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门口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叫离了那几盘香喷喷的土豆。
“怎么又来圣旨了?沈新年你不才从宫里回来没几天吗?”
往门口跑的时候,陈奉之跟在沈新年旁边嘟囔。
自从今天这几颗土豆出现在陶陶居,他一万个不愿意沈新年再被召回宫去。
刚才他的口水都快流到衣服上了,门口那一嗓子喊得他筷子都没挨上土豆就强行停止了。
“少废话,安贵妃都好了我才回来的。”
沈新年也很不爽,忙活大半天了连口饭都吃不安生。
这跟加班狗忙了一天刚拆开外卖突然又被领导叫去开会有什么区别。
陈锋敲了陈奉之一脑壳:“赶紧跪下!”
“沈新年接旨!”
萧容鱼与沈新年并排跪着,两个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新年医治安贵妃尽心尽力,应论功行赏,特赐陶陶居天下第一酒楼牌匾一块!钦此!”
沈新年听到这儿,心里一下乐开了花。
心里想着领导和领导也是不一样的,就喜滋滋地爬起来接旨。
抬头一看,送圣旨的居然是豫言喜。
“沈先生,牌匾不日就将送到陶陶居,你等可不要误了接收啊。”
说完,双手递上圣旨,给了一个沈新年一个超级意味深长的眼神。
把沈新年看得心里打了个冷战。
“那是……什么味道?”豫言喜抽了抽鼻子,向院子里的方西伸了伸脖子。
“很香对不对!”胡小成兴奋地大喊起来,“沈先生给我们做了好吃的!”
胡二牛赶紧拍了一下胡小成的脑袋。
沈新年见状,赶紧给已经皱起眉头的豫言喜作揖。
“有劳豫公公路途颠簸送了圣旨来,不如赏脸在沈某这里吃上一顿便饭?”
豫言喜斜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笑。
“杂家还要尽快赶回宫里伺候皇上,就不麻烦沈先生了。”
“万万不可忘了杂家刚刚的嘱托,告辞。”
说完,豫言喜眼神闪烁地再次看了沈新年一眼,上了马车离去。
这下把沈新年给看不会了。
接个牌匾嘛,还要三叩九拜一路嗑到前街路口去吗?
“好了走了走了!马铃薯都要凉了!”
陈奉之拉着胡小成和胡小草跑在最前面,生怕那些菜再耽搁一秒就消失了。
沈新年还在琢磨豫言喜那个奇怪的眼神的时候,袖口被人轻轻地拉了拉。
回头一看是萧容鱼。
“刚才那位公公似乎话里有话。”
萧容鱼一脸恬静,看着他悄悄地说道,“你可知有什么原因?”
“我一时也没有什么思路。”
他一边感叹萧容鱼竟然也心细到发现了这个细节,一边又有点苦恼不理解豫言喜那话是什么意思。
算了,先吃饭吧。
眼看众人都已经走远,沈新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萧容鱼的手就往里走。
“走快两步,一会儿好吃的都被他们给干完了。”
萧容鱼却踉跄了两步,两颊迅速绯红。
刚才来的也迟,二番回来才有功夫细细得瞧了瞧桌上那盘稀奇的菜。
白芷尝了两块也迅速上了头:“小姐快尝尝!这个马铃薯好香!”
只见那浸着油光的土豆块黄澄澄的冒着香气,吃在嘴里绵软无比似乎还有一丝甘香在后,和软弹又不失嚼劲的牛肉交相呼应,浓郁的口感再配上喷香无比的白饭,把萧容鱼也给吃愣了。
“还有这个!也是马铃薯做的!”胡小草指着土豆丝示意萧容鱼。
萧容鱼慢慢地尝了一口,吃起来微微酸辣却一点也不绵软,居然是脆生口感!
和那盘牛肉里的完全不一样!
这下惹得她胃口大开,不消多时也让白芷又多盛了半碗饭给她。
“还可以这样吃。”
沈新年到后厨拿了一把勺子回来,又在土豆烧牛肉的那份里舀出了一勺浓稠的汤汁,在众目睽睽下把它浇在了白饭上。又用筷子搅拌了两下。
陈锋和陈奉之迅速效仿,很快那碗里的汤汁就见了底。
“在府中呆了那许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如此的手艺?”
萧容鱼看着身边吃的饭粒横飞的沈新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那三千两黄金赚到,我还有更多的手艺都做给你吃。”
沈新年吃的头也不抬,胡乱地回答着萧容鱼。
却不知说者无意,听者红了脸。
一顿和谐的农家饭在你抢我夺中结束,沈新年拍了拍肚皮,“好爽。”
“你说什么?”用帕子擦手的萧容鱼疑惑地盯着他。
“哈……没什么。”今天他真的是太高兴了。
这边陈锋要回去,就将麻袋里所有的菜都留在了陶陶居。
沈新年指挥者胡二牛和伙计们将那些菜埋到了干燥凉爽的土地
“这个马铃薯一定要妥善保存,一旦阳光照多了发了芽,就只能当种子来用了。”
陈奉之没听他爹的话,死活要留下来帮忙。
听到沈新年的话,他马上凑了过来:“为何发了芽就不能吃了?”
“因为有毒,干活去。”
沈新年一脚把他踹开。
转身看到萧容鱼坐在树下出神,想到最近这么久了都没和她好好说说话,就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你在想什么?”
他搬了个圆凳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没什么,”萧容鱼转头看向沈新年,“在宫里这些日子如何过的?没有人为难你吧。”
眼前人恬静的样子让沈新年心思浮转,心里默算了下那三千两黄金目前还差多少才能赚够。
“没有,皇上有意让我进太医院,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
沈新年看着远处,“太医院那么大,行医高手比比皆是,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不是什么问题。”
“可如果我在这市井间开了医馆,那这些百姓就多了一个行医的了。”
“而且。”他看了看萧容鱼,眼神温柔又坚定。
“我比较适合待在你身边。”
萧容鱼低下头不再看他,嘴角却挂上一丝浅笑。
她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毕竟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家丁。
第二天一早,沈新年开始检查陶陶居的经营情况,又去看了看冯君安的学习进度。
然后陈锋和陈奉之又来了。
显然是来蹭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