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有些茫然,原因在于自己好像从今天开始身后多了一个跟屁虫。
王文敬仿若鬼魅一般,不论自己出现在哪儿,他总能找到。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谁能接受背后跟了个陌生男人,并且对方手里还提着剑说要护着自己?
沈新年自认他虽然容颜绝世,可真不是弯的啊!
于是在发现无法拜托掉对方后,他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王文敬无奈道:“这位大侠,您这么闲吗?”
“要不再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忘记错了,别跟着我了行不?”
王文敬看着沈新年,心中感到有些憋屈,自己身为堂堂大乾有数的剑客,即便放眼整个天下算不上顶尖,却也当属一流的人物。
这般放低身价来保护一个国公府的下人,对方还嫌弃自己?
想到这里,王文敬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盯着沈新年沉默片刻道:“我与人有一桩约定,他要我护着你,然后给我想要的。”
左右沈新年看起来跟那位多智近妖的柳知白也认识,既然如此,倒不如坦白说明就好了。
于是话音落下,他接着开口道:“对方就是你先前见面的那位先生。”
柳知白?
听到这话,沈新年微微一愣,心思电转间他就确定,对方并没有在撒谎,但紧跟着心中便涌出一丝不安。
自己现在不过就是个国公府的二品家丁而已,怎么会用得上一位看起来很有本事的剑客保护?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名剑客还是那个看起来就像个老阴批的柳知白派来的!
唯一能解释这个问题的理由就是,自己现在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并且有生命危险,否则那柳知白断不至于把人都给派到身边儿来了。
想到这,沈新年看向自己此刻的保命符,忽然抬头道:“你厉害吗?”
“……”多少年了,王文敬没听人问过这个问题,或者说身为天下排得上号的剑客,他只要说出自己名字,大多数时候都会迎来一片惊叹。
这一刻,他开始有些怀疑沈新年到底是不是苦儿军中的人了,因为但凡稍微有些消息渠道的人,都曾听说过自己吧?
可如果沈新年跟苦儿军并无关系,那对方这身本事……
想到这,王文敬忽然起了一丝试探的心思,抱着剑伸出手比了个一寸长道:“大概……这么多?”
“……”这下倒是把沈新年给整不会了,合着你一大老爷们儿也就会点儿跟踪的本事啊?
可他想到柳知白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眼前这人别说手里抱着剑了,就算没有剑,估计也能把那货想怎么捶怎么捶。
无奈叹了口气后,沈新年对王文敬也失去了探究之心,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随即摆了摆手开口道:“我是国公府的下人,用不着你来保护,你留个联系方式就行,有事儿时再找你,现在别跟着我了。”
王文敬听后噢了一声,随即将自己身上一枚玉佩摘下递向沈新年道:“拿着这东西任意找到一家当铺,他们都能联系上我。”
接过那玉佩,沈新年仔细打量了一下,看起来模样十分寻常,上面也并未有雕龙画凤的玩意儿,就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玉佩。
只是对比自己前世见到的,看起来成色要好上不少,忍不住开口笑道:“那我要是没银子了,能用它换点儿钱嘛?”
“……可!”王文敬说完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再跟那小子多说一句,会忍不住打死他!
那枚玉佩,可是当年……算了,左右也不过就是个没什么眼界的下人罢了,自己与他置什么气呢。
摇了摇头,王文敬转身便朝着自己在国公府外的小院落而去,柳知白那人虽然有些高深莫测,但对方那话说得不错。
国公暂时不在府中,自己与师妹感情就算再好,也不可长期留宿,否则外面那些人估摸着也会因自己给师妹添麻烦。
其实国公府中倒也有高人,只不过对方都知晓王文敬与三夫人的师兄妹关系,再加上这一年来,三夫人统管国公府,因此倒也就没多管。
王文敬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离开后,沈新年便拿出了自己手上的玉佩,脸色凝重了起来。
玉佩在古代并非只是一种装饰物,君子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能佩玉本身就是一种地位证明。
而这东西因为贴身,又常常被用表明身份,因此能拿出这玩意儿,就说明那王文敬恐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沈新年开始有些好奇,莫非是柳知白担心活字印刷术出世,会引发那些士族对自己赶尽杀绝,这才上了一道保险?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要考虑给自己提前先选一下后路了,这一个剑客看起来还不太聪明的样子,他实在是信不过啊。
回到府上后,沈新年将早前准备的药材煎好后,端到了萧容鱼的院子,却见这妮子正坐在梨树下的石桌旁,正低头看书。
边儿上那只被取名玉团儿的大猫,慵懒的舔着猫,见沈新年来后瞥了眼,就扭着猫步起身蹭了蹭萧容鱼,对方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沈新年。
“回来了?怎么样,事情都谈妥了吗?”沈新年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端到萧容鱼面前。“刚煎好的,趁热喝。”
萧容鱼这些年对喝药早习以为常,接过后一饮而尽,但没想到沈新年忽然又摸出一小块陈皮。“吃了,能缓缓苦涩。”
萧容鱼愣了愣,接过陈皮后忽然笑了起来,只觉得先前那碗药,倒也不是那么苦。
“陈公子已经将扑克牌在斗棋馆中推开了,不少客人都颇觉新奇,喜爱异常。”沈新年说着这话,同时坐下自然抓起萧容鱼的一只手。
而后把脉道:“但杜小姐那边,恐怕碰上了点麻烦,扑克牌的印制或许会耽误一些时间。”
说罢,注意到萧容鱼的脉搏已经好了了不少,沈新年脸色闪过一抹宽慰。“刚开始调理就已初见成效,或许不用一年小姐就可安好如常。”
听到这个回答,萧容鱼不以为意,毕竟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反倒是对先前沈新年说杜家小姐碰上麻烦这事儿,感到有些好奇。
开口问道:“怎么,杜家小姐碰上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