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云朗望着鄞诺,不觉皱起了眉头,“可疑之人?鄞捕头之前说的骚动混乱,可是出自那几个可疑人之手?”
鄞诺点点头,“大人说的正是。属下发现他们鬼鬼祟祟的接近林宅后,便不动声色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静静观察。
事实上,属下那时刚从林宅出来不久,而林家少东家林南也因为这个,急急出府,奔往衙门投案自首。”
符云朗目光倏然一亮,“既然关于林南的两个案子,鄞捕头都有涉及,不如谈一谈对他前来衙门自首行为之看法。”
鄞诺看了一眼地上的林南,沉声回答:“在查五贯钱到底归属于谁的证据时,属下就在他家账房意外看到了十足成色的马蹄银。林南应该是生怕这个案子衙门继续查下去,会给他定上什么要命的大罪,才想着自己主动走在前面,先行自首,尽量将功补过,减免罪责。”
符云朗:“那他可能是山贼的眼线,或根本就是山贼本身吗?”
鄞诺摇摇头,“属下发现了林南家中有可疑官银后,便派人按照林南之前交代出来招揽兑银生意的几处地方做了访查。
其中好几处都有确凿的口供与证据,证实林南最早只是在码头意外帮人兑过一次银子后才开始慢慢做上帮往来商旅兑银的买卖。林南不是山贼的眼线,更不会是山贼的一员。如果林南就是山贼,那他绝对不会冲到衙门里来自首。真正的山贼来自首,只有死路一条。”
说着鄞诺从怀中口袋里拿出一本册子,双手端捧着,十分恭敬的上递给符云朗。
温小筠站在旁边目光沉沉。
心里却敬佩十足的给鄞诺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字。
他这一手玩的实在太漂亮了。证据证言都早就预备了一个周周全全,他的计划实在是一环扣一环,没有任何疏漏。即便杨洲铁了心的想要给林南扣上山贼的帽子。有这么多铁证,也做不成。
更重要的是,鄞诺没有破底线。因为要保护林南,就编造出一个更离谱的谎言。
在案件中,谎言什么时候,都是谎言,不能代替真相。
这边符云朗站起欠身,伸手就要去接那么证据册子。
就在此时,杨洲猛地一抬手,砰的一声狠狠拍桌,目光凶狠的呵斥道:“屁话!你一个小小捕头,竟然也敢在大人面前妄加揣测,哪里就轮得到你说话?!”
符云朗双手一抖,证据文册差点掉在地上。急急攥紧后,转脸看了眼杨洲,轻咳了一声,帮着鄞诺圆场道:“杨大人,是本官叫鄞捕头说的。而且人家鄞捕头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正常述职范围之内。没有任何僭越的地方。”
杨洲怒视着符云朗的眼睛,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符大人,查案有查案的程序。鄞诺查实林家可疑官银时,怕是分本就没有搜捕文书。就这一点,下官就能治他的罪!”
符云朗却没有半分急态,他一边翻阅着鄞诺刚交上来的证据文案,一边回答道:“这一点还真不能怪上鄞捕头。碍于最近案子频发,鄞捕头每天都要查证各种犯人的住所。为了查案方便,本官也就给他单独列了搜查令。所以鄞捕头这次行为完全合规。”
杨洲仍不服气,梗着脖子狡辩道“其他的不说,只要被衙门发现可疑官银,林南的罪名就算定了。根本逃不掉,自首分明是想混淆视听,拖延时间,好制造充足的机会叫他家人付出趁乱逃跑。这分明就是他为山贼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