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水果,聊着小天,开始半个小时两人相处得还蛮愉快。
谁知聊着聊着,小家伙突然说,“大伯母,我想吃冰激凌,你拿冰激凌给我吃好吗?”
楼心娥离开前说过,“小家伙喜欢吃冰激凌,但她肠胃不好,今天已经吃过一个,等下如果她跟你要,你一定不能给她。撄”
林听看着小姑娘满含期待的双眸,狠心拒绝,“欣欣今天已经吃过冰激凌了,再吃肚肚会痛,我们明天再吃好吗?偿”
“不好。”小姑娘连连摇头,“我就想现在吃。”
“.....”这可咋整?林听想了想,采取迂回战略,“欣欣想要做妈妈的乖宝宝吗?”
小姑娘点头。
妈妈带她可辛苦了,她不仅要做妈妈的乖宝宝,她还要做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有戏。
林听继续,“那欣欣觉得乖宝宝是不是要听妈妈的话?不让妈妈担心难过?”
小姑娘还是点头,“我想要妈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这样就对了。
“欣欣真棒。”先夸奖再回归正题,“那欣欣觉得,如果欣欣生病了,肚子痛,妈妈会不会很担心,很难过呢?”
小姑娘只要说会,那下一步基本就成功了,可是....
小家伙睁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瘪着嘴,紧皱眉,纠结的,半响还是,“我不想让妈妈难过,但我还是很想吃冰激凌。”
“.....”一秒打回解放前,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要哭出来的样子,林听心里很是为难。
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欣欣肠胃不好,大伯母不能给欣欣吃冰激凌,因为爸爸妈妈会很担心。”
小姑娘眨巴眼睛,感觉随时都会落出泪来。
林听于心不忍却也不得不坚持到底,“欣欣喜欢听故事吗?大伯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小姑娘,想了想,点头,“好。”
林听松了口气,开始搜索大脑记住的儿童故事,第一个,“在美丽的森林里,生活着一只好吃懒做,连一加一都不会做的笨小猪,有一天,小猪突然想.....”
不等她说完,小姑娘便打断,“这个我妈妈跟我讲过了,
第二个,亦然,“这个我妈妈也跟我讲过了。”
第三个,第N个,她所想到的都被小姑娘一句话打败,最后还质疑,“大伯母你到底会不会讲故事啊?”
林听无言以对。
她没有带孩子的经历,自己也早已过了儿童期,现在能记起儿童故事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跟任嘉禾专门买的睡前故事书比起来,她实在是太差劲了。
不过好在,她暂时让小家伙忘了要吃冰激凌这件事。
未免她等下又把这件事想起,林听想了个或许能够彻底吸引她注意力的办法,那就是自编故事,并画成简笔漫画给她看。
为什么要画成漫画呢?
因为她也不确定自己能编多少,画成漫画会比较耗时,也比较形象,会更容易吸引小孩子。
从包里翻出为记录灵感而随身携带的素写本跟铅笔,林听坐到地毯上,以茶几做书桌,首先画了个以小姑娘为原型的小女孩,然后问她,“欣欣有喜欢的小动物吗?”
小姑娘坐在她身边,双手放在茶几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笔下,身穿碎花小纱裙,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卡通姑娘,不答反问,“跟我一样的裙子跟头发,大伯母你画的是我吗?”
“对呀。”林听偏头看她一样,又在纸上画出故事场景,属于童话故事里的梦幻场地。
她要讲的就是一个小女孩跟她的爱宠的梦境历险记。
算是漫画跟游戏的结合体。
有新故事听,又有与自己有关的图画看,虽没有上色,但小姑娘还是瞬间被吸引,看的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会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能答的林听都耐心解答,不能答的就以画画转移注意力。
小的听得起劲,大的编得也很顺,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编造童话故事。
当然这脱离不了任可欣的奇思妙想。
有时,我们真的不能小看小孩子,只要你愿意引导,给他们机会,他们或许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厢一大一小相处和睦,那厢,担心任可欣会闹腾林听的楼心娥迅速买了菜,跟钟斯年往回赶。
进了门,没有预想中的哭闹。
只有林听讲故事的轻柔声,“小欣欣跟小叮当顺利完成任务,继续前往下一站,大海,寻找会自己唱歌的海螺。”
林听画出简笔海洋,沙滩,一边添加人物,一边问身边撑着下巴的小姑娘,“到了大海可能需要下水,欣欣你会游泳吗?”
