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玖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市中心医院的加护病房。
她的头现在还隐隐作痛,只依稀记得昨天晚上有一颗子弹击中了自己的肩膀,随后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都是一片空白。
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顺势活动活动筋骨,除了伤口处因为药膏的缘故还有点火辣辣之外,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李辉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保温瓶。他看到顾玖已经醒了,脸上一喜,说道:“你终于醒啦?看来昨晚那个医生的麻醉剂份量真的多了。”
顾玖发现李辉一脸疲惫的神情,而且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当即疑惑地问道:“你整个晚上都在这里?”
李辉把保温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说道:“这是我在楼下买的瘦肉粥,你就算没胃口也得吃一点。”
听到这里,顾玖并不傻,自然能猜得到李辉昨晚真的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有点复杂,看着埋头倒粥的李辉,心中似乎多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顾玖循声望去,脸色猛地煞白,看起来十分紧张。
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穿一身笔挺的高级警官制服,竟然是北江市公安局的鲁明泉局长。只见他看到顾玖脸上的紧张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和蔼地说道:“醒了就好。放心吧……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的家里人。不过有一点你要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许这样冒险了。”
“我知道了,谢谢鲁叔叔。”顾玖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心情瞬间轻松不少。因为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她为了捉贼而弄得自己中弹的话,恐怕马上就会派人来带她回去。
“昨晚我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他说弹头直接穿过了你的肩膀,并没有造成重大的创伤,休息几天应该就能好了。”
说到这里,鲁明泉若有深意地看了李辉一眼,继续说道:“小伙子,听肖海说你昨晚相当英勇啊,等他们到场的时候血煞堂那二十多人全都倒地不起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李辉心里明白这是鲁明泉的职责所在,就算换做是别人,突然在自己的辖区里面出现了一个厉害人物,而且身份不明,也会主动去了解一番。而且他昨晚没说,而是选择在顾玖醒了之后才问,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鲁局长你好,我叫李辉,现在在远博集团做事。”李辉不卑不亢地说道。
“远博集团?哦……想起来了,是徐家的产业。不错,年轻有为,不过你的手没事了吧?”身为北江市的公安局长,鲁明泉自然认识徐远博这样的著名企业家。
说到这里,顾玖疑惑地望了李辉一眼,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李辉淡然一笑:“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听到这里,鲁明泉也看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某种微妙关系,于是故意对顾玖说道:“看来李辉小兄弟没有告诉你,那就由我来说吧。昨晚你中枪之后,他一狠心将自己的左手手掌弄骨折了,这才从手铐中挣脱出来,把血煞堂那二十多人全部打倒。”
顾玖连忙拉过李辉的左手一看,随即注意到上面紫黑一片,肿胀不已,显然不久前受到过严重的伤害。她很清楚自己找人特制的那副手铐的威力,要想强行挣脱,起码得将宽大的手掌捏成纤细的圆锥形,当中的痛苦估计不是一般人有勇气承受。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泛红,轻轻地说道:“李辉,谢谢你……”
身为顾家的世交,鲁明泉几乎从小看着顾玖长大,哪里还看不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必留下来当电灯泡,于是故意干咳两声:“咳咳……小玖啊,今天上午我们跟南都的刑警队伍有一场交流活动,我还得回去安排一下,就先走啦,下午忙完再来看你,记得好好休息。”
“搏击交流?糟糕!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顾玖脸色一沉,显然想起了些什么东西。
“是啊,最后还有一场搏击交流,不过可惜啊,肖海昨天患了重感冒,看他浑身无力的样子,估计待会也不可能上场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又弱了几分……”
鲁明泉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于是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好啦,我真的该走了。李辉小兄弟,小玖她就拜托你多用心照顾了。”
说完,他直接大步走出了病房。
“肖海患了重感冒,而我又受伤了,那这次搏击交流……”顾玖似乎没有注意到鲁明泉的离去,反而在一旁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辉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啦,不就是一场交流活动么?这种活动你们局里估计每年都会举办的吧,今年输了,明年就赢回来呗。”
顾玖显然不这样想,只见她呐呐地说道:“你不懂,今年的搏击交流一定不能输,输了的话我就要……不行,我要回去!”
话音刚落,她竟然迅速翻身下床,直接抓起边上的衣服就跑。
李辉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冲出病房,可惜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只能叹着气跑楼梯。等他好不容易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发现顾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越野车,此时已经踩着油门,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声喊道:“快点上车,再耽误下去就来不及了!”
才刚刚关上车门,顾玖随即松开了离合,车子就像一匹野马一样飞奔而出。
李辉分明看到,速度表盘的指针一个劲儿地从0飙升到100!要知道这里是繁华拥堵的市区主干道,车多人多,路况复杂,路边的警示牌上全部都标着限速40,顾玖显然已经超速两倍有多了!
好在顾玖的车技不错,主干道上的其他车辆在她眼里仿佛就跟不会动的木桩一样,左绕右绕,几个穿插便将它们甩在身后。
“警官,我知道你的车技好,但是我的心脏不好啊!要不……咱们把油门稍微松一松?”处于多方的考虑,李辉还是觉得不应该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一个女司机身上。这与歧视无关,纯粹是前车之鉴!
看到顾玖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一般,李辉把心一横,大声说道:“警官,你已经连续闯了三个红灯了!就算你今天心情不好想要飙车也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吧,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检举你危险驾驶的。算了……估计也没有人敢给你开罚单,不过你莫名其妙地跑出来总得有个理由吧,好歹我昨晚也救了你一命。”
听到这里,顾玖总算转过头来,盯着李辉说道:“那你听清楚,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忙,因为临急临忙,我实在找不到一个比肖海更能打的人。如果你这次赢了,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
“哎!小心……前面那辆货车减速了!”李辉不得不打断她,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追尾撞上一辆货车了。
没想到顾玖看也没看,直接把方向盘往左边一甩,堪堪贴着那辆货车的尾灯擦了过去,十分惊险。只见她继续说道:“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