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冈中学保健室内,黄沛怡老师正为刚才受伤的宋夏彦包扎,林亚莎则坐在老远的床上,目无表情地盯着宋夏彦。
「你是怎样受伤的?」黄老师问。
「大概被静电电到吧。」宋夏彦说。
「静电?会有这么严重吗?」
「他肯定做了不该做的事,被雷公惩罚吧。」林亚莎插嘴。
「可能抽手出来时被割伤了。」宋夏彦没理她。
「血已经止了,我也要去上课,你就这里休息会,觉得可以就回去上课吧。
「嗯,谢谢黄老师。」
黄沛怡老师离开了保健室,只剩下林亚莎和宋夏彦两人,林亚莎立即从床上下来,走近宋夏彦。
「你到底干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林亚莎问。
「我……只是想揭开她的真面目,这是学道之人应该的做。」宋夏彦说。
「但在我看来,她不像会害人哦。」
「但师傅教我,凡是鬼怪都会害人,他们现在不害,终有一天会把持不住的。」
林亚莎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说起故事:「以前我外婆就经常跟我说,除了害人的妖魔鬼怪外,还有会帮助人类的神明。这世界听说有八百万个这样的神明,隐藏于山河生物之中,所以生活就是要经常感思,因为自己其实是经常比这些神明帮助的。」
林亚莎看见宋夏彦没有任何表示,觉得短期内要说服他似乎不可能,就转身离开保健室。宋夏彦独自坐在这冰冷的保健室,喃喃自语:「不是妖怪,难道是神仙么?不不不,不可能的,明明我看到她满身妖气的。」
保健室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宋夏彦的思考,进门的人是他师兄梁能仁,他一副洋洋得意地样子,看来毫不关心受伤的事。
「怎么躺这里?被妖怪打伤了吗?」梁能仁问。
「都是你害的,还有我是坐着的。」
宋夏彦把受伤经过告诉了梁能仁。
「想不到这阵原来会对人类做成伤害。」梁能仁说。
「什么叫想不到?师父不可能没告诉你危险性。」
「我是在师傅的书柜偷学的耶,当然不知道。」
宋夏彦一脸无奈,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笨,要知道被师傅知道了,肯定被罚去捡牛屎等的奇怪任务,学道也最少被停半年。
「放弃吧,我们没本事对付她了。」梁能仁笑嘻嘻地说。
宋夏彦心想,他真是个没志气的家伙,才失败一两次就放弃。天下的鬼怪多的是,比自己道行高是必然遇到的。想到这里,想起大师兄在附近的牛肉面摊打工,明天午饭可以带女妖怪到大师兄哪里吃午饭,想必他一定有辨法的。
「不,我们还有大师兄。」宋夏彦说。
「大师兄吗?除了失业,最近还给师傅罚了他不许使用法力,在捉怪界他已经废了武功,还找他干嘛?」
「最少比你有用吧,也不会让我包天残指。」宋夏彦说完举出中指。
「哪我也要去看热闹。」
「不行,亚莎都怕了你的色狼相,你去也只会坏了大事。」
宋夏彦站了起来,左手护着受伤的右手说:「走吧,我休息够了。」
一年甲班的学生都很好奇,宋夏彦是怎样受伤的,他们都围住了李莲香的抽屉细心研究。宋夏彦回到课室又是一阵哄动,争相询问他的伤势,当然也有是不是黄沛治老师包扎,手法好不好,很温柔吗这种问题。
李莲香等到人群散去,上前问:「受伤严重吗?」
林亚莎立即插上嘴来:「他活该!」
李莲香抓着宋夏彦的手,宋夏彦大惊,说:「你想干嘛?」只是李莲香没有理会,用纯熟的手法解开绷带。宋夏彦想向站在旁边的林亚莎求救,转头看到她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似乎一早就了解到李莲香的动机。求救无门的宋夏彦只好乖乖安静下来。
绷带拆了下来,李莲香小心翼翼用小手帕包好,再从背包拿出一个古式药瓶。林亚莎开口问:「这是金创药吗?」李莲香点头,打开药瓶,说:「这会有点痛。」然后撒了少许在受伤的指头上。
「靠!好痛。」宋夏彦全身绷紧地说。
「还有更痛的呢。」李莲香说,她把沾了血液的绷带剪掉,然后重新包扎。并说:「日落后才可以碰水哦。」
「还不快点感谢人家吗?」林亚莎插嘴。
宋夏彦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他想也想不到,自己会接受妖怪的治疗,而且这妖怪的手法比黄沛怡老师温柔多了。想起刚才被强行淋上消毒药水止血的痛楚,不禁打了冷震。
