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她虚弱的问道。
“我发现你不见了,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也没看见人,我就意识到出事了。”
陈隶努力用帕子擦掉她眼睛上覆盖结痂的血迹,态度充满歉意地说:“我的奶奶是个有神论者,还有一批很忠实的信徒,包括我的家人都是如此,我想过会有驱魔,但是不知道他们竟然想杀人灭口。”
“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带来了一些干净的水喂进陆知知的嘴里,让她不断痉挛疼痛的胃好受了不少。
“谢谢。”陆知知的脸靠在他的手中,抿了抿唇,“但你奶奶没说错。”
陈隶解开了她的绳索,试图将她从满是血的缸里面抱出来,“在这么下去你会饿死,或者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动物病,我先送你去医院。”
“但是,你们不该招惹到它的。”陆知知握住他的袖子染上鲜血,虚弱说:“我是它唯一的软肋,这样对待我,它会发疯。”
“不会.”陈隶刚想回话,身后的门便被人给一把推开了。
来者是个年长的女性,看见他想把陆知知弄出来,皱着眉立刻出声制止,“陈隶!你在干什么!你难道也被诅咒迷惑了心智么!快点把那女孩放下,她身体里的污秽还没完全被清除干净。”
“有问题的只是她的弟弟。”陈隶将陆知知挡在身后,满脸不赞同,严声道:“我很确信陆知知没有问题,也知道我再不把人带走,她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她顶多会休克,法事还剩下一天就会结束,她绝对能撑过去的,现在立刻马上把她放下!”女人高声命令,甚至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刻刀,上面同样用符咒包裹,看起来也是专门用来驱魔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打开的门外面传来了一些惊恐的吼叫声,什么巨大的物件被撞碎了,就连地下室都波及到了。
地下室距离地面有一排长长阶梯,咚咚咚的有东西从上面滚了下来。
靠门侧的女人不得已只好转过身出去查看,却被眼前的境况吓了一跳。
一具同伴残破的尸体从上面被丢了下来,滚落在台阶一圈鲜红的血迹。
她捂住唇,手指颤抖,向上看去,“发生了什么,那个东西跑出来了!?”
火光晃动中,王叔的脑袋突然从上面的拐角处冒了出来,脸上扯着僵硬的微笑,问道:“陆知知在下面吗?”
“你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女人高声质问,提着裙摆绕过尸体往楼上走,“是不是诅咒冲破了禁锢,它竟然还有力气做到这个地步杀掉我们的人.”
步行到了一半,女人终于看见了墙上倒映着属于王叔的影子,那么大一块扭曲的阴影蠕动着,四五颗脑袋和无数残肢张牙舞爪的晃动,哪里还是属于人的部分。
“陆知知在下面啊。”王叔鬼气森森的笑起来。
她心底一寒,掉头就想跑时已经来不及,那怪物几个手掌撑地急速移动到楼梯口,庞大的肉球身躯直接从台阶滚了下去,将提裙奔跑的女人直接碾压。
“啊!”
浓密漂亮的发丝瞬间穿透她的肢体,再次缝补上怪物的身躯。
一声尖叫戛然而止,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下室外面的砖头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巨大的动静使得内开的门板震动,一层灰从顶端落下,陆知知低头挡住了眼睛。
很快,她便有所察觉的往门的方向看去。
“有东西下来了。”
“不管是什么,我去看看。”
陈隶则趁机将她从缸里弄出来,见她脚上还有上锁的铁链,他摸了摸口袋,“钥匙肯定在我奶奶那里,我得再出去一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待在这里不要动。”
陆知知很想说,如果是诅咒冲破禁锢,这里最安全的反而是她了。
可惜陈隶并不相信她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真的有控制诅咒的能力。
他朝着门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刘玲阿姨,你还好么。”
一开始没有动静,直到他重复了几次。
回应他的是一些低沉而杂乱的声音,都是他熟悉的亲人发出来的,像好几个人黏在一起说话,他屏息认真倾听了一会,总算蓦然发现他们都在喊同一个名字。
陈隶回头看向陆知知,几秒钟前她说的话在这一刻成了真。
“它们在叫你的名字。”
“啪。”
门板震了一下,微微变形,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挤进来。
陈隶不敢想象外面到底是什么,他接连从门边后退,退回到了陆知知身边,吞咽唾沫死死盯着门口。
陆知知则安安静静,苍白的面色还算镇定。
最先出现的是一只贴着地面抓住门板边沿的手。
紧接着,又多出来了两双手和一条晃动带血的腿扒拉住了门板,这比国外地区一些举办的畸形秀还要恶心。
旁边的陈隶倒吸一口凉气。
直到范萧那张漂亮的狐狸脸从门口出现,长长的发丝从他的脑袋上柔顺的垂挂下来,微微晃动。
他双瞳泛白,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找到你了。”
由破碎尸体组成的肉球,塞满了地下室的单开门,刚刚那位准备上楼查看情况的女人也加入了怪物行列,只剩半边没被吞噬掉的身体在地面摩擦着试图完全挤进来,嘴里叫着陆知知的名字。
陈隶很快被眼前的场景吓到窒息,他从未见过如此癫狂扭曲的怪物,双腿发软,还是下意识的站在了陆瑶的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
“他他是你的弟弟么?脸、脸怎么”
忽略掉那一身尸体不谈,那张稚嫩的少年脸与雨夜里看见的模样完全不同,五官都变了,下巴也没脱臼撕裂,极致的美丽凌驾在丑恶之上,显得更恶心恐怖。
陆知知也被范萧此刻的模样吓到了,几具尸体拼凑起来可以移动的模样,这绝对是她见过诅咒最坏的样子。
那些黑色仿若有生命的发丝从怪物的身上落到地面,一条条蜿蜒扭曲的“蛇”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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