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魏武严声拒绝,“将所有危险都交给你,我们跑去躲起来,等回去后,我老魏还有何脸面!”
脸面是个啥东西,有命重要吗?
我咬咬牙,狠了心朝外婆冲过去,朝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一拳一脚特别有范,最后更是一张符纸打在外婆身上,将她打飞了出去----同时,也退出了魏武四人的包围圈。
我在魏武等人反应过来前,像个拼命三郎一样再一次冲向外婆,和她两手交错互相抵制着!
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变得很厉害?
呵呵,如果你们能看到阎晟,就知道是在他在控制着外婆的一举一动,外加我最近学会的一点花架子,才演练了上面的一幕。
包括那张符纸,那是我做的,算是成功的,但效果不会大到能够把一只恶鬼打飞出去,是我把符纸打在外婆身上后,再由阎晟出手。
这些都不是重点啦。
我按着外婆枯瘦冰冷的手臂,控制她想要挥舞的爪子,对上她像个没有意识的野兽般吼啸的样子,压下心疼,狠心低声说道:“趁现在还不快走,快跑啊!”
我用了灵力,将声音导入她灵魂里。
外婆猛地对上四个修士也有点慌,毕竟能够杀死康戈并不是凭借她自己的能力,鬼魂对修士,就像老鼠看见猫,是天敌,打不过就想跑的天敌。
听到我的话后。挣开我的手钻出了墙壁跑走了,而我,也在和外婆手臂分开那刻,让阎晟将我也往后弹飞,他用他的鬼力罩住我,让我狠狠地撞在一扇门上,连门都撞破了,看起来很惨烈,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安前辈!”卓心蓝当先过来,从破碎的门框上想我扶起来。
“别追了!”我故作疼痛地捂着胸口,使了点障眼法让自己脸色看起来苍白一点,“她身上有法宝,刚才她就是用那东西伤了我的。”
可魏武和关酒依然不死心地追出去,害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直到他们又返回来才暗暗放下心。
“被她跑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魏武很可惜地说着,关酒更是一掌拍到桌子上:“下次再让我看见她,我一定让她魂破神飞!”
我听得胆儿一颤,要不要这么凶残?
还是魏武这个大男人温和一点,看到我坐在一旁知道问候:“安小姐,你刚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受了点伤。”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在说下去,我脸都要红了,真的。
好在,比起跟我“唠嗑”,他们更担心我外婆的事,便先放下对我的感谢开始讨论起来,我安静地听了会,就借故不太舒服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我焦急的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等待着天亮。
我不知道外婆是怎么在晚上出来的,但我清楚我现在去是找不到她的,唯有等明天早上同样的那个时间。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就出了旅店,朝外婆的家奔去,为了加快速度,还用了加速符,我的能力做出来的效果不大,但多多少少还是能提升点速度。<>
在这些方面,阎晟是不会帮我,他认为只有自己动手去做、去练习、去实用,才能有提升的空间,除去有危险或特殊情况。
在快到外婆附近那块田地时,阎晟突然让我停下,在我不解时,在我身后一抓,就揪出了一只纸鹤,是沙川的跟踪符。
阎晟手指一动,纸鹤就被一蓝色的火焰烧没了。
我轻轻叹气,看来魏武他们还是怀疑到我了,也是,昨晚的演出实在是漏洞百出,只要静下心细想一下就能发现问题,可当时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等事情了了,再跟他们解释吧。”
我看着蓝色火焰的苗子飘啊飘的,落在地上消散了,便继续朝外婆家里跑去。
冲进破败的篱笆,经过桃树时停了下来,阳光给它度了一层金边,让桃花美得艳丽,香味也越发的浓,比桂花香还浓。
我盯着它看了半响,也只有风吹过时,树枝和花瓣微微抖动着,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头绪,便只好先放弃,踏上石子路进屋内。
我来得早了点,屋子还是那脏乱破败几十年的荒芜鬼屋模样,不小心碰到张椅子,它就散架地倒在我脚边。
“外婆,外婆你出来啊,外婆,你出来啊!”
周围的景物像是水中的景物,波纹一荡化开,再睁眼时,屋里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二十年前的模样了。
外婆恢复了那朴素正常的着装,头发也重新挽了起来,只是半个身子趴在桌边,一手撑在桌面上,看起来就是个病重撑不了多久的老人。<>
“外婆”我没了刚进门的气魄,声音降低成自喃,面对这样的外婆,我质问不出口。
“小乐来啦!”外婆撑着站起来,虚弱却仍对我笑得和气,“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我顿了下,最终不忍让外婆用那期盼的眼神等下去,走了过去,递上手,让外婆握住。
冰冷,是死人的温度,虽然也能感受到血腥味,可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一声声呼唤:小乐、小乐、小乐听得我心里跟着颤。
“小乐,”外婆从我的手开始,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按着我的手臂,到胳膊,“外婆有没有伤了你?”
