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了”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小屋里,冷傲天看着窗外淡淡的问着。冷樊听后,扯扯身上的棉被,只露出半脑袋满,有些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该死!”
小屋里又陷入了寂静,只剩下昏暗的灯光摇摆不定。冷傲天投在墙壁上的影子,随着摇摆的灯光时大时小,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和往常一样,透过窗户,凝视着天边的星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喧哗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夹杂在其中的,还有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
冷樊拨开遮眼的长发,翻过身体来看着父亲,一脸期待的小声的问道:“她还好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离开她已经太久了,太久了,久的似乎都要忘了她的容颜,可是,她的容貌却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有欢笑的,有痛哭的,有迷茫的,还有伤心的,哪个是她现在的样子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冷傲天喃喃自语着,状似癫狂,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冷樊一惊,紧张的盯着冷傲天不放。
就在刚才,他突然感到一股气息临身,那股气息让他出现了片刻恍惚,精气神似乎都被压制了。
而在整个屋子里面,却只有自己和父亲两人。
气场肯定父亲发出的,早就知道了父亲的不简单,可却没想到父亲居然有这么厉害。不过、冷樊并不在意,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不管他有多么厉害,却只是自己的父亲而已。
看着父亲渐渐陷入迷茫,冷樊有些担心,他冲着父亲的耳朵大声吼道:“父亲!带她回来!孩儿还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子呢!”
冷傲天大吃一惊,收回目光仔细的盯着冷樊,似乎是今天才认识他是的,最后只好无奈的问道:“你这样做值吗?”
冷樊坐起来,洒然一笑说:“孩儿并不后悔,因为她是孩儿的母亲。”
他看着父亲自信的说道:“孩儿肯定,母亲为孩儿做的牺牲更多。古人尚能‘割股疗亲’,孩儿岂能落入下风?望父亲成全!”说完,冷樊目光灼灼的盯着冷傲天。
冷傲天看着孩子坚毅的眼神,不由的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樊儿,你老实的跟父亲讲讲,这个念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
“嘿嘿,父亲大人。自从孩儿发现您老不简单后,便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这个想法,那个孙海东不过是赶巧了,不过,他确实该死,居然敢辱骂我的娘亲,呵呵…”冷樊一脸俏皮的望着父亲,哪里还有那天凶残的模样。
冷傲天也微微一笑,似乎并不觉得儿子杀人有罪过,他冲着孩子招了招手,冷樊乖巧的趴到他的怀里,然后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父爱。
“这是多少年了?樊儿啊,有多长时间爸爸没有这样抱着你了?”他轻轻的摸着儿子的头发,自顾自的说:“这些年来,你经常被村里的孩子欺负!爸爸都没有为你出过头,你怪爸爸吗?”
“不怪不怪,孩儿知道爸爸是疼樊儿的,这就够了。”冷樊喃喃自语,声音都有些慵懒了,自古以来父爱如山,他们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樊儿,他们来了你怕吗?呵呵,真是可笑啊,昨天下午你就杀了人,今天晚上他们才到,真把别人当成了傻子不成?”冷傲天听着外面的警笛声,满脸的不屑。
冷樊从父亲的怀里爬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从外面闯进院子里的警察,露出了和父亲一样的表情,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哼哼!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父亲您何必大惊小怪呢?”
