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瑜心忍不住诧异,这才注意到小姑娘浑身紧绷着身子,哪里还有刚才惬意不怕死的样子!
费牧歌一点不觉得丢脸,大大方方地说:“刚才我救人心切,没往这方面想。”
其实她不过是拿出影后的职业素养,演的自己不害怕而已。
而且艺人不好当的,像是拍摄一些综艺节目,会有蹦极、玩过山车、漂流、冲浪或者高山滑雪等这种超刺激的极限运动项目。
他们签约了,就不能临场退缩。
艺人也是普通人,为了赚钱、维护名声和博得流量,势必要克服心底的害怕。
骆瑜心神色缓和许多,“谢谢你,小同志,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我不该为了那些恶人,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费牧歌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骆同志,肚子里的孩子,你准备留下来吗?”
骆瑜心茫然地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想着我做不了它的妈妈,就陪它一条性命。
如今,我不舍得丢掉自己的孩子,又,又怕将它生下来后,我会将自己被人欺负的事,记一辈子,甚至可能对它不好……”
费牧歌认真地说:“那就等我们结束这些事情后,送它走吧。
留下它,对你和它都不公平。你需要跟过去彻底斩断,迎接新的生活,没有任何枷锁和负担,也不给别人继续欺负你的借口。
别做自我感动的傻事,你能活下来已经用尽了力气,以后变得自私些,对自己好点。
别人不爱你,你自己爱啊!”
骆瑜心的手放在肚子上,是啊,只要舍弃过去的枷锁,她的人生也并非没有一点希望。
起码,她凭借着苦力活,能养活自己。只是她跟过去鲜亮的日子,要彻底告别了。
费牧歌不是第一个通过管道爬上来的人,这里好歹是总医院,不少病患或者家属都是有能力的人。
只是骆瑜心对男子厌恶到了骨子里,连他们靠近十米都不乐意。
是以那些人都在远处候着呢。
这会儿那道铁门终于被暴力破开,一个青年率先攀上来,大步朝费牧歌走过去,双手掐着她的腰,将人给打横抱起。
费牧歌只觉得天旋地转,尖叫都消失在喉咙中。她只能面色煞白紧闭着眼睛,搂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无奈地叹口气,“自个儿怕成这样,还逞能来劝说别人?”
费牧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骤停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怒视过去,“夏泽硕,怎么哪哪都有你啊!”
夏泽硕挑眉:“我在这边巡逻,有问题吗?我倒是不知道你长能耐了,小时候爬树,大了爬楼。”
刚才他在楼下看到她荡着双腿,坐在屋檐处的时候,被吓得腿都差点软了。
男人瞧着清瘦,甚至还带着未脱的少年气,可是他的胸膛温热、宽厚,驱散了她的恐惧。
这会儿她浑身发软,瘪着嘴瞪他,后怕的泪没出息地唰唰掉下来。
“唉,小祖宗你别哭啊,我,我刚才也是气狠了,才冷不丁把你抱起来的。
你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怎么还哭上了?”夏泽硕拧着眉,忍不住一口一个小祖宗地哄着。
可是他越哄,费牧歌觉得自个儿越矫情,抱着他恨不能嗷嗷哭起来。
不过周围人多,她只能望着他可怜巴巴地落泪,无声饮泣的样子,更是招人心揪揪的疼。
夏泽硕无奈又心疼地抚着她纤瘦的脊背,“下次可别再这么莽撞了,万一对方是个恨不能拽着全世界毁灭的人。
你去劝人,说不定还搭上自个儿的小命……”
费牧歌哭了几分钟,心情平复许多。
她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只是她腿还软,手搭在他肩膀上继续缓神,哼着:
“我又不眼瞎,怎么分不清对方的善恶?
真是那种人,我压根不往跟前凑的。”
小姑娘刚哭过,漂亮的狐狸眸子本就黑亮,这会儿跟水洗过似的,在阳光下更是剔透润泽、不染纤尘。
她的眼尾、鼻尖带着浅浅的绯色,头发被风吹的凌乱。
就连她的声音,都是软绵绵的。
夏泽硕眸子微暗,将她腰间的绳子给拆开,轻笑着说:“是,咱们的小鸽子最会看人了。”
说话就说话吧,他还控制不住拿手,将她的鸡窝头更是揉的杂乱了。
费牧歌拍下他的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她没有留过短发,演戏的时候顶多会带假发。
长发比较容易打理,更何况她会稍微烫发。
但是这刘胡兰头型,让她有些抓狂,明明昨晚她洗完头、擦干梳顺后才睡下。早上起来,她一头的呆毛!
她侧头看向安静地坐在一边捧着茶水,难藏艳羡看着自个儿的骆瑜心,轻笑着问:“骆同志,你住在哪个病房?”
骆瑜心抿着唇,唇角溢出浅浅的笑:“三层西区五号房。”
费牧歌点点头:“我叫费牧歌,住在南大院。我先去办点事,待会就去寻你。”
又歇了一会儿,费牧歌身上没有任何不适了,这才跟大家伙一起下楼。
“你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夏泽硕抄着口袋,淡淡地问道。
费牧歌小声说:“我们来做亲子鉴定。我不相信自己是家里司机和保姆的女儿。
你瞧瞧我这娇俏可人的模样,是他们俩能生出来的吗?
不做这个亲子鉴定,他们就以为我是他们亲生的,对着我理所当然的指手画脚!”
夏泽硕微敛着眸子,“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都是牧歌。你遇到什么难事,都能跟我说。
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哥哥。”
费牧歌笑着替原主道谢。俩人说是定了娃娃亲,不过是长辈口头上的玩笑话。
但是他们当时年纪小,尤其是上了小学后,正处于懵懂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处理异性关系,只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不过他们不说话归不说话,关系确实像是邻家哥哥妹妹,谁有困难了,都会稍微搭把手。
不像是原主跟梁和辉,那是真掐、见不得对方好的死对头!
夏泽硕看了她一眼,只是无厘头地叮嘱她养好胃后,多吃点抱着硌得慌。
气得费牧歌咬牙,什么演员修养,这会儿她想口吐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