我使劲摇头:“没有!”喉咙有点黏住,“没有”两字含糊而沙哑。
外婆笑了笑,摸上了我的头发:“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饿不饿,没吃早饭吧,外婆去给你下碗面吃,好不好?”
想到昨天被我打落在地上的面,我虽不知外婆为何这么执着给我下面吃,但还是连连点头:“好、好啊!”
“那你先等着,你啊,小时候最爱吃外婆煮的面了。”
看着外婆笑呵呵却颤巍巍地走向厨房,我难受的闭上眼睛。
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至少在这一刻,把温情留给外婆。
我是这么想的,可总能事与愿违,外婆刚进厨房几分钟后,我就听到了匆匆跑来的脚步声,转过身,就看到魏武四人从门口一一走入。
“安小姐,你果然在这!”关酒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正巧听到声响的外婆也赶了出来,外婆是人是鬼这几个修士不可能看不出来,比较罡气的关酒一见到外婆,立马恨声质问我,“你这是打算背叛我们了?”
魏武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冲动,然后上前一步来,看着我有意地挡在外婆跟前,便质问道:“安小姐,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解释?”
“就是,亏我那么相信你!”沙川忍不住附和,一脸的气愤,要不是卓心蓝拉着他,他都要冲到我面前来了。
他们不知道,我不仅挡住外婆,也挡住了阎晟,免得这些人一会惹火阎晟遭到团灭:“我很抱歉瞒了你们,但请相信我,我在此之前也不知道凶手是谁,现在,我也在极力想处理好这件事,我要是背叛你们,我昨晚又何必阻止她!”
“那你为什么要袒护她?”关酒义愤填膺,“她杀了康戈,连灵魂都销毁了,康戈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吗?”
“我”
“总之,”关酒不给我辩解的机会,“你要么现在退开,我们可以当你不曾参与这件事,可如果你硬要保护这只恶鬼,那么抱歉了,斩杀邪恶修士,也是我们的责任!”
说着,她将自己的武器。一把大砍刀都抽了出来,大有一言不合马上开砍的架势。
我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把外婆交出去让他们人道毁灭是不可能的,可跟他们开打也是我不愿意的,先不说郝未那边交代不过去,想到这一路上受过他们的照顾,一起为任务想办法,沙川崇拜的眼神和曾经信任的目光,我就没办法说杀了他们就杀了。
哦,当然了,不是我杀,是阎晟杀。
于是,我只好袒露了:“我是引灵者!”
第一次,我如此掷地有声地承认这个身份:“将一个灵魂送到地府,也是我身为引灵者的责任!她有错没错,都该交给地府去决断,而不是让你们私了!”
这个身份一出来。所有人都怔了,关酒都睁大了瞳孔,沙川把嘴巴都张大了,然后,我隐约听到了外婆一声叹息。
卓心蓝最先反应过来:“你是引灵者,我们怎么察觉不到?”
我略心虚地瞄了眼阎晟:“我、我用了点障眼法。”
“那也不对,”关酒英气地眉头紧皱,满是怀疑,“你要是引灵者,郝家高层怎么会让你就这么跟我们来做任务,有个万一怎么办,这可不是损失得起的。”
“安小姐?”魏武也道,“郝家的引灵者就两个,一个是葛无心,一个是郝家小公主葛笑笑,偏巧这两位我都认识,哪来第三个引灵者?”
“听说最近収了一个废物引灵者,”卓心蓝那双看似柔弱,实则如尖针的眼睛直盯着我,“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废物?”
“她昨晚那符术效果那么大,怎么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废物!”沙川第一个不信。
好嘛,我这个废物都成传说中的了,我该感到荣幸?
没办法,我只好让阎晟撤去可以隐藏我实力的掩息术,如此,我身上所具的磁场,他们就能感受到了,不过,我装出来的高深莫测,也曝光了。
“这确实是引灵者的气,但是不是太弱了?”沙川脑门上只差画上几个问号了。
我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跟现在展露出来的气息完全画不上等号,不止沙川。关酒都一副便秘的表情。
最后,在魏武迟疑不定时,还是关酒大刀一挥:“不管你是哪来的引灵者,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了,修士界有修士的规矩,吞噬灵魂的恶鬼,修士有权将它就地处决!”
