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掉中介所,林听决定乘着三天假期,自己找房子,她觉得自己要求不高,找一个安身之所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
没有经验,除了中介她能想到的就是网络,也即是某些个类似于中介的网站撄。
窝在酒店里,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挑选各方面都符合自己要求的出租房,然后打电话,跟房东约好明天看房。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还没有出门就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柳依依偿。
她竟能找到这来?
林听拧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女人,面露不悦。
“林听。”不同于那日在餐厅里的凶狠,此刻的柳依依改走温情路线,“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在餐厅,我没搞清楚情况就误会了你,对不起。”
又是道歉。
连套路都是一样的。
呵!
柳依依见她不为所动又弱弱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去好好跟你聊聊。”
林听明显不耐烦,“道歉我收下,聊天就算了,我要出门。”
想过会被拒绝,但当拒绝真发生时,柳依依还是僵了片刻,通过放锁链开启的门缝,她看着站在房内的女人,僵硬过后突然说道,“我怀孕了。”
为证自己所言属实,她又迅速从包里翻出病历本,B超单,通过门缝递进去,“上周刚做的检查,已经快两个月了。”
又玩什么花样?
杏眸低垂,盯着被递进来的病历本,没有要接手的意思。
“恭喜你啊。”抬眸看着门外一脸期翼的女人,轻笑出声,“其实你用不着这么防着我,要知道,就算你跟沈暮安分道扬镳我也不会再去捡他那颗回头草。”
大费心思找过来,主要目的也不过是希望她能离沈暮安远一点。
她表面上看是笑着的,恭喜听着也挺真诚,但就那双眼睛,看着她时,柳依依感受到的是淡漠嘲弄,不屑的藐视,尤其说到她跟沈暮安分道扬镳的时候,越是没有情感波动就越让她觉得不舒服。
捏着手袋的手紧了紧,“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但暮安会啊,只要你一天留在安城,他的心就会一直分一半在你身上,甚至更多。”顿了顿,悲伤跃于脸上,语气低的像要哭出声来,“我知道自己乘你之危抢了暮安很不厚道,但我也没有办法呀,婚事都是我爸妈订的,我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生在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快乐成长,所以.....”
所以她必须离开安城是吗?
林听不等她说完就直接甩上房门,砰的一声巨响,房内房外都为之一颤。
后面,任凭反应过来后的柳依依如何拍门,喊叫,甚至是威胁辱骂,她都没再搭理,只是厌烦的盯着那扇门,想象门外人泼妇似的摸样,不敢恭维的摇摇头,翻出耳机戴上听音乐。
想着等她叫喊累了离开后再出去看房子,顺便把午餐一并解决掉。
她不想再去追究,柳依依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出去时特意跟酒店打了招呼,不希望自己的住宿信息被透露,未经本人允许谢绝任何访问打扰。
下午,看完房子,林听颇为满意,故跟房东约好明上午签合同,然后搬家。
晚餐吃的麻辣烫,一个人对比邻座的热闹显得过于冷清,孤独,但除此之外一切都还不错。
晚餐后上附近超市溜了一圈,买两斤水果,早早回了酒店。
夜里十一点。
快要睡着林听忽然听见有人敲自己房门,“咚咚咚”的声音,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心里一紧,迅速爬起来,盯着房门看了一会,轻声下床,不敢开灯,借着窗外的点点光明,贴墙挪过去,站在门后墙面,不敢开口问,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咚咚咚。”未听人回应,外面的人又开始敲门,而后便是刷卡扭动门把的声音......
林听的心悬到最高点,身体也僵硬紧绷起来。
在这个信息传播发达的网络年代,作为一名网瘾少女,她看过不少社会新闻,其中不乏女性单独住酒店遭遇危险的案列,尤其像她正在经历的这种,不久前她才在某涯上看到有人自诉,夜宿酒店被敲门的惊悚经历,所以......
就在她紧绷心悬时,开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锁链被拉扯的声响。
林听睁大眼睛看着,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以疼痛强逼自己镇定。
对方推了几次都没把安全锁链推开,开始对着里面喊话,“有人在吗,客房服务。”
男声。
这个点客房服务?
