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甩掉火把,火星子溅得到处飞。【←八【←八【←读【←书,.2↘3.o他再次捏紧她的下巴,手指发狠一般地力道。火光中,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虽然下巴好像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地疼痛,可云七夕脸色半分未改,从容地盯着他,甚至笑了。
“你好几次任务失败,你的主人应该对你很失望吧?”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认出来了,她与他可不止一面之缘,在二小姐的墓室里,在东柳村,都见过。
男人憋红了脸,咬着牙,冷冷道,“最好想清楚了,东西放哪里了,是命重要还是一张免死金牌重要。”
云七夕云淡风轻地笑了,“免死金牌能抵一条命,难道它不跟命一样重要么?”
男人松了手,愤然瞪着她,恨恨道,“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说完,男人大步出了山洞,女人走时,拿走了一支火把,剩下的一支还在地上燃烧着。
云七夕听着脚步声走远,在跳跃的火光中冷静了下来,仔细分析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在没找到免死金牌之前,他们不敢动她,但若真是给了他们,可就不一定了。一张免死金牌在手,足以让某些人变得更嚣张。
可若一直拖下去,她也不能确定,他们失去了最后的耐性,会怎么样。
不行,她得离开这里!可是,她的手脚被绑住了,她该怎么离开?在这个荒郊野外,没有任何人可能来救她。楚凌云也许正在疯狂地找她,可是他找不到这里来。这里的地理位置,应该十分隐蔽。
盯着地上那只火把上渐渐缩小的火苗,云七夕眸子缓缓眯起,火光在她的眼中映照出一抹决然。<>
她挪动着身子,凑近了火把,倾过身去,让腰上的绳子靠近了火。不敢靠得太近,近了可能会烧着衣服,可是又不能太远,远了烧不到。
把握这之间的距离,倾斜的角度,很不容易。
火一点点地烧着了她腰间的麻绳,麻绳燃了起来,也飞快点燃了她的衣服。云七夕急忙在地上滚了滚,才灭了衣服上的火,可衣服已经被烧了个大窟窿。
再来,她再一次靠近火,让火去燃烧麻绳,眼见着火大了,她便及时在地上滚一滚,灭了火。虽是如此,她的皮肤也被烧伤了,可她咬着牙强忍着。在麻绳就快要断了的时候,她不敢再用烧的方法,就在石壁突起的一块尖石头上,来回磨擦。
整个过程,云七夕已是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还好,麻绳被烧过之处本就脆弱,很快,麻绳就断了。
不再迟疑,她挣开身上的绳子,解放了双手,又飞快地解开了脚上的绳子。低头一看,腰上被灼伤了一大块,可是,这比丢命好多了。
出了山洞才发现,外面还在下着雨,而且并不小。云七夕毫不迟疑地冲进了这雨夜。
山洞外是一片树林,云七夕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穿行,裤腿时而被枝桠划伤,可她脚步不停。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她必须尽快远离这里。
在雨夜的树林里,她辨不清方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也不知道要跑多久才能跑出这片树林,才能见到一个活人。
只是,她得跑!飞快地跑!
雨越下越大,云七夕浑身早已经被雨水和汗水湿透。夹杂着雨水的寒风打在身上,冷得她浑身发抖。可她仍然不停地跑,打湿的裤腿,灌满水的鞋子让她的双脚越来越重,越跑越无力。
还好,好像一直都没有人追过来,对方应该是料定那样结实地绑着,她是逃不掉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了山林。可没有月光照路,周围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个什么地方。只知道脚下一片泥泞,走起来一步一滑。
摔了好几跤之后,她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泥人了,再无任何形象可言。
想她云七夕,从前盗墓,虽然经常穿行山野,也遇到过危险,可却从没有向这样逃过命,更没像此刻这样狼狈过。
想起那幕后黑手,云七夕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便由着一万匹草泥马在心里自由奔腾了无数遍。
她就那么好欺负?今日她的狼狈,她所承受的,总有一日,她要尽数讨回来。
突然,她听见了雨声以外的声音,好像是奔跑的马车声。
像是看到了希望,虽然她的双脚已经极其无力,头也有些发晕,她还是强撑着快步往前走。
雨仍然下着,一时半刻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脚下一滑,她滚下一个土坡,却听见马车声越来越近,云七夕爬起来,仔细看向声音的方向。
雨中,不远处有几辆马车正缓缓驶过来,也就是说,十来米远的地方,就是官道了。
云七夕十分兴奋,从泥水里爬起来,力气也有了,提着笨重的裤腿跑了过去。
“停一下,停一下。”云七夕一边喊一边跑过去拦在了第一辆马车前面。
若不是她发了声,恐怕驾车的人根本看不见前面突然冲出了一个人。
毕竟这样的雨夜,谁会出现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
“吁!”驾车的人停了下来,问道,“谁?”