卧槽,怎么就说不听了:“那是没有引灵者在场,现在我可以处理,你们硬要将其毁灭,跟恶鬼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康戈的死就可以不管了吗?”愤怒让关酒有些偏激地说着,“你要么让开,要么我连你一块砍了。”
忍了半天的阎晟,在听到这句话就听不下去了,有他在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威胁要砍了他的人?
阎晟威压一出,扛着大刀的关酒立马往后倒退了一步。众人惊骇地朝我看来,魏武发现不对,喊道:“这气息不是她的,这里还有其他人不,可能是有厉鬼在这!”
“好啊,你连厉鬼都包庇了!”关酒大喝,同时喊上魏武,“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事绝对不简单,先把这姓安的捉起来,再把那只恶鬼处理了!”
在阎晟恐怖的威压下,魏武没有别的选择,哪怕阎晟已经封印了自己大半实力,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也不是这些人能承受的,这种情况要么逃,要么就只能按照关酒说的,先发制人了。
眼看着魏武也把武器拿出来了。我最害怕的一幕还是要发生了!
“阎晟!”我拉住阎晟的手臂,想让他不要杀了他们,可眼见他们已经先攻了过来,我又怕让阎晟放水,会让他们反过来伤了阎晟或外婆。
能不能让时间静止,让所有人都不要动,能不能!能不能!!
我在那一秒里大声在心里喊着,那么强烈的渴盼着。
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
气势汹汹的魏武四人,都在那一瞬间卡壳了!
没错,就跟电影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事物包括空气都停止了。
糟糕,难道我还多了念力这项高大上的能力了?
我转头想看一下旁边的情况,却发现我周围的景物变了不,是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啊,看着,那么像哪幅古风画里展现出来的呢?
我的周身有点空旷,地面铺着青玉石砖,像个小小的广场,不远处是有着棱角的房屋,说是殿,又没那么高大华丽,但又比普通人的房舍精致很多,特别是屋顶上那些瓦片雕刻的花纹等等,都象征着房屋主人的高贵,前方有一条溪流,上面是一座拱桥,天空很蓝,蓝的不真实,没看到太阳,而目之所及是缓缓飘落的花瓣,装饰着整个背景。
我有点慌,怎么突然来到这么个仙气缭缭,却没有一丝人气的地方,我立马开始寻找某人:“阎晟,阎”
“嚷什么,这呢。”
头被敲了下,因熟悉的声音没被吓到,还欣喜地转过身去,见阎晟确实好好地站在我身后,又特意摸了把他的胸口确认是他本人,而不是我在这地方产生的幻觉,我就放心了。
有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怕。
“安分点!”他拍掉我造次的手,“女孩子要矜持!”
我:“”
前段时间还不懂何为男女授受不亲,今天就知道女孩子要矜持了?他又上哪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不过,他又主动牵起我的手:“别乱跑。”
我没乱跑啊,怕我不见就直说嘛!
这种小甜蜜现在是没心情享受了,我赶紧问正事:“这是哪?我外婆呢?”
想到外婆,心里就很急,我莫名其妙跑到这来,那外婆怎么办?
阎晟本想对我说什么,却抬起了头,朝我身后看去,我有所感地跟着转头,然后嘴巴微张,身子也怔怔地向后转去。
一个仙人?
不不不,应该是个男人,长身玉立,身穿一件白色长服,腰间佩戴一块青玉,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束成一束,脸白貌美,眉清目秀,不笑也翘的嘴角,说他温润如玉吧,又有种淡而化妖的邪感,可说他妖艳,又犹如世外之人般淡泊。
一句话形容。就是像是画中出来的古风美男子,像个缓缓飘落下来的仙人,他跟周围的环境就是一体的,而我和阎晟简直就是误闯进画中的画外人。
“你咳!”一出声才发现喉咙有点不对,咳了下,“你是谁,人还是鬼啊?”
我实在是被这男子惊到了。
“我不是人!”男人微微一笑,柔而不弱,“也不是鬼,我是,妖!”
“妖啊!”我幽幽感叹着,感觉他的声音也很好听,飘飘渺渺的,温温柔柔的,又不是女孩子的那种娇嗔,而是真正的温柔啊,我差点都把他当成“仙”了。
然后我后脑勺被阎晟敲了下。不用回头我也能感受到危险,我立马从“美色”中回神,装作丝毫不被影响的正气凛然:“你你就是那棵桃树?”
