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瑷喊道:“是卡车。”
王晟怀疑,这辆卡车是他们昨天见到的解放军,四人急忙驱车驶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卡车从沙子里挖出来。卡车锈迹斑斑,一摸接下一大片锈皮,汽车玻璃全都不见,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车箱里装有十几枚炮弹,没有沙子支撑,车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用不了多久,车箱上的钢筋就会被炮弹压断。
光头说道:“咱们还是离这远点吧,别一会被炮弹轰死了。”
程昊表情凝重:“这篷布是被人故意做旧的,你看这些划痕,是用刀划开的,很明显,这是刻意的伪装。”
王晟想到了南太平洋,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快跑!”说罢,王晟抱起冷瑷大步跑开。
程昊和光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卡车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王晟感觉自己飞在空中,眼前事物变成血红,没等落地,已经失去了知觉。
“王晟,王晟……”
王晟慢慢地睁开眼睛,他躺在冷瑷的怀里,光头坐在他的身边,望着远处天空,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
王晟心中莫名地紧张起来:“怎么了。”
光头失声痛哭:“程昊,他……”
程昊的身子只剩下一半,内脏散落一地,脑袋凹进去一大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这……”王晟全身颤抖,颓废地坐在程昊和身边,眼泪顷刻而出。
“白色胶囊呢,我不是给你一粒白色胶囊吗?”
冷瑷沮丧地低着头:“背包最炸毁了,装胶囊的瓶子不知道掉在哪里……”
王晟大吼道:“找啊!”
“找了,没找到……”
“没找到,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说罢,王晟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寻找。
勘探队听到了爆炸的声音,一个多小时后赶到事发地点,见到救命恩人被炸死,他们也非常难过。
王晟抓着常德的胳膊祈求着:“我求求你,帮我找找一种白色的胶囊,用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盒子装的。”
“先把你的朋友葬了吧……”
王晟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白色的胶囊。”
常德连忙扶起王晟:“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王晟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常德的胳膊:“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先起来吧,盒子是什么样的?”
王晟擦去脸上的泪水:“银白色的金属盒子,像火柴盒那么大。”
“金属的,这好办,我们有探测仪。”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勘探队也没能找到装有胶囊的盒子。深夜,勘探队的人早已经睡去,冷瑷守在程昊的身边,王晟和光头还在拿着仪器寻找,一夜的时间,也未能找到盒子。勘探队又帮着找了一天,结果还是没能找到。程昊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阵阵的臭味,如果再找不到白色胶囊,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王晟和光头又找了一夜,同样没有结果。太阳慢慢的升起,勘探队要回了勘探仪器准备离开,王晟用篷布把程昊包好,绑在摩托车上,直奔呼和.浩特。冷瑷和光头留在沙漠,继续寻找。
在小岛上,王晟购买一台冰柜,冰柜里装满福尔马林,程昊的尸体连同福尔马林一同冷冻。任务第十六天,王晟带着金属探测仪回到事发地点,傍晚时分,光头手中的金属探测仪发出“嘀嘀”的声音,他距离爆炸的位置,已经是三百米之外。
光头兴奋的扒着沙子,一个亮晶晶的盒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光头双手握着盒子,跪在地上绝望地大笑。盒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王晟又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冷瑷冰冷地说道:“回小岛!”
王晟呆呆地看着冷瑷,冷瑷轻叹一声:“我们现在不应该失落,我们应该想办法为程昊报仇。”
光头苦笑道:“报仇?怎么报。”
冷瑷抢过光头手中的金属盒子:“盒子被人打开过,上面一定有他的指纹”
光头带着盒子回小岛做指纹扫描,冷瑷和王晟在沙漠中寻找勘探队的下落,任务第十八日凌晨,王晟和冷瑷找到勘探队,冷瑷声称他们要与勘探队一起行动,常德也没问为什么,很愉快地答应了。
一上午的时间,只见勘探队不停地勘探取样,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冷瑷观察过每个人的内心活动,也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中午刚过,光头带着指纹仪找到勘探队。指纹比对过后,勘探队里没有一个人与盒子上的指纹一样。
王晟很是疑惑,程昊被炸死,只有勘探队来过,如果不是他们,还会有谁能去找这不起眼的盒子。王晟不相信,拿着指纹仪重新检查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王晟把常德拉到一边,在确实没有人听得到的情况下,他才问道:“队伍里有没有人离开过?”
常德想了想:“没有……”
“那有没有人有异常举动?”
“好像也没有。”
“队伍里有没有怪事发生?”
