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瑾心里又有些恼了,楚毅这人就不能心里阳光点么,不是盼着她被休下堂,就是眼巴巴等着她改嫁,他究竟是何居心?
“如果嫂嫂愿意改嫁,本王一定第一个上门提亲。”楚毅明朗的笑道洽。
“谢谢你赏面,可是你就不能盼嫂嫂点好么?嫂嫂婚姻幸福你就那么看不惯?”颜怀瑾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其实这姑娘是有些迟钝的,人家楚毅哪里不盼着她好呢,只是在旁敲侧击的勾搭她罢了,她过了一会儿问道:“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
“本王带了些冰镇绿豆粥给嫂嫂消暑。”楚毅将冰镇绿豆粥奉上,又道:“顺便来领嫂嫂资助的那五十万两银子。”
颜怀瑾吃了一口冰粥,入口冰冷,解渴生津,不由觉得心中舒畅许多,她笑道:“你是借送绿豆粥的名义来取银子的吧。不是让你派个小厮来拿就可以了?竟还亲自跑了来,我难道会说话不算话么?钤”
“本王岂敢怀疑嫂嫂的诚信呢,只是昨日里受到嫂嫂的提拔,觉得嫂嫂为人甚为正派正直,本王决定近朱者赤,每日来给嫂嫂请安,以便自己能够沾一沾浩然正气。再有,嫂嫂资助的银子,本王必当十二万分重视,当然得自己来领了。”
颜怀瑾眨了眨眼,“我以前觉得自己就挺能拍别人马屁的,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你这夸起人来,我一草民都被夸成金凤凰了。”
颜怀瑾说着便将五十万两银票拿出来交给了楚毅。
楚毅接过银票说道:“嫂嫂说这话就不对了,本王从来都不会对人阿谀奉承,若不是心神领会发自内心的折服,本王是如何也夸不出来的。嫂嫂是真疼我,我才如此敬重嫂嫂的。”
“我不过扇了你几巴掌踹了你一记窝心脚便令你如此折服,看你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要不要嫂嫂再赏你几巴掌让你醍醐灌顶般的大彻大悟起来?”颜怀瑾抬起拳头作势要揍人。
楚毅非但不躲,反而将手心伸了出去,“这感情好,本王还是小时候上学堂之时常常挨先生的揍,如今多年不挨揍慢慢变得麻木不仁了,嫂嫂重重打本王几下让本王反省反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颜怀瑾望着楚毅温煦的笑颜,忍不住开怀笑了起来,随手在他摊开的手心上打了一下,说道:“成全你。”
颜怀瑾的手才刚刚落下,楚毅便将手掌合拢,竟然将颜怀瑾的拳头握个正着,颜怀瑾突然被攥住了手,不由有些紧张,慌忙就要撤了开去,但楚毅仍自握着不放。
“放手。”
“嫂嫂莫动,方才一只蝴蝶恰巧飞到了本王的手心,教嫂嫂用手捂住了,如若我一松手,蝴蝶就飞了。”楚毅小心的打开自己的手掌,快速捏住手心那只蝴蝶的翅膀,这才缓缓松开了颜怀瑾的手,“可见嫂嫂的手有多香,连蝴蝶都引了过来。”
颜怀瑾被楚毅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热,捏着蝴蝶把玩着,不过虽然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昏了头,“你嘴甜归嘴甜,但是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每月十五给我送钱过来。”
话一出口,颜怀瑾才觉得别扭,就好像在说每月十五给我烧纸一般。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忍不住都笑了。
颜怀瑾没有察觉到那蝴蝶翅膀上的雄蛊沿着她的衣裳爬至她的后颈,由于颜怀瑾是至阴之体,而雄蛊需要闻到至阳之气才会钻入体内,是以此时只是伏在颜怀瑾的颈项之上一动不动。
“成,就定每月十五,本王给嫂嫂送利息过来。”楚毅想了想又道:“虽是这么说,可毕竟嫂嫂一下子便给了五十万两银子给本王,为了使嫂嫂安心,本王打算带嫂嫂去本王的十几家酒庄转上一转。让嫂嫂知晓自己的钱财都是投资到了何处,嫂嫂意下如何?”
