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曦:“.......”
皇帝陛下的脑回路当真清奇。
但她还能说什么:“.....熹妃看着不像在意这些小事的人。”
“你不知道她有时候多小气,”卫宴洲言语间对程宁很是了解:“莫名其妙就生气。”
被十九岁的谢念瑶骂年纪大,不比他捏她的腰要好气?
“朕打个比方,若是有一日你被进宫的新人说年纪大,你不生气?”
欧阳曦想了想,还真可能生气。
于是她无话可说了。
卫宴洲似乎找了个令自己非常满意的答案,还自我肯定:“她就是为这个生气的。”
欧阳曦喝了口茶,附和:“那这个好哄。”
哄?
又不是他说程宁年纪大,她对他冷脸也就罢了,还要他哄?
卫宴洲脾气也上来了:“她要气就气着吧,朕不惯她。”
真的不惯吗?
默默在一旁听着的王喜很怀疑。
欧阳曦有些尴尬了:“熹妃的伤还未好利索吧,生气不好。”
“她自己要生的气.....而且她这个臭脾气,油盐不进,一旦气性起来,谁来也不管用。”
欧阳曦好奇:“她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的?
程宁喜欢烈马,喜欢烈酒,喜欢带兵跑马在烈风刮过的大戈壁。
只是喜欢的这一切,如今要的到都不现实。
倒是王喜适时地插了个嘴:“陛下,大岚不是传了信过来,说他们的南熵王子不日来晋阳,参与今年的春狩吗?”
“南熵王子?”欧阳曦道:“就是那个素来有大岚第一骑射术之称的南熵王子?”
大岚和晋阳素来交好,这位南熵王子也不是第一次来。
不过欧阳曦没见过这人。
未出阁之前,她是没什么机会见外男的。
“是。”卫宴洲想起有这么回事。
晋阳每年的春狩规模挺大的,邻国也时有过来参加的人。
这个南熵,卫宴洲不仅见过,曾经在狩猎场上,还是对手。
“他当真骑射如此厉害?听闻三年前曾来过一次,在猎场上大杀四方呢。”
欧阳曦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已经来不及。
三年前先帝还在,春狩时的比赛,皇子和王孙公子这些是一定要上的。
那时候南熵一骑绝尘,得了那年春狩的第一。
而第二是卫宴洲。
当年这个消息,曾让燕京所有姑娘都想得见这位骑射第一的南熵王子。
无奈人家比较低调,不曾怎么露过面。
而且在那之后,他由于大岚内部政务繁忙,再也没来过晋阳。
见卫宴洲脸色变了,欧阳曦赶紧找补道:“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谙骑射,却还得了当年的第二的,已经非常不易了。”
男人的自尊大过天,卫宴洲定然是听不得她夸赞南熵的。
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希望没惹的卫宴洲才行。
“朕没那么小气,涉猎不同,成王败寇的。”卫宴洲冷冷一笑:“不过朕记起,当年熹妃跟别人打赌,压的就是南熵赢。”
王喜和欧阳曦对视了一眼。
得了,又绕回熹妃身上去了。
三年前熹妃压的是南熵,所以呢?现在想起来自己被小瞧了?
欧阳曦硬着头皮接话:“这么说来,熹妃与南熵王子是旧识?她笃定南熵王子会赢?”
卫宴洲轻嗤:“她怎么会认识那样游手好闲只知骑马射箭的男人。”
在卫宴洲的印象里,程宁跟南熵确实不认得。
那次春狩,本来程宁也该参加的,但她那会儿躲懒,说不参与男人间的角逐。
于是就跟着一群没参与比赛的在那下注,光明正大地赌/博。
还真让她赢了,带着她赢的钱,还请卫宴洲在玉香记将所有招牌都点了一遍。
那时候的程宁好不得意,仿佛真个燕京都是她的。
卫宴洲的话里究竟有没有对南熵的不屑,暂时不表。
不过今年的春狩,是新皇登基的第一次春狩。
规模定然小不了。
再加上递帖子过来的也不止南熵,邻国八国几乎都说要派人过来。
“那正好是个机会,臣妾们身居后宫,难得可以长长见识,陛下带我们么?”
卫宴洲瞥了她一眼:“你们女人都对善骑射的男人很有好感?”
他想知道,当年程宁笃定南熵会夺魁,是因为对骑射第一这个封号盲目自信么?
欧阳曦哪敢乱说话,斟酌着字眼,生怕说错:“若是臣妾说一点都没有,陛下怕也不会信,不过至多也就是好奇而已,没有这么夸张。”
好奇?
程宁看起来对南熵也没有好奇。
倒是见过南熵对程宁献殷勤,没被搭理就是了。
总而言之,这两个不熟,不可能熟。
卫宴洲自顾自安慰好了自己,勉为其难地说:“既然是春狩,可以带她出去围观打猎。”
王喜不也说了么,将人闷在皇宫里久了,会得病。
“你在离月宫也冷清,得空了可以去临华宫走走。”卫宴洲说着起身要走:“你们性子像一些,不过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就出了离月宫的门。
欧阳曦福身恭送,等人走远了才被贴身侍婢小桃扶起来。
“娘娘,陛下他这是....对熹妃娘娘上心得很呐。”
小桃在一边看得分明,卫宴洲虽然提起程宁没有什么好话,可是神情骗不了人。
欧阳曦的目光还在门外,仔细看眼中有歆羡:“是啊,当初我以为他不过是为了折辱熹妃,现在看来,他恐怕只是用封妃保全程宁而已。”
小桃扶着她上榻,道:“娘娘不打算为自己争一争么?如今皇后已经算废了,谢轻漪不一定能上位。”
“你当陛下是傻的么?他对待上心和不上心的,态度如何,你看到了吧?”
要是贸然去争宠,她的下场参考谢念瑶。
而且,去抢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有什么意思?
卫宴洲这个人,用心的时候极易令人沉沦,可冷情起来,却也叫人心寒。
“再怎么说您也是贵妃,跟熹妃比,咱们位份高着呢。”
欧阳曦摇摇头:“我倒是羡慕程宁,位份不高,可是陛下言行之间都以她为重。”
天下女子,哪个不是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待她的夫君?
嫁入皇家的,都觉得是殊荣。
可是曾经,欧阳曦也不过是想嫁个寻常夫婿。
一心一意一双人。
但她只能羡慕地看着。
“也未必吧?”小桃一心为自家主子想:“有程家横在那,熹妃能真心对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