若决定了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最好割舍情爱,否则终究会辜负珍念之人。”
“我不会。”孤竹笃定道,“簇河是知我之人,我怎会负他?”
冷余轻声一笑:“他身份不凡,所背负的世俗枷锁绝不会少。若他的族人逼迫他传宗接代,你当如何?若他某一日也不愿雌伏,你可会顺让迁就?”
孤竹一震,终于沉默了。
“我没给自己留转圜余地。”孤竹缓缓开口,“这具女子之躯,早在儿时就已被我完全破坏。”
终是轮到冷余露出震惊之色,心中愈发不可思议起来。
“我在火境死过一次,那时我浑身骨肉尽碎,石白为我重塑一具与生前相同的身躯,是簇河不辞辛劳脏污,替我清理去烂肉腐血。”孤竹道,“他看到了。”
稍默,孤竹又补充道:“他知道我有多恨这女子之身。”
这可真是个疯子。冷余不禁想,那深渊般的黑色恨意,果然不是毫无凭据。
“怪我举的例子不恰当了。”冷余敛色摇头,却不改坚持,“但你的执念的确与常人的俗世追求不同,它只属于你一人,需要你付出全副身心与精气,终有一日,它将与人世常情水火不容——届时,你还能信誓旦旦,二者兼顾么?”
……倒是与流华所言颇为相似。孤竹眸睫微垂:“难道我不放弃这执念,就无法消除心中恨意么?”
“我不知道。”冷余摇了摇头,“至少我的琴音无能为力。”
“也许,你可以试着稍微改变一些看法。”冷余忽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与孤竹,“你带着此书,去金境靠近西岸的芜山,芜山中有一处‘鱼目园’,将其交给一位名叫银玭的姑娘。”
孤竹接下书信,忽有所料:“她是……?”
冷余波澜不惊地颔首:“正是我的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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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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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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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