颜怀瑾不觉间对楚毅的印象越发好了,觉得他做事竟极为周到,虽说自己这五十万两是脏银,可是若是平白丢了也是极为心疼的。是应该到楚毅的酒庄看一看,了解一下自己的银两投资到哪里去了。
“我也以为应当这样。那么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便今天就去吧。”
楚毅心底一动,心道看来慢慢的自己是可以接近她的,点了点头道:“好啊。本王回府收拾收拾,三刻后备了马车在宫门外等着嫂嫂。”
言毕,楚毅便辞别了颜怀瑾去了。
***
楚东霆傍晚走出书房,寻思这一天颜怀瑾甚是安静,莫不是自己说要去宠爱温世卿伤了瑾儿的心,瑾儿一人在卧房内哭鼻子与他赌气,看究竟谁能拗得过谁,谁会先忍不住去找对方言和吧?保不准瑾儿只顾着赌气,一天下来连饭都未吃也未可知。
楚东霆想到此处,不由的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怎么会和年幼的她计较呢,纵是是自己斗气斗赢了,却伤了瑾儿的心,于自己又有什么益处?到底是自己不够理智了。
楚东霆于是到厨房端了些饭菜,便步向卧室,推门走入,却是一室漆黑。他摸索着将饭菜放在桌上,屋内极为安静,莫不是瑾儿已经睡着了?
他掌了灯,待室内亮了起来,便四处打量,结果等待他的是空荡荡的屋子,不知由何时起,这屋子里没有颜怀瑾的存在便显得尤为冷清。
她又和谁去了哪里?
他竟奢求她为他独守空房,看来是他想多了。
楚东霆不由得攥紧了拳,低声道:“来人啊。”
似乎是重复昨天的故事,楚东霆的声音成功引起了院中守夜的张叔和小山的注意。
“小山,这回你就直接进去答话得了,免得教爷指名道姓的喊你进去就不好看了。”张叔善意的提醒。
小山极是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走进了卧室,勇敢的与太子对视开去,还未开始眼神厮杀就已经被那冰冷的气势慑的败下阵来,小山不等太子发问便道:“上午三皇子来过,后来三皇子走了,再后来夫人跟了出去。属下以为夫人是单独行动便未阻拦,可是事后想想可能是与三皇子分开行动在某处碰头。属下有罪。爷尽管再扣我半年工钱吧。”
楚东霆原是有满腔怒气,不料自己的下属上来便连珠炮似的说了甚多,便不由得怒不起来,很是无奈道:“孤王不扣你工钱,孤王要给你升职。”
小山一听要升职,不由的有些激动,“属下疏忽值守未能看顾好夫人的行踪,殿下还给属下升职,属下怎么当得起呢?”
“你当之无愧。”
“是什么职位呀,爷?”
“东宫除了孤王便是你的天下了。东宫太监总管。”
小山隐隐觉得蛋疼,这哪里是升职啊,这是要将他阉掉哦,小山忙道:“属下还需要在基层历练几年,那么重要的职位还是留给张叔好了。”
反正张叔已经那么老了估计这辈子也讨不到老婆的,阉不阉的没啥差别,倒是自己这年轻貌美一枝花还是很有机会讨到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的,如若哪天遇到了合适的姑娘,结果自己的小鸟没了,那岂不是徒伤悲么徒伤悲。
***
颜怀瑾同楚毅一起将楚毅的十几处酒庄都转了一遍,其时天色已然接近黄昏,两人参观过楚毅最后一家酒庄之后,楚毅提议道:“回宫路程约摸得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候,不如在本王的酒庄内吃了晚饭再走吧。”
颜怀瑾也觉得饥肠辘辘,一天下来甚是疲劳,两条腿酸胀无力,一步也不想走了,于是说道:“如此甚好,你不要小气,给嫂嫂多备些荤菜,嫂嫂是无肉不欢类型的瘦子。”
“嫂嫂放心,保证令嫂嫂酒足饭饱。”楚毅言毕便命店中伙计备下一桌酒席。
颜怀瑾已然饿的前心贴后背,于是很诚实的将自己的馋嘴小模样暴露在楚毅的面前,以风卷残云之势大快朵颐。
楚毅却迟迟不动筷,而是静静的端详着颜怀瑾就餐时的憨态,她吃饭吃的极慢,又急于吃,故而呈现出一种欲速则不达的窘样,极为逗趣令人移不开视线。
“嫂嫂,本王也想吃一块牛肉,可是不想将手上粘上油,嫂嫂的手已经摸了牛肉,可否麻烦嫂嫂递一块给本王尝一尝?”楚毅十分婉转的请颜怀瑾喂他吃牛肉。
耿直的姑娘当然不知道她小叔是在趁机占她便宜让她喂食,只觉得楚毅是真的不想把手粘上油,于是说道:“好的。等我吃了这一口啊。”
颜怀瑾很仔细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寻思咽下这一口再拿牛肉给楚毅,待到终于将口中食物咽了下去,颜怀瑾便伸手捏起了一片牛肉准备递去楚毅的嘴边。
楚毅将身子向颜怀瑾倾了倾,微微张开粉色的唇瓣准备迎接牛肉。
“你嫂嫂手短够不着,孤王来喂你吃肉如何,三弟?”
冷冽的嗓音乍然在酒庄之内响起,随后太子气势披靡的迈了进来。
咦,某人不是在宠爱温世卿么,怎么找来酒庄了?