“呵呵,看着你一副了然的模样,难道还知道其中的原因?”冷傲天歪着脑袋,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父亲大人,樊儿是个老实人,不用您激将也会一一道来。”他组织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孙海东被孩儿不小心误杀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些警察应该当天就把孩儿绳之以法,可他们却拖到今天才来,这其中定有阴谋,他们肯定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用来谋害孩儿。
嘿嘿,那个孙壮死了儿子,肯定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他却不敢这么做,因为杀人对他来说是件天大的事情,他不能也不敢冒这个险。
但是他有一个厉害的儿子,听说在某处监狱做狱警,而且官职不低,如果把我关在他管辖的那个监狱里,肯定会有无数种办法将我弄死而不被怀疑的。”
“照你这么说,孙海青最希望你马上被捕了?可他为什么还要拖到现在呢?”冷傲天问道。
“父亲,你这不是明知顾问吗?孙海青当然希望尽早逮捕孩儿了,可是他有没办法呀,孩儿今年满打满算才十一岁,根据法律规定,就算我杀了他弟弟,他也没有办法将孩儿送进监狱啊。
孙海青也不是一个任命的主,居然在一天之内就买通了咱们镇的户籍民警,更改了我的出生日期,孩儿估计村长也出了不少力吧,毕竟他儿子的双手是被我废的,他应该也恨死我了,呵呵…”
“精彩绝伦呀!没想到樊儿你思维这么缜密,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奥秘,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呀?难道这个世上还真有天才一说?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冷傲天满脸疑惑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冷樊,心中越来越惊讶,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他绝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父亲,您老不是说过吗?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是看待事物的心不同了,本质上还是那颗心呀,您是我的父亲,我是您的儿子,仅此而已,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冷樊信誓旦旦的说着,听着屋外的脚步声,他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目光坚毅的看着父亲。
“嗯,对!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儿子,这样就够了,哈哈哈哈”冷傲天大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
“哈哈哈…”冷樊也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没有冷傲天那么爽朗,却具有穿透力,混和着父亲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
“精神病呀!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笑的那么开心,真是一对傻逼。”
院子里,一名警察嘟囔着,在他的身边,还有着十几名装备整齐的同事,他们慢慢的靠近小房子,脸上布满了汗水,似乎在面对着什么恐怖的存在一样。
“哈哈,这群废物!只是笑声就把他们吓成了这个模样,真是可笑呀!就他们这个损样,还怎么为人们服务呀?哈哈…”冷傲天大声的嘲笑着,丝毫没有理会着那些脸色难看的警察。
“里面的罪犯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否者我们视你为拒捕,可以将你当场击毙。”一名警察大声吼着。
“哼!当场击毙,好大的威风!我儿刚满十一岁,根本就不具备承担刑事的能力,你们居然要当场击毙他,谁给你们的狗胆,国家吗?”
冷傲天大怒,一脚踹烂了屋门,从烟尘中走出,他背着双手,满脸怒容。
那个喊话的警察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就甩掉手中的警棍,最后仗着人多势众,勉强压住了狂跳的心脏,却再也不敢做出头鸟了。
这个时候人群散开了,从后面走出一个青年,他恶狠狠的盯着冷傲天说道:“哼,那个冷樊明明十八岁,你却偏要说他十一岁,怎么的?难道你还要窝藏冷樊?这可是犯了包庇罪呀,你可要想清楚了!”
“孙海青,不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张麻子的勾当?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冷傲天冷笑的说着,眼光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张麻子。
张麻子就是张小龙的父亲,也是灰山岭的村长。他看着被冷傲天踢烂的屋门,一股寒气从头顶直灌脚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傲天,我也不想跟你扯这些东西,今天我只想把罪犯缉拿归案,你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孙海青冷冷的回答。
冷傲天脸色难看之极,刚要说些什么,冷樊就走了出来,他环视着围住自己的警察,最后与孙海青对视说道:“奇怪了,狱警带着刑警拘捕罪犯,这体制果然很有创意啊,呵呵…”
“带走!”
孙海青没有理会冷樊的嘲讽,大喝一声冲着身边的警察吩咐着。几个警察脸色微变,有些为难的看着同事,谁都不愿意上前,却是冷樊的嘲笑起了作用。
孙海青无可奈何,只好亲自动手将冷樊拷了起来。冷樊并没有反抗,很配合的带上了手铐,然后打了个哈气,一脸慵懒的看着孙海青。
“哼!少得意,早晚弄死你!”孙海青贴着冷樊的耳朵,悄悄的诅咒着。
“什么!你要在监狱里弄死我?”
冷樊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无辜和惊讶,他不敢置信的大声吼道:“原来你也是杀人罪犯呀!”
“靠,这个混蛋,老子早晚弄死他,妈的!”
看着周围诧异的目光,孙海青肠子都悔烂了,暗骂自己嘴贱,为什么这个时候撩拨他。
这个时候,冷樊也贴近他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这个傻逼,比你弟弟还笨,估计离死不远了,嘿嘿。”
“我……”
不管被气的嘴唇发黑的孙海青,冷樊看着父亲大声喊道:“父亲!回到母亲身边吧!母亲需要您!孩儿霸占了您十一年,也该把您还给母亲了。”
“父亲不必为孩儿担心,孩儿坚信我们还会见面的,孩儿相信我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团聚的!”
“父亲不必为孩儿难过!孩儿并不后悔!”
“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