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少楷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却都仿佛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一般,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势,穿透林冉的耳膜: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林冉,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用任何方式让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林冉一怔,心底好似掉落了什么东西一般,震荡着。
一双琥珀色深邃的眸子,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余少楷,看着他带着怒气和深沉的脸庞,好半晌,才佯装着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此刻显得有点别扭: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多抽几根烟,算得上伤害?”
余少楷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林冉的话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更加阴鸷:
“只是多抽几根呀?呵!
那好,你告诉我,今晚在帝豪,你都做了什么?
林冉,如果你跟我要了小白,就是为了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那么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余少楷的话让林冉的表情终于浮现出一抹不悦,但是她却知道,余少楷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和小白没关系。
“你跟踪我?”
“是!我跟踪你!”
因为愤怒,余少楷的情绪有些失控,他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好似关着一头野兽,横冲直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破笼而出。
林冉怔怔的看着余少楷。
她的肩膀被余少楷攥的生疼,却没有挣脱。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她可以归咎于余少楷的演技精湛,可是今天,此刻,她却没有办法再用这个理由来欺骗自己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可是有些东西,就像是隔了一层纱纸的烛火,摇摇曳曳,呼之欲出!
林冉心里忽然间肯定了一件事,余少楷果然对她的感情不一样!
可是她呢?
林冉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的她,需要做的事情那么多。
可再往深去想呢?
她讨厌余少楷么?
答案原本应该是肯定的,可是林冉却发现,无论是嘴上还心里,此刻她都无论如何说不出,否决的话。
没有答案的时候,该怎么做?
林冉微微垂下了头:
“嗯,我知道了!”
原谅她,这种时候,除了这句,她实在说不出别的了。
余少楷有些无奈,也有些懊悔。松开双手,低低的吸了一口气:
“你”
“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余少楷刚一开口,忽然间见林冉抬起头来:
“我先回去休息!”
余少楷看着林冉有些决绝的样子,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话,忽然间就咽回到了肚子里。
“嗯!”
一个字,似乎包含了所有。
“早点休息!”
“好!”
林冉低低的应了一句,像是逃一般的转身就往门口走,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余少楷:
“余少楷,你眼睛没毛病吧?”
“”
余少楷脑中警铃大作,果然,下一句,林冉低声嘀咕的一句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她自己的话,就让他哭笑不得起来。
“眼睛没毛病,怎么会看上我呢?”
“”
林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书房,剩余少楷一个人站在原地,静默不语,半晌,才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冉回到房间,有好半晌,眼前都是余少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足足用了好久,她才把那张脸从自己脑海中挥去。
林冉承认,今晚,她怂了!
在面对余少楷,面对他那双好似深渊一般,能够轻而易举将人吸进去的眼睛,面对他一字一顿,在她心底掷地有声的话语时,她怂了!
有些事,她不知道怎么办。
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转移,林冉看见了那张记忆卡。
翌日,清晨。
林冉一早上都没有见到余少楷,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又很怂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些画面都从脑海里屏除出去。
一直到了鸿基,林冉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她几乎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将记忆卡插到了电脑上,将视频和照片没有做一点处理的,发送给了两个邮箱。
做完这一切,林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相信,很快,就会有人主动联系她!
果然,这个想法还没落下多久,林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冉!”
林冉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林冉心神一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江公子,这么早找我,应该不是闲聊吧?”
“呵呵!”
江焱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出了声:
“你这么一说,就算是真的闲聊,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林冉默然,显然是不怎么想搭理江焱,空气静默了几秒,听筒里传来无奈的重重叹息声:
“你有时间么?来一下帝豪,有点事情,需要当面聊聊!”
林冉想了想,刚好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找江焱:
“好!”
挂断电话,林冉转动椅子对准了窗外,阳光刚洒进城市没多久,到处似乎都镀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落在林冉眼里,却变成了金属一样的冰冷。
片刻,林冉拿起手包,起身离开办公室。
她没有找小白,也没有自己开车,而是打了一辆车,来到了帝豪。
因为时候还早,所以这个时候,帝豪根本没有营业,大门紧闭,林冉站在门前,刚要拿出手机拨通江焱电话的时候,身后有人叫她:
“林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林冉闻声转头,认出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是昨天跟在江焱身边,那个叫阿彪的男人。
点了点头,林冉跟在阿彪身后,绕过大门,朝旁边走。
阿彪带着林冉从后门进入帝豪会所,穿过长长的、而又昏暗的走廊,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林冉顿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林冉眉心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快速浏览了一圈。
门口旁边的位置,江焱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眼眸半睁不睁,翘着二郎腿,指间夹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
而他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