常德啄了啄牙花子:“怪事?你别说,还真有一件事挺让我奇怪的。”
巴丹吉林沙漠狼特别多,昼伏夜出的狼群成为沙漠里的第二大威胁,勘探队到达沙漠的第一天,就遭遇了狼群的攻击,可是从那以后,狼群消失不见,甚至连狼群的都没有发现。这无关紧要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常德的注意,要不是王晟问他,他还想不起来。
王晟想了半天,看不到狼群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与他们的事情完全不挂勾。回到队伍中,王晟把问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冷瑷,冷瑷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光头摸着油光铮亮的脑袋问道:“被狼群叼走的队员死了吗?”
常德哀叹一声:“被狼叼走了,还有不死的道理?”
“那他被叼走的时候,还活着对吧。”
常德点点头,光头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怎么不想救,狼太多了,我们打死了十多只狼呢。”
简单地吃过午饭,勘探队继续工作去了,营地里只留下了一个年轻小伙。王晟躺在帐篷里,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部过了一遍,他们接触过的人,只有勘探队,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难道那辆卡车是军方的运输车,很久以前被风沙掩埋,前几天的风尘暴让他重见天日?可是那崭新的篷布又是怎么回事?
光头轻轻推了推王晟:“问你个问题,狼吃动物是不是先咬死?”
王晟答道:“好像是吧……”
“那你说会不会有人操控狼群?”
王晟眉头一皱,隐约间记得在电视中看到,狼群狩猎时会全体出动,找寻猎物时成一纵队,如果发现猎物,会将猎物驱赶到不好走的地方,它们一直跟着猎物,直到猎物筋疲力尽时,才加以击杀。
考察队被狼群攻击,只有叼走一个人,其他人连点皮外伤都没有,这一切太匪夷所思,很有可能像光头所说,狼群是被人操控的,如果操控狼群的人是张生,那么,为什么他不把这些人都杀死。
光头冷笑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在想,沙漠中会有矿产?我还真不信。”
冷瑷说道:“这点可以否定,我上学时学过,我国沙漠地区有大量的石油、煤、铁等矿产。”
王晟叫来看守营地的小伙,几番询问后得知,他们来到沙漠,正准备安装帐篷,狼群突然袭来,勘察队里有许多人是当兵出身,反应能力非常快,拔枪便射,可是狼群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它们别人不咬,直奔专家而去,被狼叼走的专家名叫丁一,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王晟感觉脑袋有些晕,完全跟不上思路。丁一是个法师,他的本领是驱魔,他为什么要装成地质专家?现在可以肯定,狼群目标就是丁一。
王晟问道:“丁一死了吗?
“好像没有,当时太乱,天又太黑,我没看清。我就看着几只狼咬着他的衣服把他托走了。”
光头把常德叫了回来,让常德带他们去事发地点,可是被常德拒绝了:“我们现在主要任务是为国家找到矿产资源,付出生命是一种荣耀。”
王晟挠了挠头发:“还记得棺材里的人说过什么吗?反动派的人现在就在沙漠,如果不把他们找出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常德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他不是说了吗,反动派死了很多人了。”
“是,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他在说谎呢?”
常德又犹豫了很久:“好吧,我们快去快回。”
在去往事发地点的路上,王晟看到前方左侧的位置闪着耀眼的光芒,走过去一看,是一个铁质的腰带扣,腰带扣上印有一个五角星。
常德面色凝重:“这好像是老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常德掀起上衣:“我们的腰带都一样,出发的时候,装备都是由我统一配发的。”
“这种腰带只有你们有吗?”
常德摇摇头:“不是。大多数人都系这种腰带。”
王晟拿出兵铲:“这腰带也许是别人的,尸体可能在下面,常德,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丁一的。”
常德向组织汇报,他要去内蒙古勘探矿产,得到了组织的大力支持,大多数勘探队员都是组织委派的,只有丁一和意外身亡的队员是自愿报名,丁一声称是地质学家,而且他还有国外地质学家的证书,那名意外身亡的队员名叫孙慧千,是一个大学生。
王晟问道:“他们来你就同意了?”
“谁都可以为社会主义做贡献,我为什么要拒绝他们?”
“铛”的一声,光头的铲子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拔开上面的土,是一尸体,刚刚的声音是铲子碰到了尸体手中的枪上。
王晟和光头把尸体挖了出来,这个人已经腐烂,死亡时间至少也有十多天,常德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光头看了看尸体旁边的地方,轻轻的挖了几下,又一具腐烂的尸体出现在他们面前,二十多分钟,王晟和光头共挖出三十多具尸体,它们整齐的躺在坑里,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有的手中还拿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