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非人道为主线,走具有晒黑特色的脱皮主义道路,军训以强有力的手段深深烙印在每个新生心中,所以当为期11天的军训结束时,所有的大一孩子都庆幸自己离煤炭还有些距离。这里还是要提到学校的明智,军训结束的那天,瓢泼大雨。
林商窝在寝室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姑娘……李一畅在读《雾都孤儿》的英文版,不太好打扰,雨声在窗外轰炸着,寝室里却静的让人发毛。林商翻了翻高数,翻到极限函数,全是又长又晦涩的定义,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国人,数完那一面第27个x,林商开始剪脚趾甲,剪完脚趾甲转战剪手指甲,剪完手指甲又去抠手上的死皮。
“哟……”林商在床上默默的打滚。
“唉~”像乌龟一样艰难翻了个身。
趴在床上,专注的盯着李一畅看,直到对方无奈的合上书。
书签露出好看的一角,欧式建筑的镂空图案,李一畅拿起书要放到柜子里。
“那个书签宸子有个一样的。”林商趴着嘟囔。
拿着书的手停了一拍,“嗯。”将书签露出的部分按进书里,放在柜子最末的位置,李一畅抬眼,“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嘛,我就是太无聊了,宸子去哪里了?”
“这两天不是放假么,他有几个家庭聚餐,就回家了。”
“哦……”林商对着空气发呆,“那阿晋呢?”
的确是看出了床上那位有多无聊,李一畅从抽屉摸出一条巧克力,递给林商,“他,我就不太清楚了,似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巧克力很快被啃完了,林商无所事事的揉包装纸。
“如果你没事做,”李一畅说,“你怎么不去找乔远川呢,他不是还要帮你追宁姗姗吗?”
林商一点不顾形象的嚼巧克力,牙齿黑一块白一块,他舔舔牙齿,“嗯,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天天缠着他,要他帮我追宁姗姗,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没事儿,你不是一直挺不要脸吗?”
“呃……你这表情整得像肺腑之言似的。”
李一畅移动椅子,面对林商坐着,说:“没关系,打给他呗,你看你都无聊成什么样了,追追漂亮姑娘,调节心情嘛。”
“净教我些不良的思想,不过……”某鹿眼睛放亮,掏出自己的手机,朝乔远川那个号码打了过去,“你说的也没错。”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电话通了,某鹿一声声的数:“一声,两声,三声,四声……”有人接起电话。
“喂?”
“学长!我是林商。”
“我知道你是林商,有什么事吗?”
林商开始用手搓自己的耳朵,是紧张的习惯动作。“那个……”用更大的劲搓自己的耳朵,“就是……学长你吃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李一畅看不下去的说:“你大姑娘出嫁吗,紧张什么?”
林商一手捂住手机听筒处,“别打岔,我这正酝酿情绪呢。”
然后又转而刚才的对话,“学长别疑惑啊,我可是关心你。”
“你这行为完全违反了自然定律,再不说明意图,我就不予理睬给挂了。”
“别介呀,我……就是……那个……那个,上次,你记得吗,在饭馆聚餐那次,你说帮我追宁姗姗的。”说完还“嘿嘿”的干笑。
“原来打电话不是为了问候我啊。”
“哪能,哪能啊,我是先想起关心学长你,然后才顺带想到这事的,顺带的。”
那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你可不能冤枉了我对你的崇敬啊!”
平缓的声线透过电话传到林商耳里,又酥又麻,“等雨小一些,我约姗姗出来,到时再联系你。”
“够意思!学长你知道你很帅吗?你太他妈帅了!”林商捧着手机又开始颠来倒去地打滚。
乔远川在那边放下电话,眼睛里是戏谑的神色,“我知道。”
夏天的雨来的很急,去的更快。
宁姗姗穿一件草绿色的纱质没膝裙,头发散在肩上,没有浓郁张扬的妆容,和刚下过雨的学校公园一样,清淡的嗅得出味道。男孩儿对此一向是没招架力的,回头率自然不会低。
乔远川领着欢乐的林商同宁姗姗见面。
“你今天更漂亮了。”略过自我介绍,这是林商没头没脑的第一句话。
给了某鹿一记脆生的脑瓜子,大手捏着他的脸,乔远川眯起眼,“急什么,说话讲究点儿顺序,先介绍自己。”
某鹿耳朵红了个透,“啊对对对,不好意思。”
他对宁姗姗尴尬的笑了笑,“我叫林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就是上次因为看你,被罚做深蹲的那个。”
“你的自我介绍还挺独特。”宁姗姗歪下头,长发和表情都很灵动,“我记得你,表哥和我说起过。”
“哦?是吗?”某鹿转头对乔远川挤眉弄眼,十分赞许和感激的目光。
宁姗姗爽朗的笑起来,“今天有什么计划吗,总不能在这一直站着吧?”
“有!我们等会儿去看电影怎么样?好像有部科幻片上映了。”某鹿摸完了耳朵又去摸鼻子,乔远川看他窘迫的搭讪方式,笑意悄声浮出。
“行。”女孩答应的干脆,“就按你说的来,哥,你要和咱们一块儿去吗?”
乔远川摆摆手,“你们俩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那不行!”某鹿正怯场呢,听闻此言脸色大变,他没有单独和女生相处过,双手死死抓着乔远川的衣服。
“一起去吧,没关系,一起吧。”他还委下身,活像面对奴隶主。
奴隶主平淡地揉乱某鹿的头发,“我去了有什么好处?”
“我请你吃饭。”
“就一顿饭把我打发了?”
“那请吃一个星期的饭?”