不予理会,继续装死。
再又一阵推门声后终于听见对方离开。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于耳,林听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就这么短短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紧张害怕得睡衣都被汗水打湿。
不敢耽误时间,迅速把门关上,反锁,然后开灯,把房内的桌子,椅子全推到门上低着,就连窗户也都全部锁死,做完这一切,她已大汗淋漓,如同虚脱。
可饶是这样,她也不敢让自己睡着。
对一个患过幻觉症且还未完全治愈的人而言,这点害怕足以唤醒大脑与此相关的每一根神经。
天微亮后才让自己小憩一会,仍不敢睡得太沉,设置闹钟一响起就立刻起床收拾东西,办理退房。
本以为吃完早餐就可以去找房东签合同,顺利入住的林听却提前接到房东电话,“不好意思林小姐,我老家有亲戚要来安城工作,那间公寓我不能租给你了。”
“......”站在车来车往的街边,吹着冰凉刺骨的寒风,林听握着手机,沮丧填满身心。
不敢再住小酒店,下午忍痛找了家带星的,然后亲自到各个住宅小区找房子。
元旦三天假期,就这样苦逼的走向结束。
而这些对后面的她而言只是一个小开始。
1月4号,满怀激情的回到公司上班,人事部经理告诉她,她被辞退了。
在她真正对这份工作产生兴趣,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她得到的是一句,“很遗憾,这是上面的意思。”
这个上面是谁?
除了安子墨还有谁会主动辞退她?
而安子墨......
与她有关的,很大层面上,他的意思就是钟斯年的意思。
想起第一次对他提出搬出南风时他回的消息,“行,你前脚搬出门,我后脚就让人把你绑到林之易面前,让你哪来的回哪去。”
所以.....
他现在是要收回他给予她的所有便利,一步步把她逼回林家?仰或是南风?
“你上个月的工资,还有被公司采用的设计底图的奖金。”她来时没有留银行账号,经理把工资用信封装着递给她,”全在这里,你拿着收好。”
林听有些愣愣地接过经理递过来的信封,凭其厚度可侧,应有好几千块。
顶楼总裁办公司,安子墨盯着监控室里,神情落寞但却坚持昂首挺胸走出人事部的姑娘,回头看向一旁的男人,“我说老大,你跟人小姑娘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欺负人家?”
刚做出一小丢丢成绩,还没从喜悦中走出,他说开就必须开。
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猜,听听肯定恨死我了。”安子墨还在感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请回来。”
努力上进的员工,是老板都喜欢。
钟斯年没有理他,凤眸凝视监控画面,神色讳莫如深,直到监控里的人儿彻底走出人事部,消失在画面里才起身,抓起桌上钥匙就走,对安子墨的问题别说回应,连正面眼神都没给一个。
所谓卸磨杀驴,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
安子墨吐槽。
出了人事部,脱离他人视线,林听绷着的神经才算是完全释放出来。
脚下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被解雇,让她自尊,激情,同时受到了伤害,而被解雇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怨钟斯年,但就是忍不住有点怪他。
这点怪在看到本人后,无端被放大数倍。
林听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里面的男人,不进去,也不说话。
钟斯年衣橱里有很多正装,但就相处的这几个月里,若非正式场合,林听极少见到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正经样,今天也不列外。
棕色皮夹克外套,内搭薄款毛衣,黑裤子,军靴,过于利落的短寸头让他整张脸不带任何修饰的呈现出来,凌角分明,面无表情时显得格外冷硬,漠然,那双狭长的凤眸,似在看她又好似在透过她看向别处。
他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好像她就是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林听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委屈,不浓烈却也无法让人忽视。
到了时间无人进出,电梯门自动关闭,缓缓将两人隔开,等林听反应过来想要进去时,电梯门已全部关闭。
下一瞬,不等她按下开门键,紧闭的电梯门又突然打开。
里面站的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副拽上天的面瘫样。
胸脯微微起伏,林听愣了会,走进去,自觉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1。
亮得反光的电梯壁面如同镜子,清晰印着他们两个,林听抬手将垂在脸上的头发别至耳后,抬眸,不期与镜子里的那双凤眸撞上。
心跳滞了一下。
想要打破这份沉默,但看着那张冷脸似乎是不太想搭理她,动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样的静谧多少让人尴尬。
电梯下到五楼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到她面前,头顶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给我。”
很简洁的两个字。
林听缓缓转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
“钱。”
“.......”她是说过,每月拿出工资的三分二来抵债,但不是现在啊,林听瞬间反应过来,抱紧手袋,商量,“能不能再等两个月?”
她原本的存款剩余不多,现在没找到房子又丢了工作,如果再把刚结的工资给他,那她要怎么生活?
如果知道他帮她按开电梯的目的是为这个,她说什么也不会进来。
身高差距,不同于她看他时的努力仰头,他只需垂眸,俯视。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林听扁了扁嘴,抱着包包后退几步,站到电梯门边上,看他,“是你让我找不到房子又丢掉工作的,等两个月一点都不冤。”
明明心虚的不行,偏还要把蛮横装得理所当然。
“呵。”至喉骨溢出一声轻笑,凤眸撇到电梯已经降至二楼,扬眉,大方应下,“好啊,那我就再多等两个月。”
“......”已经做好要费一番口舌的准备他却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林听愣了一下,没容得她多想身后的电梯就嘀叫出声,到了一楼。
“那我们两个月后见。”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出电梯,然而......
