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一时想到萧睿的旧伤,便嘱咐萧容鱼先回房,自己则跟到了萧睿那边。
在表明来意后,他为萧睿诊了脉。
“如今能在京城休息多长时日?”
沈新年寻思了一阵,向萧睿问道。
“皇上准许过完春节再回南楚,应当是有一月有余吧。”
萧睿想了想回答道。
“如此便好,那我再为你开些药方来调理一下吧。”
沈新年放开萧睿的手,就势拿起他桌上的纸笔刷刷地写起来。
萧睿眉头一皱:“为何还要吃药?”
“我并未感到哪里不妥。”
“你平日里站立的时间较长,又常年在那潮湿之地奔走,实在对你的骨伤后期恢复不利,我只能是趁着你回府的时候为你开些化瘀祛湿的药来小做调理。”
沈新年写完药方递给萧睿:“你体内的湿寒毒气颇重,也跟你那一次术后匆匆忙忙离开京城有关,因此想要彻底地好起来,除非在家里休养最少一个月,或者再也不去南楚。”
“正好这次是一个机会,你还是听我的,老老实实地调理一番,以免日后等你上了岁数,再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腿疾。”
萧睿此前自己也经常看些医书,因此沈新年写的方子他倒是能看懂些药理,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
“这时候你觉得麻烦,以后你就会感谢我了。”
沈新年看萧睿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神色不变地对着他说道。
大抵是萧睿从成年之后便没有人将他看的这样紧过,如此一来还有些头疼,平日里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如今却要时刻被告知身体需要调理,想想都郁闷。
家里有个郎中还真是要命,沈新年这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了,都过了半年了还记得这回事。
“行了,我吃便是。”
萧睿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摆摆手。
“快些休息去吧,别再来烦我。”
说着便拿出朝纲,自顾自地忙碌起来,一点都不再搭理沈新年了。
沈新年朝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干脆翻过身来对着萧睿的书房做了个鬼脸。
“都是一家人,关心你还不领情。”
眼看天色已晚,沈新年赶紧回了房。
一进房就看到萧容鱼和衣歪在床上,已经快睡着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帮她脱掉鞋,又把她扶起来把她脱衣服。
“怎么没有好好睡呢,这样会受风寒的。”
他这一扶,萧容鱼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沈新年回来,便皱着眉头不愿意动。
“好累啊,全身都乏力,腿好疼……”
说着便又往床上躺。
沈新年噗嗤一笑,便知道这一定是白天在那雪地里玩的太过了。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萧容鱼一直以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弱小姐,又不曾习武,以往又病弱,根本就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这么大的活动量。
“我没说错吧,看你还要逞能……”
沈新年一边帮萧容鱼脱去了外衣,一边轻轻地帮她按摩着双腿。
萧容鱼顿时感觉自己那两条酸胀的腿在沈新年的按摩下轻松了许多,懒洋洋地躺在被子里,笑吟吟地说道:“可是真的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
沈新年按着她的双腿,定定地看着萧容鱼。
烛光里萧容鱼的脸色更加粉嫩,红唇微翘,双眼似乎还有些醉意,一些隐藏在眼底的娇媚之色向着沈新年不偏不倚地扑闪而来。
顿时整个房内的气氛变得旖旎了几分。
沈新年看着眼前萧容鱼娇俏又慵懒的样子,脑中只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萧容鱼还在尽情地感受着双腿逐渐轻松舒适的感觉,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一阵温热又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
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沈新年不知何时,已经侧躺在了她的身边。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肩,轻轻地吻着她。
“现在好累……明日好不好……”
萧容鱼用手轻轻地推了推沈新年,呢喃出声。
沈新年没动,牙齿轻轻地嗑了嗑萧容鱼的嘴唇。
“不好……我都那么久没见你了……”
萧容鱼吃笑出声,她把双手攀上了沈新年的脖子。
“可是我太累了怎么办?”
“无妨,并不耽误你休息……”
沈新年含糊不清地地说了一句,伸出一只手扯下了床前的帷帐。
午夜,天色晦暗,没有一丝月光。
雪下的更大了,那条通往永福寺的山路,香客们白天留下的脚印,还有行人嬉戏打闹的痕迹,此刻都已经被覆盖得看不出来了。
永福寺内还挂着长明灯,守夜的僧人在殿中闭目打坐,院中一片静蔼。
菩提树上,沈新年白日里挂上去的那两个香符,也随着其他香符一样,坠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在夜色中静静地守护着善男信女的信仰和愿望。
萧睿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还在想白日里秦政在宫里将他和陈锋召集在一起说的话。
雷鸣将那两张地图呈上了御书房,事隔十年,秦政终于看到了那张地图的全貌。
除了按地图上的区域划分,在北凉那些城池
而那些宛如迷宫的暗道下,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矿产资源和其他中原并不曾有的能源,那些能源遍布西北各地,不只是北凉,连带沙漠北边的包含可萨附近的一系列小国,全部都囊括在内。
如今萧睿和雷鸣都跑了一遍,倘若那暗道不再被牧业改造,那他们十分容易便能摸到北凉的王宫。
但如今牧业已经认出萧睿,修改暗道想必一定是要做的了。
怪不得他将那半块地图藏得如此隐蔽,可以说谁得到这张地图,便是已经掌握了这西北地带的防御和经济命脉了。
“依臣来看,萧睿从那边回来,北凉却是像哑了炮一般,我苦等一月有余都不曾等到他们发兵,大抵是他们改造暗道去了。”
四个人看着地图都默不作声,半晌,陈奉指着那图开口分析道。
秦政不为所动,只是拧着眉毛看着那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