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雪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她在秦谨之身边待了十年,整整十年,她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夏挽星才和他在一起多久,竟然怀了!
服务生见她神色不对,揣着钱一溜烟跑了。
黎听雪惊得差点站不稳,手扶着墙才稳住身形。
自那天后,秦谨之交代了,去堵秦谨之更是不可能,于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她仍然不甘心。
不甘心这么多年的爱慕就换来秦谨之一句“以后两清,再不相干”。
怎么两清,在她这里,一辈子都不可能两清!
另一边。
段晴消化掉“夏挽星怀孕”以及“她要当奶奶”这件事后,嘴上说着不就是“怀个孩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实际不是夹错菜就是想喝水偏偏喝了汤,眼神频频飘到夏挽星身上。
夏挽星忍住笑意,专心吃饭。
原来口是心非是遗传啊,秦谨之傲娇的样子和段女士有的一拼。
忽然,她感觉有道视线刺在她身上,如实质般刺得人很不舒服。
她转眸望去,却没看到异常。
黎听雪躲在拐角的墙边,眸子猩红狰狞,用力掐着手心,滔天的妒火几乎要把她吞没。
……
吃完饭,段晴嘴上不说,其实很想他们留下来陪陪她。
夏挽星看出来了,但公司临时有点事,秦谨之要赶过去,她便主动提出留下来。
秦谨之看一眼又看一眼,欲言又止。
段晴看他那副不放心的样子就气,扬高声音:“走走走,看着就烦,好像我会欺负她似的!”
见状,夏挽星扯扯秦谨之的衣角,小声说:“大叔,你去吧,有保镖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秦谨之还想说什么,触到段晴渴望脆弱又强忍着的眼神,心软下来,嘱咐道:“有事别傻站着,往保镖身后躲,知道吗?”
闻言,段晴更气了,夏挽星赶紧把秦谨之往外推:“知道啦,你快去忙吧。”
“有了老婆忘了娘,今天我算见识到了。”段晴酸溜溜地说。
夏挽星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在段晴身边坐下:“主要是您教得好,教的儿子会疼人,功劳都在您。”
“……”
夏挽星就是这样,三言两句就能把长辈哄得顺心顺意。
段晴面色稍缓,看一眼的她手上的书:“要给我念故事?这书我都看过好几遍了,不用你念。”
“你都看过了,但你肯定没听过这些故事的后续。”
“还有后续?”段晴来了兴趣。
“有啊。”
这种书,中年妇女最爱的故事会,就是各种狗血剧情大集合,随便翻一个都能编后续。
夏挽星翻开第一个故事,张口就来。
段晴开始还听得漫不经心,后来越听越起劲:“他爱的女人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们怎么办?是不是要分手?”
“没有分手,经过很多波折,他们最后还是结婚了。”
“啊?”段晴惊得眼睛瞪圆了。
“因为经过一系列的事后,那个男人发现原来他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夏挽星一本正紧地编。
“啊?”段晴再次震惊。
夏挽星看乐了:“怎么样,这个后续还满意吧。”
段晴:“你干脆去写故事吧,你说的比书上的都精彩。”
能不精彩么,夏挽星这么多年的爱情剧可不是白看的。
段晴端起水杯:“我喝口水缓一缓,待会儿再听。”
剧情反转太多,她得消化消化。
夏挽星笑着合上书,道:“母亲,您还讨厌我吗?”
“你以为说几个故事糊弄我,就能让我改观了?”段晴斜眼睨她。
“那倒不是。”夏挽星不奢求段晴像对黎听雪一样对她,她只是希望——
“母亲,如果可以的话,谨哥在的时候,您对我表现得不要那么抵触可以吗?我不想谨哥为难。”
段晴一噎。
随后道:“我抵不抵触有区别吗,他要是肯听我的就不会和你结婚,早和听雪在一起了。”
夏挽星摇头,说出心里的想法:“谨哥不是听之任之的人,但您的想法他其实很在意。”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对黎听雪一让再让,这里面肯定有段晴的原因在。
她继续道:“不用您真的接受我,我知道这也是强人所难,我只是希望谨哥能心里好过些,不要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段晴沉默。
默了许久,才道:“你就是凭着这张嘴,把我儿子骗得神魂颠倒的吧。”
“也许我不止有嘴,还有颗真心想他好的心呢。”
夏挽星没瞎说,这段话是真心的,她真心希望秦谨之好。
要不是他,她可能早上黄泉路了,而不是还有命坐在这,能吃能聊,还有机会给夏家报仇。
段晴没说话,看着夏挽星真诚澄澈的眼,忽地叹了口气:“随便吧,你们的事我不会管了。”
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这么一个和自己儿子情投意合,又一心爱他念着他的人,她也看开点吧,别纠结了。
夏挽星弯起眸:“谢谢母亲。”
这应该算是一次比较成功的谈话,夏挽星走的时候,段晴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下来,还生出些许不舍。
夏挽星从大楼下来,往停车场走去。
夜风卷起枯叶,吹得人发冷,她紧了紧外套,忽地瞥见一抹身影,直直朝她扑来。
没等她反应,保镖先一步动作,将来人高高扬起的手扣下,用力往后一折。
“啊……”
黎听雪痛得面色煞白,手里的小刀掉到地上。
夏挽星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但还是留了个淡淡的疤痕,她看着落地的小刀,冷笑,忽然抬眼,上前对着黎听雪一巴掌打过去。
“啪。”
声音清脆无比。
“这巴掌是还你上次故意留修眉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