云七夕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堆着满脸笑容,诚恳地说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我在这附近迷了路,能不能请救大哥行行好,捎带我一程?”
“什么人?”马车的门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男声问道。
云七夕知道马车里的人才是能拿主意的人,忙走近一些,讨好地笑道,“这位大哥,小女子恳请大哥捎我一程,万分感谢。”
男人穿着普通,就坐在马车靠门边的地板上,透过越来越大的雨帘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泥人一般的女子,皱了皱眉,“我们是生意人,不是大善人。”
一听是生意人,云七夕就放心了。既然是生意人,就跟他谈生意好了。
云七夕想了想,将自己手上的玉镯取了下来,此时情况特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将玉镯递了过去。
“既然大哥是生意人,想必也是识货的,这个就当路费,只求你带我一程。”
男人从云七夕的手中接过玉镯,翻来覆去打量了一番,马车内的其他几个人在看到玉镯时,眼睛顿时放光。
但明显,那着玉镯的那个男人才是主事的,他再看向云七夕时,眼神多了几分诧异,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云七夕一听有戏,忙道,“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男人又是一愣,才道,“我们要送货去顺城。”
云七夕一喜,“那正好,我也想去顺城。”
男人将玉镯收入怀中,说道,“那上来吧。”
云七夕激动得很,赶紧爬上了马车。
这马车虽大,却很简陋,里面四五个人都是席地而坐。另一角还堆放着几包东西。
云七夕一身泥,走上去一踩一个脚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缩在了角落里,只求污染的面积能够小一点儿。
几个男人大概起先在睡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继续睡去了。
马车走起来,起先与他对话的那个男人也闭上了眼睛。
云七夕实在是又困又累,在马车的摇晃下,也很快睡了过去。
天微亮的时候,路过江边,马车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雨仍然在下,云七夕实在受不到一身脏污的样子,便走到江边去洗了个脸,把身上和衣服上多余的泥清理了些。
回到马车上时,几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同行了一夜,他们也许是直到现在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几个男人耳语了几句,还边说边笑,慢慢地,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腻歪。
云七夕只当没有看见,小心地问收了她玉镯的那个男人。
“那个,大哥,这里到顺城还有多远啊?”
男人歪着脑袋盯着她,和其他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只说道,“远着呢。”
“哦。”云七夕应了一声,便缩在角落里不说话了。
头晕脑胀是她越来越明显的感受,身为大夫,她知道,她自己病了。淋了一夜雨,湿衣服又一直穿在身上,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昏昏沉沉中,她只求能早点到顺城,早点与楚凌云会合。
她不知她是何时睡过去的,或者说是晕过去的,她只知道,当她迷糊中醒来的时候,她被捆住关在一间小木屋里。
雨声还在继续,她躺在地上,尽管感到地面冰冷,却无力起来,只是从小木屋狭小的窗户望出去,才发现,竟然又是晚上了。
也就是说,又是一天过去了。她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又加上身体不适,此刻脑仁像是裂开一样的痛。,
“真想不到那玉镯竟然能换一百两银子,真是半路捡了个宝了。”
“这女人莫非是哪家走失的小姐,我看生得挺漂亮的。”
“大哥,咱哥儿几个好久没碰过女人了,这捡来的女人,让咱乐呵乐呵吧。”
……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云七夕心知自己刚逃出了狼窝却又入了虎口。可是现在的她,真是没有半点儿逃的力气,脑袋一片混沌,也不能清晰思考了。
门开了,一张张淫相毕露地脸越来越近,他们在笑,云七夕却好想哭啊!
第一次,她像俎上鱼肉,这般无助,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