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莫怕!朕在这里!”
秦政急急忙忙出声安抚,转头又惊慌地向沈新年发问:“这、这……这怎么回事?!”
沈新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了时间。
很好,宫缩开始了。
这安贵妃毕竟年轻,身体各项技能还算是很好的,用针灸稍作刺激就起了效。
不用受动刀破腹之苦真的是让他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沈新年上前一步,对着安贵妃说道:“娘娘别慌,腹内绞痛属正常情况,并且多有规律,胎儿需要借助这股力量从体内外排,您只在间歇换气,如若绞痛再来,便顺力下行,记住了吗?”
此时安贵妃双眼紧闭,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地冒出了一层汗珠,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她听到沈新年的交代之后,虚弱地睁开了眼,眼神中满是震惊,转而变成了决然。
看样子像是也猜到了自己遭受了什么事情。
“记住我说的了吗?”沈新年再次发问。
看到安贵妃点头,沈新年便退出了账外。
安贵妃的双唇已经开始颤抖,她握紧了秦政的手。
秦政也紧紧地将安贵妃的手回握在怀里。
不多时,账内就传出了惊呼声。
“出……出来了!”
沈新年听到这一声惊呼,赶忙拦住了从账内端着盆子跑出来的宫女。
“沈先生请过目。”宫女跪下,将盆子高举过了头顶。
沈新年顾不得拉宫女起来,赶紧打开盆子上盖的帐布,发现盆里赫然落着一个小小的人形胚胎,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就是这个小家伙,还没得到应有的发育,就被人给夺去了生命。
到了却又不能安稳的投胎转世,却被留在妈妈肚子里使她备受折磨。
沈新年一声叹息,想不到这如此富贵堂皇的皇宫大院,还有这等阴暗卑鄙之事。
可见人性之阴暗不管在哪个地方,都让人永远无法窥探到底。
他转身让了一步给皇后。
意料之中的,皇后颤抖着手掀开帐布,直接惊得捂住了嘴巴。
一下子怒得说不出话,眼泪却先一步掉了下来。
“究竟是何人要这般造孽!”
“我定会秉明皇上,今日下来就彻查!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谋害皇室子嗣!”
胡一鸣本想凑过来看,看到皇后的反应之后,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直直地退到了人群最外围。
沈新年吁了一口气出来,将帐布盖上。
“皇上可有过目?”
“已呈给陛下看过了。”
“好,那安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娘娘感觉轻松了些,可腹部还是一阵一阵的绞痛,而且还在流血……”
“不打紧。”沈新年扶起宫女,“死胎排出后需要再排出一些恶物,对清宫有益无害,我们再稍等片刻。”
听到这话,皇后再度开始抹起了眼泪。
“我这安妹妹真是命苦,自豆蔻年华进了宫便尽心尽意服侍皇上,也敬我万分,我与她也像姐妹间相处,情谊颇深。”
“如今福泽恩厚,为皇家怀上双生龙子,却被这奸人所陷害,孩子全没了不说,还吃了这样大的苦!”
“若不是得助于这位沈先生,我们一众人都还不知道要被欺瞒到几时!怕是到那时,我这妹妹要不了多久就要含恨九泉了!”
皇后越说越激动,气得头上的步摇朱钗都已经开始震颤。
要不是皇上还在帐子里面,恐怕她就直接下旨去太医院拿人问罪了。
“沈先生!”
一名宫女冲出来,给沈新年行了个礼,脸上的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娘娘说她腹痛已经停了,感觉好了很多,皇上请沈先生移步帐内继续诊治。”
沈新年听到这话,闪身就进了帐子。
安贵妃依偎在秦政的怀里,状态轻松了许多。面容虽然还是有些虚白,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太多。
“娘娘可感觉好些了?”
沈新年上前一步,轻轻地问道。
安贵妃微微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看秦政,露出一个微笑。
秦政自此才放松了下来,轻轻揉抚着她的手,目睹了堕胎全程的秦政,似乎也被那个场景给震住了。
沈新年不敢耽搁,赶紧看向秦政,“皇上,您刚才在这里一起担惊受怕,不如先到帐外休息片刻,待我为娘娘再切脉片刻,就可以开方子了。”
“您放心,最难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草民用性命担保,娘娘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秦政方又看向安贵妃。
后者向他笑着点点头,秦政这才松开安贵妃的手,又拍了拍沈新年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沈新年见秦政离去,片刻也不敢耽搁,赶紧上前扶起了安贵妃的手腕。
脉象已经没有了压迫感,虚浮之像也改善了许多。
太好了,沈新年自此才正式放下了心。
又给宫女们好好地交代了一些如何妥善照顾的注意事项,沈新年才退出內寝暖阁,来到前殿下方子。
等到方子写好之后呈到了秦政面前,沈新年才发现,胡一鸣不见了。
还有太医院的一干人等,竟然都在一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沈新年,朕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皇上您请说。”
秦政笑了笑道:“今日你就不要出宫了。”
胡二牛这边巴巴地在门口等了快一天,前堂的生意都没心思打理。
又被对面的王氏酒馆招人嫌的模仿行为烦了一整天,才看到皇宫的马车晃晃悠悠地从街道上往陶陶居门口来。
“快出来!沈先生回来了!”
胡二牛兴奋地喊着胡小草和胡小晨,赶忙就去迎接马车。
待马车停住之后,胡二牛一掀帘子,直接愣住了。
陈奉之被胡二牛掀帘子的风给吹醒了,他揉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
“到了?”
胡二牛愣了,“陈公子,我家先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