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放的?是谁放的火!”
夏挽星抓着话筒失声大吼:“你说清楚!回来!”
回不来了,白衡州被狱警架走了。
夏挽星一下跌坐到椅子里,全身脱力。
不可能,不可能。
她知道破产是人为,可从没想过那把火也是预谋犯罪。
可就是那把火,要了夏家三口人的命!
如果没有那把火,夏家依然在,她也不会成为孤伶伶的一个人。
到底是谁,恨夏家恨到这种地步,一定要灭口!
越想越冷,寒意爬进骨髓,冷得人发抖。
直到她失魂回到车上,她还在抖。
司机见状,以为是最近降温冷成这样,连忙打开空调。
“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夏挽星脸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
司机越看越担心,还想说什么,她手机响了。
夏挽星指尖还在抖,并不想接电话,但手机一直响,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她被这声音吵得难受,拧眉从包里翻出来,看见是秦谨之的电话,更难受了。
他就像根绳索,时刻吊在她脖子上,没有给她喘息的自由机会。
几个呼吸间,夏挽星强迫自己平静,按下接听键:“喂。”
那边一顿:“怎么了,不高兴?”
“……”
单凭一个“喂”字,他竟然能听出她的状态不对。
他太敏锐了。
夏挽星再次强迫自己提高情绪,放软声音:“没有啊,就是有点冷。”
“冷让司机开空调,开大点。”
“已经开了。”
“嗯,”他低应一声,问,“见得怎么样?”
不好。
非常不好。
夏挽星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她愤怒难受,甚至想缩起来大哭一场,但面对秦谨之,却不敢外泄半分。
只能故作轻松道:“就那样呗,说两句,当能给母亲一个交代了。”
司机在前排听着,不禁从内后视镜看她一眼。
几分钟前夏小姐还失神无措,几分钟后听到谨哥的电话就缓过来了,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简单聊了几句,结束通话。
夏挽星完成任务般,倏然吐出口气。
她放下手机,歪头靠在玻璃窗上,神情茫然。
白衡州被抓,没法再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但夏家失火的内情,一定要查。
可,从何查起?
“除了我还有一个叫石海的,他在渝城做珠宝生意,他才是主导害夏家的人!”
白衡州嘶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石海,渝城。
手指一点点蜷起,掐进掌心,夏挽星垂下眼,心里慢慢有了想法。
……
秦谨之今天回来得格外早。
夏挽星盘腿坐在客厅的长绒地毯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全然不知身后站了人。
“学校不是没课了,看这个干什么?”
低磁的嗓音突兀响起,夏挽星吓得一激灵,回头:“大叔!吓到我了……你走路没声音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秦谨之学她的样子在地毯坐下,熨帖的西装裤绷起。
“你自己听不到还怪别人没声音,强词夺理。”他看向亮起的屏幕,“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喏,论文。”
夏挽星把电脑转个方向朝向他:“我还没毕业呢,接下来一年的事也不少,要写论文还要实习。”
说起实习,她拧起眉:“话说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已经去实习了,我还天天在家无所事事,这样估计业都毕不了。”
秦谨之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手指缠起她背后的一缕长发把玩,闻言不太在意:“凭秦氏和京大的关系,谁毕不了业都不可能让你不毕业。”
“你的意思是走后门?”
夏挽星转眸看他,眼里写满不赞同:“我又不是绣花枕头没实力毕业,能靠自己的能力毕业为什么要走后门,我才不要。”
小家伙还挺有原则,秦谨之勾唇:“那就按正常流程毕业,你自己安排。”
等的就是这句话,夏挽星点击鼠标打开一页早记录好的笔记:“大叔你看,这是我找的和我专业相关的公司职位,我打算从明天开始,一家家去应聘……”
“你要出去工作?”
缠绕的动作顿住,发丝从指尖散开,秦谨之蹙眉。
“是啊。”夏挽星理所当然,“不工作哪来的实习证明,没实习证明我就毕不了业。”
秦谨之眉蹙得更紧:“实习证明而已,我帮你弄一个来。”
没必要出去工作。
夏挽星料到秦谨之不会同意,他要的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乖顺妻子,一只圈养在玫瑰墅园的娇贵金丝雀,而不是让金丝雀飞向天空。
她正了正色,认真道:“大叔,我的专业并不是限于书本知识,更重要的是广阔的见识和实践,我不可能永远不工作,现在实习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可以永远不工作。”
秦谨之一句堵她,他又不是养不起。
“……”
是是是,知道你有钱,别说养一个,养十个金丝雀都没问题。
可,待在玫瑰墅园不出去就等于一直活在他监视下,她没法调查夏家的事。
夏挽星动了动身子,跪坐在地毯,伸手抱住秦谨之的手臂,摇啊摇,放软了声音故技重施:“大叔,好大叔,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是我实现个人价值的问题。”
“……”
“在我眼里,你那么厉害那么了不起,可我什么都不懂,这样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好的爱情是你很好,但我也不差,势均力敌的感情才是两人最好的状态。”
秦谨之低眸注视她,看她一张小嘴巧舌如簧,明知道她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张嘴就能来,但就是莫名地被她说动了几分。
见了鬼一样。
喉结滚动,低磁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所以,去实习的真正目的是?”
夏挽星无比上道,漂亮话脱口而出:“为了你!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