“当我是饭桶?”
林商晃动脑袋,一头乱发飞起来,“不是这意思,请吃饭在我这儿,就是答谢的顶配,一个星期呢,多高的待遇!”
从容盯着对方,乔远川思虑片刻,缓神笑了,暗藏阴险的锋芒,“成,我看你除了吃,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方式,至于吃什么,我来决定。”
不会往最贵的吃吧,林商在心头数了数钱包的票子,一个星期顶得住吗?点头哈腰,“好,您是大爷,您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看电影的时候才发现不是科幻片,是一恐怖片,林商无暇顾及电影的恐怖程度,他被那震天的音效折腾的头昏脑涨,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他瘫软在座位上,心脏跳得很快。
乔远川弹了下林商的脸蛋,“干嘛呢?”
“尼玛……”瘫在座位上的一团扭扭身子,“这个音效震得我恶心。”
整场下来,乔远川的视线没放在电影上,眼前这傻子的反应比电影有吸引力,他看林商在座位上极不安分的扭动,觉着这趟没白来。
而宁姗姗看得挺专注,津津有味地吃爆米花、喝饮料,时不时看到恐怖的地方笑一笑,惹来身边胆小者的侧目。
这姑娘是铁打的心理承受力?其他的观众都这么想。
从电影院出来,霓虹灯迷蒙在夜色里,晚上八点。
“电影真不错。”宁姗姗蹦蹦跳跳,裙摆划在空气里,带起几圈涟漪。
林商眼里陷得满满的全是她,近在咫尺,仿佛伸手一抓,对方就是自己的。
“去吃饭吧。”乔远川的大拇指擦过林商的嘴角,知道他又在垂涎美色,“有人快掉哈喇子了。”
“彩虹”是个怀旧主题餐厅。
服务员穿着一身革命红装朝他们走过来,放下菜单,“请问各位想吃什么?”
粉白的指甲上刷了淡淡的肉色指甲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菜单上,“这个套餐。表哥,你要什么?”
“照旧。”
“嗯。那就还要一份。”宁姗姗扯住东张西望的某个家伙,声音柔和如风,“你呢,林商,你要吃什么?”
林商陶醉在那声音里有几秒,接着一脸茫然,“我……”
“给他一份儿童餐吧。”乔远川面对林商,“送玩具的呢。”
服务生表情不大自然,憋着笑记下来。
点完餐,某鹿拧着脑袋,到处没都放过,好奇的寻么,“这儿真新鲜!”
“你没有在主题餐厅吃过饭吗?”宁姗姗将包里的占卜扑克牌拆开,最近特流行这个。
“我几乎不在外边吃饭。”
洗牌,然后按照某种规则理牌,“选一摞牌。”宁姗姗把扑克推过去,“你常在家吃?自己做吗?”
某鹿指了指第三摞,“不,吃泡面。”
“那你要多出来玩玩,别老闷在家里。”宁姗姗把牌推到乔远川面前,“你也选一摞。”
“无所谓,和他一样吧。”乔远川靠上沙发椅。
将第三摞打乱顺序,排成一排,“继续,选一张。”
“那我可以常找你出来吗?”某鹿拿起第四张扑克,递给宁姗姗。
“当然。”宁姗姗对应说明书翻看占卜结果,“哈哈,你这是占卜桃花运的,上面显示,你今年桃花运势很强呐。”
“真的?给我瞧瞧。嘿,这上面说我很有魅力呢。”某鹿摸摸自己的脸,“骗人!”
乔远川选了第七张,林商抢先拿了说明书来看,清了清嗓子,“你善良,温柔,富有爱心,由于对人亲切,所以交友甚广,性格就像幼猫一样温顺,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你的学业或事业将有很大发展。”
林商才读了一段就乐得直不起腰,“这东西不靠谱啊,你还温顺,我去!我……”
笑得正欢,骤然接到乔远川苍鹰般锐如寒钩的眼神,林商旋即不笑了,“我觉得还是很生动形象的。”
“不靠谱?”乔远川拎起倒在沙发上的家伙,猛然凑近的脸让某鹿吓一跳。
“靠谱,相当靠谱,幼猫一样温顺,完全是你本人啊,你温柔、善良,你是同届生中的榜样,是学弟学妹的楷模,你是……”
“我像猫?”
这样形容确实怪诡异的,林商改口,“那……不像,完全不像。”
乔远川不松手,沉声看他。
“……像?还是不像啊?”
不急不恼搡开林商,“大麻烦,才给你点儿甜头就得意忘形了,知道敬畏俩字怎么写吗?”
整理自己的脖领和前襟,讪笑,“知道,不光知道怎么写,还知道什么意思。”
“知道就照做。”
“那不就生分了吗?而且,学长,这样显得你好像快入土了,还是别搞这么庄严吧。”
端起水杯,乔远川喝了口水,“驳回,就按照我说的做。”
宁姗姗翘起嘴角,撑着脸在一旁观望,“哥,你和林商在一起,特像小孩。”
“......”
“我这是有能够感染人的气场,没看那个占卜结果么,我很有魅力。”林商边整理头发边辩驳。
“别摆弄你那头发,回头该秃了,傻不傻。”乔远川对林商的小动作嗤之以鼻。
“你这样说的多了,我可能真会有心理暗示觉得自己蠢。”
“不是心理暗示,是认清自我。”
宁姗姗抬手拦在他俩中间,“哥,你也太毒了,林子这么可爱一人,你怎么舍得欺负他啊。”
“嘿嘿。”林商对着对面漂亮姑娘边摇头边笑,“我大度,从不放在心上,闹着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