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飞往摩克国,12个小时。
秦谨之在酒店与他们会合。
这个“他们”包括夏庚,温钧和塔康。
再见面,身份都出乎意料。
塔康看看秦谨之,又看看夏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们以前是同学?然后都失忆了,所以彼此没认出来,又在缅普遇上了?”
“电视剧都不敢真的演。”塔康最后总结。
温钧坐在沙发上笑:“生活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夏庚睨一眼沙发另一头的人,皮笑肉不笑:“我失忆是真的,有些人就不知道了。”
塔康和温钧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
不知道怎么了,这两人再次见面就有点对立的意味,不知道还以为是死对头呢。
秦谨之面色无异:“随你信不信,我在缅普的时候确实失忆了。”
没失忆的话,他不会让夏挽星怀孕了还在缅普过苦日子。
夏庚听完更是一声冷笑:“果然,后来想起来了还在装失忆。”
真他妈狗。
秦谨之随便他讽刺,反正夏挽星不知道就行。
他看眼腕表:“过来不是来吵架的,我们聊聊怎么对付罗升。”
塔康啧了声:“我就知道突然联系我没好事,上次是救温钧,这次是怎么回事?这个叫罗升的人是谁?”
夏庚眸色沉了沉:“是我夏家的仇人。”
秦谨之花了很多时间精力都查不到当年迫害夏家的人。这人心思缜密谨慎,大部分事都是借秦冶或者其他人的手做的。
而那些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只有秦冶。
撬开秦冶的嘴不容易,秦谨之这几个月花了不少功夫,最后才查到这个叫罗升的人。
二十年多前从华国逃到摩克国,进入黑手党,凭借不错的外形和左右逢源的性格,勾上黑手党首领的女儿,后来一路顺风顺水,最后首领死后,便坐上了党派的最高位。
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
塔康听完只感觉后背发冷:“这样的人……我们对付不了吧?”
夏庚看他:“怕了?”
塔康非常从心:“怕,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温钧一把勾住他:“休想,要死一起死。你要敢跑,我现在就把你的位置告诉小女佣。”
塔康一个激灵:“别别别,又被她缠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谨之没加入他们的玩笑,一直皱着眉,像在思考什么。
夏庚看他:“有好主意吗?”
塔康忍不住说:“再好的主意最后也要武力对上,这里不是缅普也不是华国,真对上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秦谨之点头:“是,不过——”
他顿了顿说:“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入手。”
几人同时看向他。
这场议事持续到凌晨两点。
讨论完,温钧和塔康先走了,秦谨之还留在夏庚房间。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大部分是秦谨之抽的。
夏庚皱眉看了眼:“你和阿星在一起也这么抽烟?”
“和她在一起不抽,烦的时候才抽。”
“所以你现在很烦?”
秦谨之睨他:“有什么直说,别拐弯抹角。”
夏庚确实憋了很多疑问在心里,直言道:“你明知道阿星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做到这步。你是想让她心存感激,然后利用这些感激让她不离开你,情感绑住她,对不对?”
秦谨之并不否认:“你只说中了一部分。”
闻言,夏庚面色沉下:“我同意你来帮忙是因为你说你有对付罗升的办法。但如果前提是让阿星有心理负担,以她的后半生的感情为代价,那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秦谨之伸手拿烟盒,磕了根烟出来,慢悠悠点燃才说:“首先,我做这些确实想让夏挽星感激。”
夏庚听得面色更沉了。
“但是,”他抬眸看他,“我并不会利用这些让她留下,她的感情她自己做主,我不会干涉,她有权利决定留不留在我身边。”
以前他干涉过,也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可最后呢?两人差点死在缅普。
夏挽星那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让他意识到,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
他爱夏挽星,爱到骨子里。
但如果爱到最后是死亡,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她好好的,尽管她的身边没有他。
夏庚意外挑眉,语气缓下几分:“所以你这么做,只是想让阿星感激你,留个好的印象分?”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秦谨之,你拿命来帮忙就为了换一句感激?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秦谨之把烟撵进烟灰缸,起身,“算是我欠你们夏家的,还了我心里也就过去了。”
夏庚喉头微滞。
当年大火的事夏挽星都跟他说了。老实说,如果他是当时的秦谨之,不一定会比他做得好。
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有什么好怪的。
何况没有他,夏挽星可能也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秦谨之没再看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听见夏庚在后面叫住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站定,侧头:“说。”
“我们这次有多少胜算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都没办法回华国了,你……”
“你想问我后不后悔?”
秦谨之转过身:“从我打定主意来摩克国的那刻起,就从没想过后悔。”
为了她,何谈后悔。
……
回到房间,秦谨之冲完澡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这个时间,华国是上午。
那边很快接通,他开门见山:“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资金已经全部汇入国外银行,手头项目也交接得差不多。秦承望和他答应的一样,我们在国外的公司推进得很顺利。”
阿全事无巨细报告了很多,和料想的一样,末了,秦谨之才问:“她呢?”
话题转化得太快,阿全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秦谨之皱眉:“我还能问谁?”
阿全也觉自己这段时间忙傻了,谨哥除了问夏挽星还有谁,答道:“我去玫瑰墅园看见夏小姐了,一切如常,都很好。”
秦谨之低低嗯了声,挂了电话。
手机随意被扔到沙发上,男人转身去酒柜拿了瓶红酒。
打开瓶盖,酒倒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这个一杯倒的酒量,要是喝醉了有个突发事件都没办法应对。
酒杯被放了回去,眉宇压着一抹郁闷。
想喝口酒都不行。
他躺到床上,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心口发涩。
好想她啊。
才来两天就想她了。
那个小没良心的不知道想他没。
不用想,肯定没有。
秦谨之望着望着,竟隐隐有些委屈。
小没良心的,那天就不该顾着她只亲了,应该要了她才好。
以后,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秦谨之这边黯然失落,另一边,阿全才挂了电话,就进来一条信息。
竟然是纪芸白发的。
纪芸白:【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阿全看到这条信息心跳逐渐加快,纪芸白约他?
阿全:【有的,只是要晚一点,你想去哪里吃,有中意的地方吗?】
纪芸白:【晚一点啊,那来我家吧,我做菜怎么样?】
阿全盯着“我家”两个字心跳得更快了,手心渗出薄汗,耳根都红了。
【好的,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