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就在口袋,手指拨弄来拨弄去,但林商踯躅在门前,久久没开门。
“开门啊,没带钥匙?”乔远川等在一侧,问他。
带是带了,不过……“你跟着我干嘛!”林商觉着乔远川似乎也有进屋的意谋。
“公共区域,你能走,我不能么。”
“你分明就是跟踪我。”
“有这么光明正大的跟踪?”
林商仿佛面对进犯领地的入侵者,强势地宣誓主权,“你向来脸皮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搁我面前瞎晃悠。”
不怒反笑,“你该不是以为,我想和你一块进去吧。”
显得是自己一厢情愿了,不想进去才好!林商大大方方掏出钥匙,把门锁拧开,进屋还没来得及回头去关门,乔远川扶住门边也进了屋内。
“靠!你不是说……”
“我没说完,”乔远川机诈地展出狭长的笑眼,“你以为的没错。”
“出去出去!这是我寝室,我的地盘!”
“你的就是我的。”
“一点儿脸都不要是吗。”见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乔远川这么死皮赖脸。
指挥若定地点头,“要你就够了,要脸作什么。”
“……”一脚踹翻了椅子,“滚出去,跑来祸害我耳朵的!?”
乔远川把林商抓过来摁在墙上,刻意贴密了说:“不。”
“别他妈凑这么近,滚远点!”
“还有更近的。”
尾音并吞在热烈强吻的唇内,独剩下舌尖的湿润之声,乔远川占据了林商的口腔,也在他的齿间舌端写满自己的气息,扭转的脑袋下,是乔远川上下推送着的喉结。
乔远川一掌捉紧林商奋力攘开自己的双手,虎口钳在他的两腕处,举过头顶束靠着墙壁。另一只手跳过犹疑,几秒扯开林商的裤带和裤链,外裤即刻滑落,挂在膝头,乔远川一脚踩下去,大腿顶在他的两腿胯间。
林商的呼吸加快,感到进气不畅,尤其在裤子被解开后,更是体会到晕头眩目的慌乱,他浑身骤然一紧,对方的手伸入裤衩前的便口,握住了他的“小林爷”。
奇异的感觉在小腹流窜,直捣胯下,乔远川也感受到了林商的反应,自己手里的东西正在变得精神。
解除唇齿的封闭,乔远川轻笑着凝视林商红柿子似的脸,手指灵活运作。
“这是你的回答吗?”
“我去你妈!什么回答,放开老子!”
“没有逃避?”握紧摩挲了一下,“你下边这玩意儿告诉我你就是在逃避。”
“嘶~”林商咬唇倒吸口气,“你……你他妈滚开!”
“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没感觉为什么有反应?”
“我操……是个男人被这么弄都会有反应。”
“可我感觉你挺享受的。”乔远川又亲了一口林商呈鲜红色的嘴唇,很热。
“享受……你大爷……”林商说不出利索的话。
简直是煎熬,看着林商难耐的模样,乔远川想在这儿办了他。
“别忍着,我帮你打出来。”增加速度和花样。
“乔、远、川。”
“乖点儿。”
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大腿根在抽搐,林商的大脑里全是g片里令他震恐的肉搏动作,他开口,嘴里呼出炽热的白气,一字一顿地说:“你,真够恶心的。”
乔远川把视线从自己手间剥离,扬起眼皮,发现林商正直视自己。
“乔远川,你让我觉得恶心。”又说了一遍。
动作停驻,乔远川也直视林商,胸膛里的跳动被剜去一大块。
被束缚在墙壁的林商却更像主导者,高冷而骄纵,“凭你的力气,想做什么,我都违抗不了,无所谓,你可以继续,但是我告诉你,别在那儿沾沾自喜了,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反应和你想的那些没有任何关系,男人的动物本能而已,你千万、千万别混淆。见我有反应,你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得意,哈……你真可悲,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悲的人了。”
“故意……”
“想说我故意讲这些话疏远你?你值得我那样费尽心机吗?骗你或者骗我自己,有什么好处,我今天说的,全都是真话。怎么,无法接受?这世界上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我不喜欢你,又比如,你喜欢我。”
乔远川的手离开那个兴致盎然的小家伙,无力地垂下来,“我不信。”
“不信?需要我重复多少次?我可以原封不动地说无数遍,直到你相信为止。”
撇开头,乔远川不想看他那对真实无比的瞳孔。
“不敢看我么,轮到你不敢正视我了?乔远川,你总说我没有胆量对着你的眼睛说话,那是我不愿做得太绝,可你好像一直活在自己的假想中,越来越过分!现在我看着你,把想说的都说了,你怎么不敢抬头呢,我们俩之间,到底是谁他妈在逃避?!”