才跨出两步,包包就脱离怀抱,落入身后伸来的手中。
拉拉链,取信封,按下关门键,把包扔出去.....
钟斯年只用了十几秒。
“喂......”林听捡起包包,扑过去按下开门时,电梯已开始往下降。
睚眦必报的心机男!
表明上的应允只是为了让她放松防备,实施抢夺,这种行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杏眸死死盯着电梯按键处,向下箭头变成—1。
就算她现在下去也追不上他的车,追上,再来十个自己也干不过他的人。
林听心里气得要命,感觉肺都要炸了。
......
接下来三天,林听都是在找房,找工作,应对柳依依,沈暮安两个神经质中度过。
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帮她,以求心安,一个千方百计想她离开安城,以求心安。
就在柳依依第三次找上来,毁掉她好不容才得到的工作机会之后,就在得知消息的沈暮安赶来,训完柳依依又乘机对她提出补偿,帮助之后。
林听忍无可忍的甩了那男人一耳光,泼了两人一身水。
从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好运发生在林听第六次遭遇业主临时变卦,拒绝出租之,她忍无可忍想上南风找钟斯年理论之后,她接到一名自称在网上看到她求房信息的业主电话。
对方先自报信息来源才问她,“请问你现在还需要租房吗?”
“要的。”林听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缓了片刻才隐住激动,“请问你那是什么类型的房子呢?”
“两室一厅。”
找了几天房子,对本市出租房价也有了一定了解,激动之情慢慢退却,“那你房租怎么收?”
太贵,住一个两个月或许可以,长期她支付不起。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按单间租给你,另一间你可以空着或是找到合租人之后再支付租金。”对方解答。
笑意彻底隐没,林听的心情真正由激动变成凝重。
两室一厅按单间出租,听着怪诱人,可细想......
有这么好的事?
对方没听到她回应,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故又解释,“我临时接到凋令需要出国,想着房子空着也是糟蹋,就想租出去,刚好在网上看到你的求房信息,就试着打了这通电话,说好听点是租给你,说不好听点就是变相的找你帮我看房子,以便我日后回来直接入住。”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合理?
林听有些心动,但仍不敢直接提出看房,“如果你现在有时间,我们约个地方面谈可以吗?”
先见见人,觉得没问题再考虑要不要租。
“当然可以。”
一拍即合,选了家距离双方都比较近的咖啡店作为见面地址。
半个小时,如约而至。
见着人,聊了一杯咖啡的时间,自我确认没什么问题林听才确定租房意向,而后又因业主时间紧迫,当下出了咖啡店就一起去看房。
市中心,中高档小区,二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家具基本全新。
林听不确定的,甚至是有些忐忑的看着面前名为业主的白骨精女士,“这么好的房子你确定只要一千块租给我吗?”
就这地段,装潢,就算急着离开也完全可以放到中介所,或是交由亲人,朋友打理,随随便便也能租到两千多三千。
“当然。”女人笑着点了点头,“我明天就走,近年都不会回来,房子空久了东西也会坏掉,那不如租给有需要的人,既解你无落脚之忧也解我无人看管之愁,何乐而不为?”
“......”林听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有钱人的思想理解不了,虽然她也曾当过好几年的有钱人。
当下决定,“什么时候签合同?”
这几天看好的房子都被拒租,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拿下这里。
白骨精女士笑得爽快,“合同已经备好,你要觉得没问题,我们现在就签。”
林听立刻答复,“我没有问题,很满意。”
连着找了一个星期的房子,工作,人都要急疯了,现在只要无安全隐患,她都不会拒绝。
押一付三,暂签一年。
林听第二天,也即是业主离开安城后退掉酒店,搬进出租房。
有了落脚之处,下一个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新工作。
刚出安子墨公司时,她找工作还会看兴趣爱好,专业对口,工资福利,上升空间,现在她对工作的要求只有两条,给钱且正经。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要她。
具体应该是面试时同意,但又都在第二天,甚至是当天打电话跟她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找到更合适的应聘者。”
或者:“抱歉,我们不接收有过不良史的员工。”
去你妈的更合适,去他妈的不良史!
明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拆台。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三天,林听租现住家里来了两个警察。
---题外话---某天,林听一时兴起给钟斯年发信息:钟先生,请问你最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钟斯年秒回:没有在第一次想睡你的时候就跟你***。
林听连回,害羞小表情
闷***老流氓+生气小表情
原因?
钟斯年:纠结半天,你现在也是我的,平白让自己憋了几个月,连我妹都觉得我会去看男科。
林听在办公室里羞红了脸,反应过来后发条语音质问,“你不是只有弟吗?哪来的妹?”
钟斯年:你认识的,于一心。
林听:……
钟斯年:那你呢?最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林听秒回:跟你开始本次聊天。
钟斯年:……那晚上回去当面聊
小剧场是上一章的,只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