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口哨,我报了警之后故意吹口哨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喊‘警察来了’。”
黎听雪说道。
这些是她送秦谨之去医院,根据他的话,和警察口中拼凑起来的。
她当时路过那,看见有警车过来,出于看热闹的心理,站在那等了会儿。
接着,她就看见重伤的少年被抬出来。
少年满脸是血,费力地睁开眼朝她看来,就那一眼,黎听雪看得心脏直跳。
她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即使奄奄一息,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光芒。
一个警员走过来,问她是不是报警的人,她才发现她站在一个公共电话亭旁,她咬了咬唇,点头应下。
她当时年纪也不大,遇到这样的情况没吓哭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一路上她低头不说话也没人怀疑,以为她是吓到了。
就这样,她只听不说,把经过拼凑了个大概。
闻言,段晴也想起来了:“是啊,你那个口哨救了谨之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没有她拖延的那点时间,秦谨之也凶多吉少。
“那个口哨呢?”
一直没说话的秦谨之忽然问。
“啊?”黎听雪一愣,有些不太自然,“当时太慌了,口哨……丢了。”
秦谨之顿了下又问:“还记得口哨的声音是什么?”
黎听雪干巴巴地笑:“口哨就是口哨的声音,不都是一样。”
“……”
一样吗?
秦谨之沉眉,模糊的记忆隐约而来。
他当时被打得只剩半条命,耳朵嗡嗡的,听见响亮的口哨声想望过去,但人已经没有力气,完全抬不起头。
他记忆中的口哨声和普通口哨不一样。
不过那过去太久了,是不是错觉也不得而知。
黎听雪观察他的神情,心虚地舔了舔唇,转移话题:“对了,阿姨刚才说想吃苹果,我给阿姨削一个,谨哥你吃吗?”
“不要。”秦谨之嗓音很冷。
段晴不禁抱怨道:“你看你,对听雪总是冷冰冰的,女孩子要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怎么能这样子……”
她喋喋不休说着,秦谨之却想到玫瑰墅园的某人。
他倒是想哄,但某人好像……并不需要哄。
自我调节得比谁都快。
说了一会儿的话,段晴累了要休息,秦谨之起身离开。
“谨哥!”
黎听雪从里面追出来,气喘吁吁:“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这话有点嗔怪的意思,秦谨之面无表情:“不顺路。”
黎听雪一噎:“就算不顺路,专程送我一程也不过分吧。”
秦谨之脚步不停,没给她面子:“过分,而且你不是有经纪人,为什么还要坐我的车。”
“……”
黎听雪被怼得心梗,解释道:“经纪人刚才发信息说有事先走了,这又不好打车,你就……顺我一程吧。”
秦谨之没说话。
“今天看阿姨都这么晚了,我明早还要赶早班飞机,我还想早点睡呢。”
秦谨之手碰到车门,顿了顿,道:“上车。”
黎听雪欣喜抬眸,忽地看见什么,叫住他:“谨哥,等等!”
秦谨之回头。
“有花瓣掉你头上了。”黎听雪踮脚,抬手把他头发一片花瓣取下来,笑容温柔。
此时的草丛里,一个摄像头偷偷伸出来,拍下了这一幕。
车子在目的地停下,秦谨之看向窗外,没等他开口,黎听雪主动解释道:“明天的飞机太早,干脆住机场附近的酒店,怕早上堵车。”
秦谨之冷淡“嗯”一声,示意她下车。
黎听雪手搭在门上,目光掠过窗外,突然道:"谨哥,我想起来了,那个口哨好像没丢,上次我清东西找出来了,就随手放进了包里,那个包就在房间,你要去看看么?”
闻言,秦谨之眯了下眸。
他确实想再听听那口哨的声音。
“去吗?”黎听雪又小声问了一句。
秦谨之拉开自己这边的车门:“我在大厅等你,你上去拿。”
黎听雪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会进自己房间呢,不过他愿意下车已经不错了。
不一会儿,黎听雪取了口哨下来。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她带着口罩,压低头上的鸭舌帽:“谨哥,给。”
秦谨之接过,一个黄色的儿童口哨,很普通的款式,用挂绳穿着。
他转身就走。
“谨哥。”
黎听雪快步跟到外面,很是不舍:“你就没其他话想给我说吗?”
秦谨之握紧手里的口哨,淡声:“谢谢。”
这句“谢谢”是对现在说,更是对十年前的救命之恩说。
黎听雪笑起来,笑得眼睛弯弯,踮脚往他身上贴了贴,不算太近,但从某个角度看去,好像就贴得很近。
“不用谢,救你那天我觉得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一天。”
秦谨之目色凝了凝,转身走了。
黎听雪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口罩下的笑意更深。
……
夏挽星连跑几天,终于把公司定了下来。
秦老夫人看她几天就瘦了一圈的小脸,嗔怪道:“随便选一家就好了,何必这么辛苦。”
反正没多少钱。
夏挽星摇摇头,语气郑重:“不可以的,既然奶奶相信我,我肯定要把事情做好。”
这股劲倒是很像宋瑞香年轻的时候,她慈爱地拍了拍夏挽星的手:“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让自己这么累了,你不顾自己也要顾……”
她话没说完,更加慈爱的目光落在夏挽星小腹上。
夏挽星心虚不已,乖巧应道:“知道了,奶奶。”
两人说着话,夏挽星突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眸望去,就见一个擦着桌子的女佣在看她,触到她的视线又赶紧低下头,动作欲盖弥彰,把桌子擦得快冒烟。
她脸上有东西么?
正奇怪着,又有视线过来,她转眸,就见正厅角落两个女佣也看了过来,还在窃窃私语什么。
夏挽星莫名其妙,宋瑞香也发现了,皱眉:“有事说事,在背后嘀嘀咕咕什么?”
那两个佣人立马闭嘴,表情讪讪。
宋瑞香眉皱得更深:“你们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今天敢在雇主后面议论,明天就敢在外面造谣,你们几个,不用干了。”
佣人脸色大变,赶忙扑过来解释:“老夫人,我、我们不是故意的,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一次,是今天的新闻,关于谨之少爷……”
佣人不敢说了,看向夏挽星,目光复杂,有同情有吃瓜。
夏挽星这几天太忙,根本没时间看新闻,她拿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主页的热门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