他微笑着颔首:“我叫陶羽。”
真的是想到那棵桃花开得盛艳的桃树,莫名觉得吻合。
“那你怎么把我带到这来了,我外婆呢,她怎么样了?”
陶羽手一样,在空中出现了两个镜子般的影像,分别是外婆那栋房子两个空间的模样,二十年前的干净屋里,外婆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现在的破败的房屋里,魏武四人正因为人不见而搜索着。
“我外婆她”
“她灵魂之力消耗过甚,现在只是沉睡,暂时没有大碍,那几个人类修士找不到她的,放心!”
我点点头,一直绷着的心得以舒缓。然后目光从影像中重新转到陶羽身上:“那房屋有两个空间,是你制造出来的?”
陶羽点头:“是,一开始是为了让你外婆不被其他鬼怪吞噬。”
“那后来呢,也是你帮我外婆去杀那些外来的游客?”
“不,是你外婆偷了我的轮回珠。”
“轮回珠?”我想到昨天晚上我外婆手里拿着的那颗黑色的珠子,心里明白大概就是那个,可是,“以你的本事,就算真被我外婆偷走了,你完全可以拿回来,但你却任由着我外婆那样做?”
“我活了近两千年了!”陶羽淡淡地笑着,“万物对我来说已经看得很淡了,如果几条灵魂能够让你外婆撑下去,让她完成心愿,我又为何阻止?”
“但你又保护了整个陵桃镇?”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微微顿住,看着我的眼神像个痴情的人,“我以为守护好这个陵桃镇,才能等到你回来!”
我?
风好像大了一点,空中飘落的花瓣凌乱地飞舞着,倒映在我瑟缩地瞳孔里!
我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撞进始终站在我身后的阎晟怀里,阎晟什么都没做,只一手环住我肩膀,无形中给了我力量。
不过这力道是不是太重了,我肩膀都快被捏碎了,我回头一看妈呀,这只鬼差眼睛都快红了,陶羽说了什么惹着他了?
我悄悄捏了下他的腰,两秒后他才低下头看我一眼,然后放松了我肩膀上的手。
我也缓过来,再次看向陶羽:“能不能不要我问一句你才说一句?你等我,等我什么?我们认识?”
“先说说你外婆的事吧。”陶羽很镇定,仍是那谪仙的气质,“她是为了等你。才一直撑着的,甚至不惜化为恶鬼。”
又是为了等我?除了吸引鬼怪外,我也能成为香馍馍?
“你可能不记得你四岁时的事了,你现在也该知道了自己的特殊体质了吧?”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安抚地笑笑,继续说道:“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位老修士想要把你带走,否则你必定会是克星,克死一家人,连带一切靠近你的人。他的话倒也没错,你能够吸引鬼怪的觊觎,在你身边的人必定会受到波及。
但你外婆不肯,她拒绝了那位老修士,跟一位德道高僧求来护身符,然后带你到陵桃镇,你父母也默许了你外婆的行为,之后或许真是工作忙,或许是忌惮你克亲。很少到陵桃镇去,但高僧的护身符也起了效果,你在这里,确实和你外婆生活得很好。”
“那,后来呢?”
“你这体质是天生的,是溶于血水的,是连接灵魂的,是万年难遇的,哪里是一道护身符就能完全封得住,在你四岁的时候,护身符的效果就慢慢失效了。你外婆一直自责,如果不是她当时阻止老修士把你带走,可能你不会经历那样的事。”
“什么事?”我苦涩地,反射地问,几乎已经能够猜到后来的事。
“群鬼蜂拥而至,还有几百年不曾出现的兽,你外婆为了救你,受了重伤,强撑着一口气等到你妈来把你接走。当时你昏迷了几天了,正好要走那会醒过来,醒来时的第一句话就是”
“外婆,我好饿,你能不能给我煮面吃?”
我死死咬着下唇,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听着后面的事。
“你外婆死了,灵魂也残破不堪,却始终惦记着你要吃面,她要等着你回来,给你煮一碗面!”
“我”我强忍着,才吐出第二个字,“我不记得了。”
我捂住脸:“为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甚至还打碎了外婆煮好的那碗面,我当时,为什么不能吃了以后,再去问外婆那些事,我怎么就
温热的液体沾到手指,流出了指缝。
“这并不怪你。”陶羽来到我跟前,玉白的手朝我伸来,想要安抚我。
但阎晟先一步把我拉进他怀里,瞪着妄想碰他的人的陶羽。
陶羽微微一笑,似乎对阎晟的占有欲习以为常,很自然地收回手。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抬起头,带着满脸的湿意,肯定地问他:“你说群鬼蜂拥而至,我外婆重伤,我也只是昏迷?那谁救了我们,又是谁封印了我?”