这个问题纯属没话找话的明知故问。
“不会。”小姑娘失落的摇头,很是苦恼,“大伯母,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呢?不会游泳是不是就不能寻找海螺了?”
“没关系,大伯母给你画个潜水艇,这样欣欣就可以下水了,海洋里面有很多很多鱼哦。”
两人专注的,连有人开门都不知道。
楼心娥偏头看眼身边的儿子,听了会还是迈步走进去,“听听,欣欣,我们回来喽。”
林听停止作画,小姑娘也拿开绷着脸蛋的双手,转身看向门口,甜甜叫人,“奶奶,大伯,大伯母在跟我讲故事哦,我自己的梦境历险记。”
故事名林听跟她说过,她也记住了。
无非是哄骗小孩子的小把戏,被小姑娘这么得意洋洋的说出来,林听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对上钟斯年的视线,那双注视自己的凤眸,又深又热,还有些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阿姨。”林听还是先站起身跟楼心娥打招呼。
“辛苦了。”楼心娥微笑着走近她们。
小姑娘离开抓起林听画画本,起身,举给她看,“奶奶你看,这是大伯母画的另一个我,漂不漂亮?”
就随便画的卡通简笔,实在跟漂亮搭不上边。
林听越发感到难为情,但又不能直接从小姑娘手中抢走本子。
楼心娥好似没看到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很是自然的接过任可欣递过来的本子,一页页翻开,末了看向林听,“画得不错,费心了。”
现编现讲现画,到这水平确实是可以了。
“没有,都是胡诌的。”林听连笑都是尴尬的。
知道她脸皮薄,楼心娥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抱起小丫头,“欣欣在家有没有听大伯母的话?”
任可欣很想当机立断的点头应答,但想到自己前面有不听话的吵着想吃冰激凌,底气也弱了下去,“我有听话,没哭也没吃冰激凌。”
看破不点破,楼心娥毫不吝啬夸赞,“欣欣真棒。”
钟斯年把东西提进厨房,再出来。
楼心娥跟林听说了几句话,逗了会小姑娘就钻进厨房准备晚餐。
画画本放在茶几上还没收,钟斯年入坐沙发,伸手拿起,欲翻看。
林听见状立刻扑过去,抢夺,“你别看。”
轻松避过,凤眸睨着她,低声询问,“可以给妈看,给欣欣看,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小女人的心思,他不懂。
“乱画的,入不了眼。”不够好,所以不好意思给他看。
“我又不嫌弃。”钟斯年借机把另只手放到她后背,搂住。
林听嗔他,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也没擦觉。
应该是擦觉了,也早已习以为常。
直到被冷落的小姑娘过来扯她裙子,“大伯母,你故事还没讲完呢。”
后知后觉的,林听立刻挣开他怀抱,直起身,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看好戏的眼眸,低头看着小姑娘,“大伯母要去厨房帮奶奶忙,故事我们下次再讲好不好?”
小姑娘明显不乐意,抬着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她,祈求,“那你讲完再去好好?”
讲到一半,小孩心里也是会惦记的。
这小期待的小眼神,还真不忍心拒绝,可若要讲,那势必是会当着钟斯年的面,就他现在那副神态,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她。
“大伯母。”小姑娘见她没反应又叫她,“好不好嘛?”