下课时,林亚莎一并绕住宋夏彦和你莲香的手臂,说要一起回家。
「其实你是怕鬼吧?」宋夏彦说。
「鬼?」李莲香说。
林亚莎举起食指,一脸认真地说:「我们神冈中学这两年闹鬼了,听说每到晚上,地面的女厕就会传出哭声。奇怪就是,这哭声是男声。最初大家都以为哪个爱哭鬼连哭都要躲进女厕,想去安慰他,可是我们一群人进去,每个厕格都找了,始终没找到人。」
「莲香不怕鬼,以后你怕就找我一起去吧。」李莲香说。
「不过我倒是能理解,男生躲在男厕哭,被人发现超丢脸的。女生反而不会笑。」宋夏彦说。
「想不到你也挺了解女生。」林亚莎说。
「我可不是梁能仁哪呆子。」宋夏说。
林亚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她们走到一处十字路口,就各自分别回家。宋夏彦却自己一个走回头路,他要到牛肉面摊找他大师兄商量商量。
宋夏彦的大师兄最近刚从大学毕业,可是一直找不到工作,,最近又被师傅惩罚不准参加任何抓鬼的行动,唯一的收入也没有了,只好到面摊打工去。
「大师兄,你明天在吗?」
宋夏彦一步入店内,就对正在炉边煮面的大师兄大喊。
「当然在,不然能去哪里?」大师兄回答。
「明天我带一只妖怪来,师兄眼利,能不能看看她何方神圣?」
「你这小子真疯狂,妖怪会跟你来吃面吗?」大师兄抬头看看宋夏彦,说:「你的手指怎么受伤了?」
宋夏彦把和梁能仁一起布结界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师兄。
「梁能仁,你真是个笨蛋!」大师骂了一声。
这时梁能仁从店里面走出来,说:「我没想到回这样,我以为阳气不会伤到人。」
宋夏彦没想过师兄也在,连声问他怎么跑来店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专门在这等你唷。」梁能仁说。
「笨蛋,世上任何东西过盛时都是有害的。压缩了的阳气结界,就如过多的正电荷一样,哪怕只有一点点负电荷,都会引发巨大爆炸。」大师兄说。
梁能仁摸了摸下巴,说:「原来这样。」看起来没有丝毫悔意。
「你打开伤口让我看看。」大师兄从炉边走出来。「法术的伤,不涂上专用的药,不容易好的。」
宋夏彦打开了绷带,原本焦焦黑黑的伤口已转成咖啡色,带着一层新长成的外皮,渗血的伤口亦愈合好。
「竟然能愈合得这么快。」宋夏彦大惊。
大师兄连把手抢过来看,认为这愈合速度不正常,先不提割伤,看来被烧伤的皮半天不用就长出新一层,就连师傅祖传的金创药也办不到。
「是谁帮你敷药的?」大师兄急忙问。
「就是……我明天会带过来的妖怪……」宋夏彦说。
「这药……师弟,你别冲动,你确定她真的是妖怪吗?。」
「可是我在照妖镜里,确确实实看见她的妖气。」
大师兄听到皱起眉头,说:「师傅曾经说过,你天资使然,能看见同门师兄弟都看不见的鬼怪,极可能成为我们五人中道行最高的一个。如果你说看到,我会相信你。只是我现在不能运功,无法帮你任何东西,但我也回尽我所能帮助你的,不竟抓鬼的道具我还有很多,用法都知道。」
「只是……」大师兄接着说:「还是等我明天看过再动手吧,也不急在一时。」
翌日早上,宋夏彦走到昨天分别的十字路口,遇上林亚莎,今天还是扎着一个发髻,辫子却多了两条在发髻旁。
「我已经想好今天午饭吃什么了。」宋夏彦说。
「哦?是牛肉面吧?」林亚莎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想让大师兄看看莲香吧,也好,反正他不如你固执。」
由初中到现在高中,两人都会在这十字路口碰上面,千次百次的偶遇造就了一对,无所不谈,心灵相通的好朋友。不过现在李莲香的加入,正动摇着这三年来累积的根基。
首课是中国历史课,钟老师如常巡视同学一偏。当走过宋夏彦时特意看了看他的课本,空白一片,就说:「哀哉,打回原型。」惹得后面的林亚莎直笑出声。
小休时,林亚莎问李莲香:「我们下午和宋夏彦去吃牛肉面,好不好?」
「可以,吃什么都好哦!」
他们午饭时候来到宋夏彦大师兄的牛肉面店,随便点了几道菜后,宋夏彦就跑到炉头和大师兄说话。
「怎样,看得出来吗?」宋夏彦说。
「我用照妖镜看不出真身,也没有异样。估计应该是狐狸还是猫这类妖精。你快点回去吧,别穿绷了。今晚过来,我们详细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