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确实是不错,可是你没觉得有些东西挺碍眼的吗?”田柏光皱了皱眉头。
“那倒是有,怎么插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旗帜,有点儿不伦不类,看着煞风景啊”,焦大海撇了撇嘴。
“啊哈,对啊,就是这些旗帜,一语中的、一语中的”,田柏光眼前一亮,拍手笑道:“大海你看,这都写得什么啊,‘五岳剑盟、枝繁叶盛,茅山入盟、江湖脉同’,这不是江苏地界吗,跟五岳剑盟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句也不太着调,‘同气连枝携起手,一起跟着五岳走’。你说这五岳剑盟吧,中岳嵩山派在河南,北岳恒山派在山西,西岳华山派在陕西,南岳衡山派在湖南,最近的东岳泰山派也在山东,跟江苏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嘛,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走?”焦大海这一留心,也发现了不少问题。
“呀哈,大海你看这句,写得还是不错的,‘侠肝义胆英雄气,铜皮铁骨壮士心,重信守诺轻权色,公道江湖正武林’。咦,还有< 一行小字,‘五岳剑盟二十八字誓言诗’,嘻嘻,这都是谁编的,还一套一套的,有点儿像彪哥的手笔”,田柏光看到有趣处,忍不住乐出声来。
“我看比彪哥强,说的确实不错,只不过看了泰山派和嵩山派的德行,怎么看怎么觉得配不上这二十八个字”,焦大海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行了,五岳剑盟的事儿,咱们也懒得管,快到中午了,咱哥俩还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好赶路”,田柏光想起慕容嫣口中两派的所作所为,又想到自己被泰山派的人吊在树上,登时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随口提议道。
对于吃东西的提议,焦大海向来是举双手赞成的。哥俩拍马向前,绕过一处山坳,果然看见路边有一处小酒馆,酒旗飘扬,迎着风似乎还闻到了炖肉的味道。
哥俩精神大振,紧走了几步来到门前,就见酒馆里面两个人似乎在咬耳朵,看见二人到来,一个狗油胡的汉子一使眼色,另一个周身小二的打扮的男子乐呵呵地奔出,一边帮着二人拴马,一边分外热情地招呼着:“二位大爷来啦,快里边请,好酒好肉早就备下啦”。
焦大海和田柏光一愣,心道:“好酒好肉早就备下啦?怎么他们知道我们哥俩要来不成?”
小二一边殷勤地抹着桌子、摆着碗筷,一边随口聊起了家常:“看二位大爷风尘仆仆的,是从远处来的吧?”
田柏光笑道:“可不是嘛,才从山东赶了几天的路”。
那小二一听“山东”两个字,登时眸光一闪,转过身去时,似乎还冲着那狗油胡的汉子点了点头。那狗油胡的汉子心领神会,从柜台下拿出一张菜单,亲自捧了过来,陪笑道:“二位大爷赶了远路,一定饿了,小店的酒肉量大实惠、价钱公道,不知二位大爷想吃点儿什么?”
焦大海用眼一扫菜单,立时瞪大了眼睛,奇异道:“酱牛肉一文钱一斤,大肉包子一文钱五个,我没看错吧?”
狗油胡汉子点头哈腰地笑道:“没错、没错,咱们这小酒馆啊,是茅山派的产业,讲究的就是个童叟无欺、价钱公道,公道江湖正武林嘛,呵呵”。
“可是,这么便宜的价格,你们岂不是要亏本?”焦大海不解地问道。
“哪里哪里,交朋友嘛,我看你们拿着刀剑,应该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咱们茅山派最敬重各路的武林英雄,正所谓‘同气连枝携起手’嘛,呵呵,交朋友、交朋友”,狗油胡汉子说得还挺顺溜。
“呃.。。那就五斤酱牛肉,再加二十个大肉包子吧”,焦大海飞快地点好了东西,看着狗油胡汉子转身去准备,焦大海压低了声音跟田柏光说道:“柏光,这家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嗯,我看也是”,田柏光点了点头。
“你说咱哥俩不会碰上传说当中的黑店了吧?”,田柏光有点儿忐忑。
“咱哥俩闯荡江湖这么久,碰到过黑店吗?”焦大海不是很确定地反问道。
“咱哥俩闯荡过江湖吗?”
“呃..没有”。
“对啊,所以说不得不防,你看那俩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嘴里还经常冒出一两句旗帜上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江湖切口。再说这饭菜也太便宜了,搞不好会在里面下蒙汗药呢”,田柏光还上来了谨慎劲儿。
“有点儿道理,嗯,小心为妙”,焦大海和田柏光一对眼神,达成了默契。
“二位大爷,酱牛肉和大肉包子来了,这还有一坛本店赠送的女儿红,二位大爷慢用”,狗油胡汉子乐呵呵地把菜都摆齐了。
“女儿红?”田柏光心里咯噔一下,心道:“饭菜这么便宜,还赠送酒水,这也太离谱了,肯定有古怪啊,莫非这女儿红里放了蒙汗药”。
正想着,就听那狗油胡汉子招呼道:“二位大爷,小的替您把酒斟满,这女儿红是小店自己酿的,味道还不错,喝过的客人没有不说好的”。
“呃.。。”,田柏光正想着应该怎么推托掉,一抬眼看见外面的旗帜了,灵机一动说道:“呃..,掌柜的,女儿红就算了吧,我们哥俩不近女色,正所谓‘重信守诺轻权色’嘛,哈哈”。
听到这几个字,狗油胡汉子很明显地面现惊喜之色,“说得好、说得好啊,不愧是从山东那边来的,一坛女儿红都能想到这么多,佩服、佩服。既然这样,酒我就拿走了,二位大爷慢用哈”。
狗油胡汉子把酒这么一拿走,田柏光反倒有些吃不准了,心道:“这家伙如果一味坚持让我们喝酒,那定然是大有古怪,没想到我随便一说,他还真拿走了,奇怪、奇怪”,一抬头,只见焦大海也没动筷子,正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啥?”田柏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