林听犹豫的,长舒口气,“好吧。”
小姑娘立刻兴奋的鼓掌,又把目标转向钟斯年,“大伯,快把本本给我。”
钟斯年把速写本递给她。
小姑娘拿到了转给林听,“大伯母,我们继续。”
林听只能认命的坐回地毯上,继续未完成的小故事。
若是他们没有回来,她还可以继续胡编乱造,现在他们回来了,她也不用担心小家伙会怎么样,所以讲完海洋探险,给小朋友简单描述下海底世界就直接给出大结局,“小欣欣跟小叮当顺利在深海中找到会自己会唱歌的海螺,集齐所有物品,成功解救出小叮当的妈妈,然后小欣欣就从梦境里醒了过来,故事到这就结束了。”
“啪啪啪。”小姑娘很是捧场的鼓掌,“好棒,好棒。”
最响亮的掌声来自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的男人。
讲也讲了,林听也没刚刚方才那么难为情,起身拍拍抚平裙子,“我进去帮帮阿姨,你在这陪欣欣玩。”
说着不等他回应就转身走向厨房。
钟斯年起身拿起桌上画画本,再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大伯也想听大伯母讲的故事,欣欣愿不愿意讲给大伯听?”
声音不大不小,让离开的女人听见却是绰绰有余。
林听脚步一顿,转而继续前行。
他爱看看,爱听听,都随他了,反正她只要不在场就没有感觉。
到了下班时间,钟逸辰跟任嘉禾一起回来。
对于小姑娘拿着她速写本,逢人就说的行为,林听从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面习以为常,没什么感觉的把本子送给她。
不同于以往近乎是不存在的安静,有任可欣在场,任嘉禾的话也多了些,虽然除了必要对话,除了任可欣,她大多数都是被动的回应。
但这不妨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这顿晚餐。
就是这场被楼心娥称作家庭聚会的晚餐少了一个家庭重要成员,钟启合。
吃完饭,一起坐在客厅里喝杯茶,话家常,到晚上九点,各自散去。
这个各自是指,钟斯年跟林听这对情侣,任嘉禾跟任可欣这对母女。
她们先走,钟逸辰送她们出门。
任嘉禾的车就停在院子里。
走到车旁,她首先拉开后座车门才回身面向钟逸辰,“那个,把孩子给我吧。”
她叫了他很多年的小哥哥,后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声小哥哥就再也不叫不出口了,渐渐的就演变成现在这样,感觉叫什么都不合适。
钟逸辰如她所愿的把孩子递给她,然后自己绕过车尾,走向驾驶座。
任嘉禾抱着孩子站在后座车旁,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轻叹,“何必呢,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开车。”
每次送完她们,他又要自己打车回来,这样来回折腾有什么意义?
“你会开车是你的事,我要送你们是我的事。”钟逸辰说着拉开车门,“上车吧,我宝贝女儿都昏昏欲睡了,需要人抱。”
任嘉禾垂下眼眸,轻轻吐气,“你明知道她不是。”
“我说她是她就是,包括你,也是我的。”不给她再反对的机会,钟逸辰坐进驾驶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任嘉禾抱着孩子站了会,还是上了车。
钟逸辰确定她坐好才启动车子。
在他们之后一分钟出来的钟斯年跟林听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别别扭扭的上车,离开。
“你说小禾到底喜不喜欢逸辰?”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她看了一个晚上也没看明白任嘉禾是什么意思。
钟斯年目视那辆开车大门车子,淡淡而言,“或许,应该是喜欢的吧,我也不清楚。”
现在的任嘉禾好了一点,小时候自闭的,除了在自己家里人,还有较为亲近的钟逸辰面前,其余大部分时候安静的跟哑巴无异。
即便是现在,她也极少主动跟人倾诉,心里想什么,除了最为亲近的人能猜到几分,旁人基本窥探不到。
一路无言,直把人送到家门口。
去年带着孩子回国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任嘉禾费了好大劲才让任家父母嘉致同意她一个人在外居住。
这一住,也就住习惯了。
车子停稳,跟前面人道了声谢就开门下车。
钟逸辰也解开安全带,下车,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走已经在她怀里睡着的小姑娘,“孩子沉,你抱着不好开门,我帮你抱进去。”
孩子已到了他手上,任嘉禾也没说话,只是抬眸盯着他看了会,迈步,走进大楼,刷卡进入安检门。
乘电梯到她所住楼层。
钟逸辰跟在她身后,进了家,熟门熟路的把孩子抱进儿童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再帮她盖好被子。
保持附身的姿势,盯着小姑娘安静的睡眼看了近一分钟才起身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客厅里,任嘉禾倒了两杯白开。
---题外话---不算29号,还欠两千,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