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安安那双渴望的小胖手,夏挽星心口发涩,嗓音软得一塌糊涂:“安安乖哦,妈妈忙完就回去了。”
小家伙可听不懂,就算听懂了想要妈妈的心是不会变的。他小嘴巴一瘪,小鹿眸马上盛满泪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那样子,和夏挽星简直不要太像,可怜兮兮。
秦谨之一看就皱起眉:“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不许哭。”
“你凶什么凶!”宋瑞香见不得有人凶她的宝贝重孙,没好气说:“你多大,他才多大,他这么小,想妈妈怎么了!”
夏挽星眼眶微微发红:“奶奶,安安今天是不是很不好带?”
“也不是不好带,”宋瑞香心疼地摸摸小家伙的头,“是有一阵没看见你,想妈妈了,今天想得特别厉害。”
夏挽星心酸得厉害,把手机举高:“奶奶,你把屏幕摆正,正对着安安的脸,我给他唱他喜欢听的歌。”
随着屏幕摆正,一道温柔的,舒缓的哼唱响起。
那声音,别说小孩,就是大人听了都催眠。
秦谨之单手支头,静静凝视她认真柔和的侧颜。
这小鬼命真好,得万千宠爱,夏挽星还这么温柔地给他唱歌,哼,他就从没这么好的待遇。
她唱了多久,男人就看了多久。
小安安听到妈妈熟悉温柔的哼唱,不一会儿就睡了。宋瑞香松口气,嘱咐几句带小宝宝去睡觉了。
“他叫什么?安安,秦安安?”
秦谨之见她挂断视频,开口问。
夏挽星放下手机:“安安是小名,小天取的,大名还没定。”
男人挑眉:“等我来定?”
那倒不是,是夏挽星自己没想好。
开始想着孩子跟她隐瞒身份住在云城的话,可以跟她姓“夏”,后来因为她的身份也才定下不久,还没来得及想安安的名字。
她还没说话,男人自顾自说:“家里的小事我不管,取名字这种大事确实得我来。等着,我想好告诉。”
“……”
怎么就变成他取了。
不过夏挽星也没好主意,他取就他取吧。
秦谨之不是随口说说,当天晚上名字就取了出来。
睦夏。
秦睦夏。
中间是个生僻字,夏挽星不认识,秦谨之只告诉她读音,别的没说。
她盯着那个“夏”字看了会儿,还想问,他已经走了,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
小安安的大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秦谨之头上的纱布早拆了,霸总的形象包袱很重,让阿全买了很多顶鸭舌帽,每天换不同款式戴。
到出院这天,他没穿正装,就简单的T恤加工装裤,打算到了京北,冷就加件冲锋衣外套,装扮还是那个酷酷的男人。
夏挽星收着东西,想起什么:“我们都要走了,周肆都没来,他和温钧肯定很忙吧。”
秦谨之大爷一样坐在旁边看她把东西一样样收进行李袋,嗯了声。
“巴颂再恨也舍不得把巴萨洛怎么样,我猜最多就是关起来。巴萨洛这么多年在武装军也不是没人,只要人还在,就保不齐有什么变故,处理后面这些事够他们忙一阵了。”
夏挽星收完最后一样东西,拉上拉链:“我还以为那次闹过后,温钧和巴颂会闹到这辈子都不见面,谁知道还好,没我想的那么夸张。”
“温钧虽然不是巴颂的亲儿子,但巴颂二十几年来把当亲儿子养的,温钧也叫了二十几年阿爸,肯定有感情。这次的事温钧能帮一点就帮点,当最后还恩情了。”
夏挽星点点头,提起收拾好的行李袋:“走吧。”
秦谨之慢悠悠起身,腿长优势,几步走到她旁边,一把拎过她手里的行李袋,还顺带揉了把她的头发:“走吧。”
夏挽星拧眉。
这人,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她才梳好的头发,被他一弄,又乱了。
阿全早安排好一切,他们坐车到私人飞机停机坪,然后登机,飞往华国。
夏挽星坐在靠窗的位置,随着飞机起飞,她望出去,再也看不清。
她心里涌起无限感慨,在缅普待了一年,这次是真的说再见了。
“舍不得?”旁边男人一直留意她的神情,支着头问。
“不是不舍得,是觉得……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一年前她首次踏足这里,是和秦谨之闹得最僵的时候。
她又闹又作,要死要活,可一年后的今天,她不但生了他的孩子,还和他一起返程回华国,转来转去又转回了原点,这样不行……
秦谨之睨她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懒得接她的话,估计接了也没什么好话,干脆阖眼休息。
6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京北。
夏挽星早和庄医生他们取得联系,在出小岛那晚阿全就派了人过去,把他们提前送回京北安置好。
机舱门打开,夏挽星尽管穿了羽绒服,可还是被外面的冷空气吹得颤了下。
再看秦谨之,里面一件短袖T恤,外面一件防风冲锋衣,没了。这么单薄,好像还不觉得冷,大步走在前面。
“终于回京北了。”纪芸白猛吸一口冻鼻的冷气,感慨,“这个年假休得我终身难忘,我觉得凭我现在的阅历,去当个战地医生都没问题了。”
夏挽星被她逗发笑:“是是是,你超厉害的,在野外救了一个人的命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被纪芸白救下的男人走过来:“那个,纪医生……谢谢你啊,一直没当面跟你道句谢。”
“没事,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
“不管怎么说,我的命是你救的。”
男人剃着寸头,显得干净利落,他受伤的那边肩膀还打着绷带,他用另一只手挠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救命之恩是大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话没说完,旁边插进来一道不近人情的声音:“还在闲聊什么,谨哥都去前面了,快去前面集合。”
男人没办法,说了句“下次聊”就大步往前走了。
夏挽星想起之前秦谨之说的话,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阿全,又看一眼没好气瞪他的纪芸白,抿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