林商的嘴唇挨向对方的耳畔,铿锵有力地接着说。
“乔远川,我不喜欢你,我觉得你恶心。”
刹那间松开林商,乔远川后退一大步。
你是我见过最可悲的人了……到底是谁在逃避……我觉得你恶心……
闹了半天,这真就是一个来自上天的捉弄。
从人家的字字句句中甄选出动了感情的证据,其实是自己当了个彻头彻尾的傻逼,那些没有意义的话,自己却作为珍稀至宝,填在心里自我**,没有人当真,只有乔远川一个人在当真,可悲,人家说了,这是可悲。
逐步退至门口,乔远川转身拉开门,门缝关合,他的身形一闪而逝,未留下片言只字。
林商顺着墙壁瘫坐到地上,窗外吹进的秋风,特别凉。
宁姗姗是学生会的人,在处分公布前就得知林商因斗殴被记过的事情,有关整件事情的经过,她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地也听全乎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她和林商坐在矮树林的小坡上看一些学生在湖边喂鱼。
“学生会里的一些人肯定说打架都赖我吧。”林商拔手边的野草,忿忿地嘟着嘴。
“别理会那些人怎么说,除了一小撮人,其他的同学都觉得责任不在你,事出有因嘛。”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我也清楚,打人不对,他们查寝的也都是按照学校的章程办事,可我眼里揉不得沙子,觉着不能容忍的事儿就是憋不住,没法儿当个哑炮。”
宁姗姗拆开一包湿纸巾,拉起林商的脏手,给他擦掉手上的污泥,“我知道,我懂。不能说是哄你开心,我这是客观判断,再说了,我不帮你难道还帮着外人么。”
“我不也是外人。”
“不是啊。”
“恩?”林商扭头看她,疑问的神情。
宁姗姗却打住了这个话题,碧水潋滟的眼睛盯了林商迂久,婉约的容颜和今天的云层一样婉约。
“林子,我有话要告诉你。”
“好,你说。”林商聚精会神地盼她开口。
“你过来点儿,我只和你说。”
顺着宁姗姗的话,林商坐过去。
“脑袋,脑袋贴过来,”宁姗姗乐着招手,“像说悄悄话那样。”
“是个只告诉我的秘密?”
乐得更快意,寓意是“肯定”,道:“咱俩悄悄说。”
林商的耳朵与宁姗姗的嘴唇并齐,他的心“扑通扑通”地提速。
“林子,”宁姗姗呢喃在他耳边,像穿梭发间的微风,却一语一言都十足明晰,“我答应你了,做你的女朋友。”
说完,她的唇没有离开,小小地挪动,在林商的侧脸烙下一吻。
远处有个女孩儿冲身边伙伴高声叫起来:“你看,一大群鱼游过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啊!看见了,好可爱!”
“哈哈哈……”
周围欢声笑语。
云层散了,金光笼罩在草坪。
心脏的跳动都不见了,林商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安宁和旁边这个姑娘醉人的笑容……
随着寝室门被一掌击开,林商像磕了药一般疯冲进屋内,双臂高悬,欢呼道:“我有对象了!我有女朋友了!我再也不是光棍了!”
他勒过刘域宸的脖子,高分贝的音量震耳欲聋,“宸子,我有女朋友了!我摆脱了你的光棍队伍!快!和我一起大喊三声万岁!”
刘域宸嘴里的口香糖被勒得从喉管一滑而下,呛得说不出话。
折腾完刘域宸,林商又奔向李一畅,“畅畅!我有……”
“听见了,你有女朋友了,不是光棍了。”李一畅立起手掌,阻止要进犯的小疯子。
“嘿嘿,爽!开心,真尼玛开心!”
“作什么妖,妈的!”刘域宸倒呕几下,口香糖已经进了胃里,无力回天,“神经病呐你!”
“是病了,但不是神经病,我得了一种名叫幸福的病,老天开眼,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喜事儿,咸鱼大翻身啊!”
“怎么就有对象了,谁,宁姗姗答应你了?”觉着胃里不舒服,刘域宸豪饮了满满一杯水。
“废话,不然还能有谁,可能是上天被我的诚意打动,派天使来拯救我一潭死水的生活。”
“……天……使?”
林商憧憬的脸庞恍若一名白日做梦的智障,“对,姗姗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润泽我枯竭的心灵。”
“……”更觉着胃里不舒服,“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骚了。”
“这算骚么,这叫爱。”
“可喜可贺,你监护人总算把你给交代出去,以后操心的就是宁姗姗了。”刘域宸接茬,顺口那么一说。
林商僵化,心头顺势那么一哽,噢……是吗。
近来,林商总在献技变脸,当前也是,他忽然眼神闪烁,瞄着地面回答:“呵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