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洛的脸前所未有的难看。作为女人,她所有自尊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饶是她再能忍,这一刻也忍不了了。
“今天的饭菜我吃了有点反胃。”
就在她要爆发之时,男人淡淡解释了句。
也随着这句解释,巴萨洛掉了的自尊捡回来点,脸色也好了些。
“是不是太久没吃东西,一下吃太多了胃受不了?”她帮他找借口,也等于帮自己找,显得场面没那么难堪。
“应该是。”男人扯了张纸擦嘴,“我头有点晕,你身上……”
他瞥一眼:“我们暂时不要睡一起,给我点时间。”
巴萨洛也知自己太心急了,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起来:“好,你先休息。”
巴萨洛脸色不好地离开了。阿冷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到最大,让外面的新鲜空气灌进来。
好像这样不够,他又走到空调控制面板前,把通风模式调到最大,这才走到床边,扔了个枕头盖住刚才巴萨洛坐的地方,然后到另一边躺下。
……
一切都按照巴萨洛计划的那样,她心中难以言喻地高兴。
她早上会到阿冷的房间叫醒他,然后带他在别墅里转悠。转了两天,他似乎不满只在别墅的生活,于是她就带他去基地。
基地的人都提前打过招呼,自然没露出什么破绽。
阿冷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管新面孔老面孔,对着其他人都是统一一张冷漠脸。
“阿冷”这个名字跟他还真相配。
巴萨洛带他熟悉基地,到了训练场,他表现出对枪支有兴趣,不停拆卸组装各种枪械,速度极快,枪法极准。
巴萨洛对他的喜欢只增不减。
“累了吧,喝点水。”
巴萨洛拧了瓶水递给他。
阿冷接过水,喝下一口,巴萨洛看见他额头上都是汗,拿了纸巾就要帮他擦,男人下意识躲开。
巴萨洛的手尴尬停在空中:“阿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是哪样?”男人把水放到桌上,“以前我们很亲密?”
巴萨洛一噎:“我们是夫妻当然亲密。”
阿冷眯眸:“我怎么不觉得。”
人的记忆可以消除,但感觉没法消除,这是药物无法控制的事情。
巴萨洛手指微蜷:“阿冷,你失去记忆了,对我没感觉我可以理解,但你要这么说……我听着好伤心。”
她伤心的神情不假。
阿冷睨她一眼,似也觉得态度太过生硬,语气软了点:“既然你说我们是夫妻,那什么事都不急这一时,你说是吗?”
说最后几个字时,他微微抬眼望她。
男人眼眸狭长,不看人时清傲冷漠,但刻意盯着人时,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令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巴萨洛就在这样的目光中被说服:“你说的对,我们的时间很长。”
阿冷勾唇,赞许地点了点头。
有武装人员快步过来,看巴萨洛一眼,巴萨洛会意:“阿冷,你继续练吧,我去处理点事。”
说完,跟那人走了。
阿冷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片刻,淡淡收回视线。
巴萨洛往基地一处不起眼的房子走,旁边人报告:“巴赫将军他今天醒来就发火,吵着要出去,我们实在按不住就让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刚才醒来又在闹,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知道了,我去看看。”
巴萨洛推开房子大门,一直往里走,走到走廊尽头,把旁边花瓶移开,踩了下花瓶下的按钮,前面地板突然往两边打开,露出一个地道入口。
巴萨洛往地道走,走前回头嘱咐:“派人盯着阿冷,别让他靠近这边。”
“是。”
地道并不昏暗,两排亮着明亮的灯,乍一看和外面白天差不多,看久了就会发现尽管明亮,但周遭空气滞怠,无形窒息。
巴萨洛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房间亮如白昼,但因为没有窗户,那灯光便显得格外冷清刺眼。
“阿爸。”她走进去,主动叫人。
巴颂本来背对着门,听到这声转过来,短短两个月不到,他瘦得几乎脱相,眼眶深深凹陷,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你……还知道我是你阿爸。”
短短一句话,巴颂说完就捂住胸口,气喘不均。
巴萨洛伸手扶他:“阿爸,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知……”
手被重重拍开,巴颂因为太用力,后退磕到后面桌角,顿时咳了起来,咳得很厉害。
巴萨洛冷眼看着,没再上前扶他。
巴颂咳出几口血,他紧紧抓着桌子边缘抬头,浑浊的眼睛露出凶光:“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放走了温婉和温钧!”
巴萨洛盯着他嘴角的血,忽地冷笑了声:“知道了啊,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我还没病到老糊涂!”巴颂的猜想被证实,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为什么,”巴萨洛无所谓耸肩,“拿你小三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跟别人换了点条件。”
巴颂神色一凝,忽地想到什么:“阿冷?你是不是拿他们和阿冷做了交换?”
“是,您确实没病到老糊涂。”巴萨洛坦荡承认。
“你……”巴颂手指颤动指她,“你说你有办法让阿冷,不对,让秦谨之爱上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