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按额头,听见巴萨洛又说:“好了,视频也看了,吃药吧。”
一片白色药丸放到他手边的桌上。
阿冷指尖捏起药,没用水,直接干咽下去。
吃完药,他烦躁一扔,手机掉进水杯,激起一片水花。
巴萨洛看着,唇角翘起:“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
门关上,阿冷躺进沙发。
手边没烟,他又懒得出去拿,就那么躺着,阳光落在身上,却没有一丝生气。
今天是夏挽星离开的第几天?
23天?还是24天?记不清了。
才一个月不到,就认识了新朋友,要不说她心狠呢。
他在这要死不活,她生了孩子恢复得漂漂亮亮,转头就和别人谈笑风生,不知道多快活。
凭什么,坏女人!
想着,他捞起水杯里的手机就要打电话,手机滴着水,早已开不了机。
他怔在那,才发觉自己可笑。
就算开机了又怎么样,他又不知道号码,怎么联系。
他扔掉手机重新躺回去,头像有把锥子在不停地钻,钻得他头疼难耐。
夏挽星啊,夏挽星。
他默念她的名字,脑海中的面容却有一瞬模糊,模糊得像蒙了一层雾,有些看不清。
才分开多久,他竟然记不清她的面容了……
……
秦绎自从现身后,便频繁出现在夏挽星周围。
庄医生看得不得劲,但见他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待人也算客气,便不好说什么。
“小天,看,叔叔给你买的娃娃,喜欢吗?”
秦绎走进房间,手里拎着一个洋娃娃套盒。
小孩子哪有不喜欢玩具的,小天见过几次这个叔叔,每次来都带新玩具,一来二回就熟悉了。
她跑过去不客气接下洋娃娃:“谢谢叔叔!”
夏挽星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对面庄医生本来在跟她说话,见他进来,止了话头。
秦绎见怪不怪,他知道这个庄医生和黎朗都是秦谨之安排的人,自然不待见他。
只是秦谨之这会儿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这边。
秦绎自来熟在沙发另一边坐下,笑着打开话题:“听说手术的日子定了,我过来看看你。”
庄医生冷飕飕地道:“秦总一天可真闲,只往医院跑,都不用处理工作的吗。”
“时间嘛,挤一挤总会有的。”
秦绎望向夏挽星,把话题拉回去:“我和这个医院的院长有点交情,几个专家会诊的结果我看了,复明的希望很大。星星,不久你就能重见光明了。”
任他嘴上说的多好听,庄医生还是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不想再听,干脆起身出去。
“黎朗,你说阿冷这么久还没联系我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庄医生在吸烟室找到正在抽烟的黎朗。
黎朗把烟捻灭:“我估计他被巴萨洛彻底控制了。”
“巴萨洛这老女人,要不要这么恶心人!”
庄医生想起来就气:“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她连夏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阿冷怎么会看上她?”
黎朗也头大:“阿冷联系不上,温钧他们也没消息,现在夏小姐这边……”
他顿了顿,问:“那个男的又来了?”
“不来我会出来吗。”庄医生烦躁拧说,“阿冷再不来,家都要被人偷了。”
黎朗叹口气:“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两个只负责她们的安全,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房间内,秦绎自顾说了许多,夏挽星偶尔应一句,没什么说话欲望。
秦绎看她这样,拿出杀手锏:“星星,这边公司已经定下地方了,主要经营珠宝玉石类。”
果然,这话出来,夏挽星抬眸,来了点兴趣。
秦绎继续说:“云城本就盛产玉石,我母亲你也知道,一直做玉石这方面的生意,所以我决定在云城开珠宝公司。”
夏挽星想起来了,秦绎的母亲确实是做玉石生意的,专坑熟人嘛。
坑了这么多年还被打死,也有点本事。
夏挽星不说话,但秦绎知道她心动了:“星星,我记得你大学专业就是珠宝鉴定和设计吧。说实话,新公司我一个人没把握,要是你能来帮我一把,就再好不过了。”
他的橄榄枝抛过不止一次,夏挽星一个人的时候也考虑过。
她在云城无依无靠,身边还有安安和小天,她要把两个孩子带大,就肯定要工作赚钱。
而她连毕业证都没拿到,薪资待遇不错的大公司肯定面试不上,秦绎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她没马上表态,只道:“等眼睛能复明再说吧。”
总算松了口,秦绎喜上眉梢,勾唇道:“手术日子是下个星期一吧,你别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挽星想说不用了,安安突然哭了起来,她起身过去,秦绎跟着走过去,有意识地和她挨得很近。
……
阿冷看着视频里的夏挽星抱起孩子,身旁的男人立马凑过去,不知说了句什么,她眉眼带笑,小天在旁边跟着笑,一蹦蹦得老高。
很好,小叛徒。
说好了夏挽星身边有男人出现就联系他的,不但不联系,还叛变了。
好,非常好。
巴萨洛从他手机抽回手机:“看一次扔一个进水里,不能再扔了。”
阿冷烦躁闭眼,习惯去拿烟。
真是奇怪,最开始看到夏挽星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气得想杀人,可这几次,似乎麻木了。
好像慢慢能接受一个现实——
那就是,她有新生活了,而她的新生活里,没有他。
从开始的气郁到麻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房间充斥着浓重烟味,只有抽烟的片刻脑子才是清醒的,其余时间,浑浑噩噩。
有些记忆似乎随着时间在慢慢淡去。
淡去。
男人指尖一顿,忽地掀眸:“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