我盯着他:“是你对不对?”
“是我!”陶羽坦然承认。
“你说你看淡生命,为什么救我,为什么帮我,还帮我外婆,说什么守护这个陵桃镇?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情绪是有点过了,不,不是有点,我现在很燥,心脏跳动得有点超负荷,正很辛苦地持续着。
不想知道答案的,却不得不问,就跟,当初告诉我是引灵者时的心情有点像,可至少现在,我选择面对了。
所以,告诉我,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你和我什么关系!
陶羽笑了,不是那种淡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我就是陶羽。我是你的朋友啊!”
“我的朋友?什么时候,难道是我小的时候?”
陶羽摇头:“不,比那还要久。”
“还要久?难不成是上辈子的事?”这话说得我都不信,可他都活了两千年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可陶羽却笑而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到底”
“我们是老朋友了,以后你自会明白的!”陶羽不让我继续问,手一挥,将两个影像也撤了下来,“这里是我创造的地方,用网络用语的话,可以理解为我二次元的家,现在外面的事一时半会只怕你也解决不了,不如先留我这,等想好了怎么做,再出去?”
我想了想,魏武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外婆,估计也不会放过我,这事确实得好好琢磨一下,便只能点头同意。
虽然我肯定这个桃树妖一定还隐瞒了我很多事,我也不能确定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假的,可我感觉得出,他对我并没有恶意。
这样谪仙般美好的人啊!
我同意留下,陶羽显得很高兴:“那边房舍里给你准备好了房间,这两天你都没怎么休息吧,先睡一觉,嗯?”
这么温柔和体贴又美好的男人,真的是妖精吗?
好吧,也只有妖精,才能有生产出这么精致的人儿。
陶羽勾了下手指,招来一朵花,然后放开手,那朵花飘到了我跟前,我才发现那朵花变成了一只小小人,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花裙子,萌得不得了。
她飞到我眼前,停在我鼻子上朝我招招手,然后当前飞去。
陶羽帮她翻译:“她是花精灵,会给你带路,带你到房间去。”
我忙牵着阎晟的手跟上那个花精灵,刚走出没多久,却听陶羽轻声喊道:“阎晟大人,暂且放下你的执念,或许能够找到你一直在寻找的。”
阎晟停下脚步,我牵着他就跟着停下,我回头看,但阎晟并没有回头,只是稍稍侧过头,冷然嗤笑:“怎么,你这是在跟我展示你那先知的能力?”
“不。小的怎敢。”陶羽看似不卑不吭中,还多了一丝对阎晟的敬畏,“再说,我也没有所谓的先知,我只是说了我所知道的。”
“最好是!”阎晟冷哼,“我的命运,从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陶羽抿了下唇,是被阎晟的煞气所摄,但很快他又笑了:“您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
阎晟只扯了下嘴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然后反过来拉着我往那房舍走去:“还傻着做什么,去睡觉。”
我:“”
等看不到陶羽时我才揪着阎晟的衣服问:“你跟他也认识啊?”
“不认识!”
“怎么可能?你看他还叫你阎晟大人呢,话说,现在地府的鬼差职位那么吃香咩,两千年的妖都得称呼你一声大人?”
阎晟看都懒得看我。
“你说吗,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啊,他那话的意思好像跟你认识很久了。”不然怎么说“从来没变过”的话。
阎晟被我吵得烦了,停了下来,按住我额头往后仰,让我看着他:“我问,你答。”
“啊?”什么节奏?
“你认识他?”
“不认识啊,不过也可能真是我不记得。”
“他还说比你小时候还早认识的,你信。”
“我也不清楚,感觉怪怪的。”
“所以,结论来了。”
“什么?”
“那妖脑子有毛病!”
我:“”
这是人家的地盘,您老人家这么说人家的时候,声音能不能小点呢?
房舍里果然布置得跟宫殿一样舒适,我的房间里古色古香,还点着安神的香薰,一张软榻躺着特别舒服,这里的温度不冷不热的,偶尔一点风吹来,吹动房里的绸缎,有种恍惚的惬意。
知道外婆暂时没事,魏武等人也找不来这,两天里几乎没有睡过的我,几乎沾了枕头就睡过去。
醒来时,阎晟不在,我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那样的蓝,这里好像不会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