颜怀瑾的手顿在半空,扭头愣愣的打量着渐行渐近的楚东霆,她想问一下,说她手短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发育不健全么?她的手哪里短了?不要乱讲话好么,不然不认识的人以为她发育畸形呢。
楚毅微微眯了眸子,静静看着太子。
小山打了盆水递到楚东霆身畔,楚东霆就着水盆洗了洗手,而后强势的坐在了颜怀瑾和楚毅的中间,瞬时间宛若在两人之间伫立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使两人不得不分别朝一旁挪了挪椅子才显得宽敞一些。
楚东霆自颜怀瑾手中将牛肉截下来,而后缓缓将牛肉递到楚毅的嘴边,“来,哥哥喂你。”
楚毅倒也未作犹豫,张口便将牛肉叼住了。
颜怀瑾看愣了,这哥俩感情真铁,哥哥亲手喂弟弟吃饭,画面太美不能直视。
楚毅将自己的衣衫一角提了起来,下午巡查酒庄之时他的衣角不小心教树枝挂破了一道甚长的口子,他这时摸着那破损之处说道:“嫂嫂极为精通刺绣,不知可否劳驾帮本王将这破损之处绣就一个图案,使人看不出有破损的痕迹。这袍子本王极是喜欢,扔了就可惜了。”
颜怀瑾看了看那破损之处,心道这也并不难绣,随便用几个平针便可绣得看不出破损痕迹,她说道:“可以呀。没问题的。你这里有针线么?”
楚东霆冷冷睨着颜怀瑾,“就你能?不见你给孤王缝衣赏呢?”
颜怀瑾听闻楚东霆的语气极是不悦,心想这厮这两天吵架没吵够,如今都追着她到外面吵来了,她微微讽刺道:“想给你缝衣赏的人多得是,轮得到我么?”
楚毅见两人不快,便插话道:“俗话说兄嫂为母,嫂嫂为本王缝件衣裳皇兄不会介意吧?”
楚东霆清冷的抿唇一笑,“她才十七,你却二十有二,打死她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但也有一说,便是长兄为父,不如让哥哥给你缝衣服吧。”
颜怀瑾再次觉得这哥俩感情太铁了,铁的非同一般以至于她都要怀疑这兄弟俩是不是搞基***了的。
正巧这时下人呈上来了针线,楚东霆便将楚毅衣衫的破损之处的毛边捏在一起,而后像是缠麻袋口一样用线将破损之处缠了起来,届时楚毅的衣服上多了一个如同冲天炮似的突起,极是难看。
“哥哥好手艺。”楚毅的嘴角有些抽搐。
“三弟喜欢就好。”楚东霆边说着,便用一块干净的毛巾将颜怀瑾嘴角的油渍擦拭干净。
楚东霆的这个动作令颜怀瑾觉得自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擦嘴还得别人帮忙。
“爷,看天色似乎要下大雨。”小山提醒道。
楚东霆于是立了起来,目光落在颜怀瑾的面庞,“回家。”
“饿,还没吃饱。”
“忍着。”
“有点想上厕所。”
“憋着。”
“从这里到东宫要两个时辰,憋不了那么久……”
颜怀瑾正说着便觉后衣领一紧便被楚东霆提了起来,片刻后她被这男人丢在了马背之上,接着他亦翻上马背并霸道的将她圈在怀中,在她耳畔吐气如兰:“何时憋不住了告诉孤王,孤王为你把尿。”
把尿……
颜怀瑾虽然有一真一假两层面皮,还是忍不住被这两个字羞的面红耳赤。她又不是婴儿,把什么尿啊把尿,容易脱肛啊。为了不使自己面临那种尴尬的处境,颜怀瑾决定委屈自己的膀胱,哪怕憋的尿不尽尿滴沥了她也决计不吭声。
见楚东霆带着颜怀瑾走远了,楚毅便收回了目光。这时他的侍卫说道:“三爷,这个月十三皇后娘娘要回朝,听说太子要亲自去迎接。”
“那本王得去添些乱子,万一把皇兄杀了,本王不就一劳永逸了么。”楚毅语气淡淡的似乎说着什么稀松平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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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到了夜晚,楚东霆趋马载着颜怀瑾行至一处荒山野岭,周遭坟头林立,气氛诡异,再加上不知从几时开始下起了细雨。
微冷加上害怕再加上尿急,颜怀瑾的身子不由得缩了缩,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楚东霆环在她腰肢的手臂将她身子圈的更紧了一些。
“怎么在发抖?”
颜怀瑾摇了摇头,尿急她会说么,她才不会给他把尿的机会!
可是她的膀胱啊,用手指按一按都胀痛……
“你是不是想小解?”楚东霆方才在楚毅的酒庄以为颜怀瑾说要如厕不过是不想回家的托词,可这时看来并不是那样,这孩子是真的内急了。---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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