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之看着她平静如水的眼,像被人闷了一棍,一时恍神:“我……”
“你看,你也说不出来。”
夏挽星静静凝视他:“我从没想过你会爱上我,所以我投入得毫无顾忌,我承认我做得不对,但你也从来没给过我正面的回馈。你自己问问你的心,这到底是爱,还是你享受被爱的感觉?”
一时间,空气静下来。
“你生性霸道,我要走你就把我关起来,我要逃你就用我朋友来威胁我,我们的关系从来不对等,如果你认为这是爱,我无话可说。”
“……”
夏挽星声音很轻却字字扎心:“你只是无法忍受感情落空,被忽视了而已。”
这,不算爱。
“……”
秦谨之激起的情绪被击得溃不成军,垂眸看向夏挽星的手腕。
细白的手腕,蓝钻耀眼的夺目,他不准她摘下,所以她就一直戴着。
他盯着熠熠细闪的光,猛然回神。
不,不是的。
她在诡辩。
她一向伶牙俐齿,擅长偷换概念。
他不要跟她玩什么文字游戏,爱不爱,他有感觉,不是她说了算。
“夏挽星,你不要把锅都推到我身上,以此来给自己开脱!”
“我爱不爱是我的事,但你先来招惹,惹上了就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懂吗!”
这一次,夏挽星被重重推向床面,头砸到柔软的枕头上。
夏挽星穿着一件杏色的宽松毛衣,被他一拉,整个白皙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
对牛弹琴。
说了半天,他是一句没听进去。
夏挽星挣扎,抬手一巴掌甩出去。
“啪!”
声音清脆,两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秦谨之更加疯了,不管不顾地低头咬上她的唇,强势霸道。
夏挽星张口咬回去,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咬,打,你用力,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秦谨之扯下她的衣服,单手扣住她,另一只手脱下自己身上的灰色毛衣,露出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
夏挽星愣住,突然不动了,完全不挣扎。
见她乖顺,秦谨之也放轻力道,薄唇缱绻地碾过她锁骨的肌肤,慢慢往下。
夏挽星盯着空白的天花板,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像个冷漠的木偶。
秦谨之亲吻着她,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往下。
牛仔裤的拉链被拉开。
夏挽星仍是一动不动,没给他任何反应。
包括身体。
秦谨之亲吻的动作突然顿住。
指尖干涩。
“就这么不想?”他问,语气发沉。
“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夏挽星无动于衷那么久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反正你会强来,我的感觉无所谓。”
话落,时间像按下暂停键,一切定格。
定了好几分钟,秦谨之翻身下床,浑身散发出吃人的戾气。
夏挽星望过去,感觉男人的背影好像都在骂脏话。
并且骂得很脏。
她默默收回视线,嗯,知道了,原来这招比跳窗更有用。
……
秦谨之也许真被伤到了,后面一阵都没太理她。
夏挽星正好乐得清闲,不用想怎么应付他,每天在藏星园里转,撸撸猫逗逗狗,时间倒也容易过。
转眼到了春节前夕,节日的气氛不用出去都能感受得到,藏星园张灯结彩,阿姨忙着剪窗花。
夏挽星把布偶猫放到地毯上,来了兴趣,走过去在桌前坐下。
“王姨,我也想剪。”
王姨把窗花纸推过来,递剪刀的时候再三嘱咐:“剪刀很利的,你要小心啊。”
夏挽星无奈笑笑:“我不是小孩子了。”
怪就怪秦谨之把她护得太好,以至于藏星园的人都生出她是瓷娃娃动不得、碰不得的错觉。
夏挽星拿过剪刀,锋利的刀影划过眼眸。
她按阿姨描绘好的线条,一点一点剪得认真小心。
弄伤自己去医院这招已经不管用,有了上次的事,她亲眼看到很多医疗设备运进藏星园,秦谨之为了再次发生同样的事,真是防到了极致。
很快,一个漂亮的窗花出来了。
王姨看得笑:“没想到夏小姐你手这么巧,剪得比我还好呢。”
夏挽星打开窗花举起来看,带着笑意的眸光透过镂空的地方望出去,然后就望见了一脚迈进来的男人。
眼眸的笑意瞬间褪去。
秦谨之:“……”
这么久了,她还是这样,上一秒在笑,下一秒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一样。
男人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窗花,看了一会儿递给王姨:“贴在落地窗最中间的位置。”
王姨应下拿着窗花走了。
秦谨之在她旁边坐下,随意拿起一张窗花纸和剪刀,看样子要亲自剪一个。
他一坐下,夏挽星就起身,不想跟他呆一块儿。
秦谨之慢条斯理摆弄着剪刀,嗓音低磁:“待会儿带你出去。”
夏挽星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什么?”
“晚上去一趟老宅,两个老的念叨你好久了。”
“不去。”她想都不想地拒绝。
都到这一步了,还见秦家人干什么。
“你不去他们一直不放心,总在问我什么情况。”
秦谨之手指修长,不紧不慢剪着窗花,动作优雅:“你露个面,他们就放心了。”
夏挽星盯着剪刀尖上的锋芒,冷笑:“你倒是不怕我抱着他们的腿痛诉你的恶劣行径。”
“你不会,你在乎你的朋友。”秦谨之笃定。
夏挽星气得别过头去,又转回来:“秦谨之,你真的很恶劣。”
秦谨之慢条斯理继续剪他的窗花,也不客气回道:“是你先恶劣的,彼此彼此。”
“我再恶劣也做不出囚禁和用朋友来威胁这种事。”
“你欺骗他人感情,没比我高尚到哪去。”
两人的刀子互相捅向对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无所谓,反正伤透了,不差这几刀。
夏挽星不跟他争了,反正争不出个结果。
她转身上楼。
“多穿点,外面冷,我在楼下等你。”
秦谨之说完,放下剪刀,摊开手里的窗花。
一个“星”字。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王姨才贴完夏挽星剪的窗花,把无痕胶给他。
他涂上胶,把他剪的“星”字挨着夏挽星剪的窗花贴在一起。
一个生肖兔子,一个“星”字。
看上去不搭,却又莫名和谐。
秦谨之看了一会儿,唇角慢慢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