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奴婢看看吗?”
这时,屋子里突然想起一道声音。
“奴婢不懂医,不过夫人知道的,奴婢对这些首饰,有些见解,可否让奴婢看一眼?”
桃叶走到田府医身边,对着上边的顾云卿矮身行礼。
得到允准后,桃叶取了一朵绢花拿在手中,上下看了两眼,微微用力,将下边用来簪发的铜条拔了出来,整朵绢花便在桃叶手心散开来。
“花心里边有东西!”
秦妈妈等人都目不转睛都盯在桃叶手上,所以当那小小的如红豆般大小的东西滚在桃叶手上时,连稳重的秦妈妈都不禁抬高了声音。
田府医不等上边的顾云卿开口,已经将那粒东西小心放在了自己手心里。
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深闻了几口,微微变了脸色,差点把手上的东西扔了,情急之下忙用双手拢住,但却是拿离了自己身前。
众人都被田府医这举动吓了一跳,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以为是剧毒之物。
顾云卿和秦妈妈也是脸色微变。
满屋子里就剩个桃叶面色还算镇定。
这东西就算是毒药,也不是剧毒,要不然罗姨娘也不会连送了两年之久。
“夫人恕罪,是小人莽撞了!”
田府医这会儿也发现一屋子的人被自己吓着了,忙接着解释道:“这东西对女子无碍,只是闻多了,能让男子……”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究竟会让男子如何,府医快些说吧?”
碧云催促道。
“会让男子没有子嗣缘分!”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呆,这竟是让男子断子绝孙的东西,难怪方才田府医反应这般大。
“最近大少爷那边可有传你们去请脉?”
还是顾云卿最早回过神来,看着田府医问道。
田府医是永宁侯找来给顾云卿调养身子的,是自己人。
“最近一月倒是没有,不过大约四月前,大少爷那边叫人传了方府医过去,说是有些头疼!”
田府医知道这事不小,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肯定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今日的事别对旁人提起!”
“小人明白!”
田府医每月的月银是方府医的三倍有余,这多出来的都是顾云卿私下添上的,再者就是不看在钱财的份上,永宁侯对他们一家子有大恩,所以在这府里,他只听顾云卿和容玖的吩咐。
“这绢花果真是有关窍,还是你聪慧!”
秦妈妈的喜意都在脸上,她不是夫人,知道大少爷并非如表面那般良善,当今陛下未登基前五少爷没少被陷害。
“奴婢只是方才突然想起上次青梅栽赃给奴婢的那支中空的花钗,才有些猜测,没想到正好碰上了!”
桃叶谦逊地笑笑。
“青梅?”
“上次阿玖院子里那事难道也是罗氏的手笔?”
顾云卿对儿子的安危,看得很重,对儿子的事,反应也最快。
“秦妈妈,你知道这事?”
顾云卿问这话时目光正好落在秦妈妈身上,所以很容易见着了后者脸色的古怪。
不是如她这般吃惊,也不是往日里的镇定,更像是隐秘被揭穿的心虚。
“老奴……”
秦妈妈是真没料到顾云卿竟然如此敏锐,她虽然得了五少爷的话不能将这事说给夫人听,但夫人既是问了,她也不能隐瞒。
“夫人……老奴,诶,那青梅被送去庄子前,五少爷的确让奴婢查过这事,青梅手中的香料确是罗姨娘给的!”
“不过夫人放心,那只是寻常的迷情药,并不是……”
秦妈妈忙上前解释,但顾云卿此刻却是恼火不已:“你早知这事,为何不告诉我!”
“是老奴的错!”
秦妈妈往地上跪去,碧云几个也拼命低着头垂手侍立在一边。
顾云卿脸上怒色未褪,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
“夫人,五少爷最是孝顺您,定是怕您劳心或是动怒伤身这才让秦妈妈将这事瞒下了。”
桃叶在秦妈妈身边跪下,轻声说道。
秦妈妈感激地看了一眼桃叶,她心里虽明白夫人不会当真重罚自己,但这时候桃叶能冒着被夫人迁怒的风险给自己说话,是真有情义。
“秦妈妈平日里一颗心都在夫人身上,这次隐瞒也是情有可原!”
碧云和碧霄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给秦妈妈求情。
“都起来吧!”
顾云卿当然明白秦妈妈对自己的忠心,罗氏这些年没少作怪,但极少有闹到她跟前的,定是秦妈妈暗中帮自己处置了,至于自己儿子,等晚间回府来她必定要好好说上一顿。
这些事都瞒着自己!
“谢夫人!”
秦妈妈在桃叶的搀扶下起身,对着顾云卿问道:“大少爷这事夫人是如何打算的?”
这一问倒是让顾云卿有些犹疑,若是贸然让霜儿那丫头指证,除了这两只绢花,也没别的证据,到时罗氏有的是法子狡辩,但若不说,静待时机,容玥的病情被耽搁……
容玥虽与阿玖都是国公府世子之位的争夺人选,但顾云卿自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容玥平日里并没有得罪她与阿玖的地方。
“夫人可否听老奴一言,方才霜儿那丫头说罗姨娘在三月前就停了药,那就是在方府医为大少爷诊过脉之后不久,方府医是罗姨娘的人,定是已经诊出大少爷的身子已无需用药!”
“所以夫人就算等些时候,与大少爷也已经无关紧要!”
秦妈妈服侍顾云卿快三十年,顾云卿方才的犹豫,她稍稍一想就知为何。
“罗姨娘心思深沉,又有老夫人和国公爷的偏宠,而且国公爷那边又一向防着您对大少爷不利,因此夫人不便直接插手此事,免得惹一身不是,不如寻个合适时机将这事透到大少爷那边去!”
“如此夫人便可隔……山岸观火!”
顾云卿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点了头。
“夫人这边其实也有助力!”
桃叶说道。
见几人目光往自己脸上来,她继续开口道:“绢花和霜儿的事在老夫人和国公爷面前虽不算有力证据,但透露给杨姨娘却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