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愤怒的离开后,兰香不安道:“玉瑶姐姐,你别和陈公公闹不和,他是贴身跟在主子跟前的,要是想对付你,有的是机会,你可不能得罪他啊!”
唐玉瑶重生了,对于前世的死,她没打算找赵庭报仇,同样也没打算找陈安。
她分得清是非,陈安会杀她,那是赵庭下的命令。可这辈子……这辈子哪怕赵庭下令,她也不会乖乖受死。而至于陈安,不管他是自己意愿要杀她还是得了命令要杀她,只要他敢再起那样的心思,她就先要他死!
重生回来,她可是想好好活一辈子的,谁敢拦她,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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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瑶根本就没有相好的,因此陈安彻夜审问了不少人,第二日一早,还是蔫头耷脑的硬着头皮去跟赵庭回话了:“主子,查……查不出那个人。”
赵庭已经二十二岁,这个年纪自然早就领了差事,这会儿正更衣准备去上朝。
唐玉瑶还在病中,今日伺候他更衣的便是玉秋。
玉秋穿一身豆绿色衣裙,映衬的脸儿嫩生生,那在帮赵庭挂玉佩的手也一样纤细白嫩。听了陈安的话,她嫩白的手指顿了下,然后便一面轻抚着玉佩下面的坠子一面状似随意的开口:“是不是府中的侍卫?又或者……外头铺子上的大小管事?”
唐玉瑶在主子跟前得脸,因此在下人以及府外铺子的管事面前也一样有脸面,再加上她年纪不小人也生的极漂亮,没人看上才不正常。
陈安立刻回话:“府里我问了玉瑶姑娘跟前的兰香,也跟文侍卫打听了,玉瑶姑娘没和谁走的亲近。至于府外,暂时还没去打听。”
玉秋直起腰,飞快看了眼赵庭,道:“那还是要去打……”
“算了!”赵庭开口,打断玉秋的话,大步向外走去,“走吧!”
陈安忙应了,偷偷瞪了玉秋好几眼,追了出去。
待人走远了,玉秋才重重“哼”了声,抬起头。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偌大的王府伺候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对玉瑶这么偏爱?又不是喜欢想要收用了的,其他的论起伺候人的妥帖细致,自己可不差玉瑶什么。但论人品,呵,她可是偷听到了,玉瑶可是说自己有相好的呢!
这也就是王府没有女主子,不然把这事儿禀上去,玉瑶不死也得被卖出去!
哪里像是现在,主子是男人,对于这样的事竟然也不管,就不怕底下的丫头小子有样学样?玉瑶啊玉瑶,玉瑶不除,她玉秋何时才有见天之日?
没法被主子收用,连最得用的大丫鬟都当不上,这样的她日子过着还有什么盼头?
主子可都二十二了。
就算皇上子嗣众多顾不上,但宫里的贵妃娘娘可只有两个儿子啊,武王孩子都快要启蒙了,她怎地就不为主子想一想呢?
要是贵妃娘娘能尽快给指个女主子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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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玉秋念叨的贵妃娘娘李氏,这会儿正被留在慈宁宫里。
李贵妃闺名爱茹,今年已经三十有七了,然而盛宠不衰二十多年,又保养得宜,一打眼看过去简直像是才嫁人没多久的新妇,撑天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这样的她即便在后宫位比皇后,底下拥护之人大半,但看她被太后留下可怜兮兮罚站,还是不少人或明里或暗里的觉得爽快。
是皇上的掌中宝又如何?
再是掌中宝,太后罚你时,你还不是得乖乖受罚?
李贵妃却神色淡淡,请安之人全被太后撵走了,一个个从她身边过去,她皆像是看不见般,神色依然的站在那,面上不见恐慌也不见难堪。
甚至人走光后太后晾着她一直不出声她也不着急,站在那就像是在和太后比耐力似的。
反倒是太后窦氏先忍不住,不轻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冷道:“伺候哀家用早膳去!”
李贵妃屈膝,恭敬应是。
虽李贵妃不算正经儿媳妇,但窦太后却是她正经要孝敬的婆母,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早膳摆满了长桌,窦太后安坐主位,饿着肚子来请安的李贵妃却只能侍立在一边。好在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先夹菜试吃确认无毒,然后便随意夹了几样一一放在窦太后面前碗中。
果不其然,窦太后不是嫌太咸就是说太淡,要么就说太凉太烫,刻意折磨了她一会儿后,她便故意露出受了万分委屈却必须忍住的神情,然后夹了窦太后爱吃的菜。
欣赏着她的“痛苦”,窦太后终于能好好吃饭了。
然而今日却有些特殊,一顿饭吃完,窦太后并没叫她离开,而是留了她直接就是一句:“李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贵妃没能明白窦太后的意思,疑惑的看过去。
窦太后面上露出浓浓的嘲讽意味,道:“李氏,小九是你的儿子,可你别忘了,小七也是你生的。小九还比小七小两岁呢,可他早已成婚不说,如今是嫡子有了两个,庶子也有一个,但小七呢?别说子嗣,他甚至还没娶妻,身边伺候的人怕是也没有吧?同样是当娘,李氏,你这心怎么就和正常的娘不一样呢?”
李贵妃终于撑不住之前的淡定模样了,她微微低头,但眼睫毛却快速动着,显然是心里极其不平静。
窦太后呵呵笑了两声:“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哀家从前压根不信这话。可有你在这摆着,倒是叫哀家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呢。”
“太后!”李贵妃气得紧握双拳,抬头厉喝。
窦太后也面色一冷:“放肆!哀家面前,也是你能喧哗的?”
窦太后跟前的老嬷嬷则唇角一勾,阴阳怪气道:“李贵妃怕是以为有着皇上的宠爱,便能为所欲为呢。太后,不若老奴去问问皇上,是不是李贵妃对您老人家不尊不敬,是得了他允许的。”
老贱妇!
一对老贱妇!
李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在心里忍不住破口大骂,然而当着窦太后的面,却不得不屈辱的跪下:“臣妾不敢。”
“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呀?你这心里,可不是在骂太后娘娘吧?”老嬷嬷哼道。
李贵妃把头深深埋下去,颤声道:“臣妾惶恐。太后明鉴,臣妾绝无此心!”
窦太后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起身扶了老嬷嬷欲离开,凉凉道:“行了,快起来吧,别回头叫皇上看见了,还以为哀家如何了你呢。只不过啊,你这到底是当娘的,该你张罗的事,就得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