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获胜后,苔米将这枚勋章,埋进汤尼的坟墓里,这应该是他的。而深感汤尼功德的巴茅思国人,为他塑起神像,一同供奉在自然之殿里。
而且经受过波折的巴茅思人,更加留恋自由平等的生活,大家已经回不去奴颜卑膝的日子。为了守护这份美好,他们纷纷涌入自然之殿,献祭忠诚信仰,习练自然神术。
土之军团的总部,永远驻扎在巴茅思国内。他们认真挑选信徒,将天赋优秀的巴茅思人挑选出来,全力进行培养,为巴茅思国培养守护力量,也为自然神教培养后继人才。
自然神教里,只有转移到石阵迷宫里的,才是唯一的自然神殿。巴茅思国内的,都是自然之殿。可就是这些自然之殿,让艾摩斯感受到了惊喜,更多的信徒加入到自然神教中来,虔诚的信仰之力迅速补充着自然神教的力量,也增益着他的修行。
就在这些自然信仰飞来的时候,艾摩斯也感受到一种急迫。这个石阵迷宫的周围,布满了觊觎的眼光,很多强者跨越时空,将关注加到这里来。周围的天空依旧辽阔,可艾摩斯已然感受到四面围困的压力。
“要是多几个巴茅思呢?”艾摩斯望着天空时聚时散的白云,心中定下四面开花的战略。既然有老怪物关注到他的一举一动,那就放手让弟子们发展,多创造几个自然神教教区,早晚就能打破受困的局面。
“自然大军一分为三。埃利斯与邦妮转战中部大陆,苔米与山迪转战东部大陆,亚萨转战西部大陆。”艾摩斯召开自然教高级会议,安排三大弟子各自为战,相机开辟新教区,努力发展更多信徒,而且继续强调发展的主基调,“保护自己,发展为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
“师傅保重!”三位弟子依依惜别,相互击掌鼓励,为自然神教的发展,大家共勉。
苔米的东部战区,发展最为有利。她依托巴茅思国为中心,打着复仇的旗号,开始陆续反攻巴拉奥纳国和塔米萨里国。来而无往非礼也,既然他们跨境侵略杀害了汤尼,就让他们国内的权贵一起陪葬。
埃利斯设想的中部战区非常有意思,竟然就是以中部光明圣殿为中心,臆想全面接收中部圣殿的势力范围。他自信能成功,因为邦妮已经能够全面打理后勤,让他可以全力进行前线攻击。
亚萨不知道为何师傅安排他去西部,想想可能有更深层次的设计,就带着疑虑出发了。他设计目的地是极西圣殿,尽管这个圣殿已经失踪多年了,师傅说已经飞天成星,那么极西圣殿的势力范围就是火之军团的目标。
巴茅思国的复仇之战,开始的非常顺利,不仅仅是巴拉奥纳国和塔米萨里国内,精英的光明战队已经全军覆没。更重要的是,在前线战斗的平民战士,都没有为贵族权贵卖命的自觉。
大战开始之前,苔米就广泛发动边境的村民,越过边境哨卡,将巴茅思人幸福生活,大肆进行宣传。没有压迫,没有奴役,没有卑下,这个幸福的生活,让其他国家的平民,如坠梦幻般的不真实。
尤其是烈日下劳作的奴隶,简直认为巴茅思人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所有奴隶自由,所有平民均等,所有权贵下田。”这个宣传口号,比自然战队的力量更强大。只要宣传发动到了,巴茅思国的军队一来,全数敌军就地投降。他们不是投降入侵军,是投降幸福。
还想顽抗的,只有吓得不敢睡觉的奴隶主,和大大小小的贵族们。他们怕一觉醒来,身边什么都没有了,竟然和肮脏的奴隶一起下田,这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但巴茅思大军一来,身边所有战士都投降了。还有精明的卫士,趁机将主人掀翻,作为投奔幸福的投名状。
全都没有战争,从城市到乡镇,从边境到京城。巴茅思人的军队到处,所有渴望幸福的人都迎来了,打着锣鼓,举着旗帜,欢迎幸福驾临。
到了最后,苔米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攻陷的土地太多,很多懵懂的新人需要引导,新收的信徒需要教化。就是这样,很多巴茅思人,才加入自然教不到一年,就成为新居民的信仰指导员,其中的发展迅速可见一斑。
“土之军团,不能拆散。教化之事,还是以民为主。”平庸的山迪,对于维护军事力量却非常固执。他让汤尼的灭团惨案吓怕了,宁可浪费发展时机,也不答应拆散队伍。
“就短期借用,好不好?没有坚定的信仰,怎么能引领大家?”苔米生性和气,尽管她是土之军团的主帅,可很多事情,都与大家商量着来。
“一天也不行,一兵一卒也不行。”山迪格外坚持,让苔米很下不来台。
“那派出青木宗弟子,应该没问题吧?”苔米只好放弃,转而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门人。
“只要不是土之军团士兵,我都全力支持。”山迪也放下心来,空口送人情。青木宗是劳拉留给苔米的私产,本来就只听苔米指挥。
没想到,青木宗弟子派出之后,竟然比土之军团的精英更好用。他们又有坚定的自然信仰,又会医术能治病救人,很快就俘获了新子民的心,归化为虔诚的子民。
“禀告大帅,有起义奴隶,擒拿了巴拉奥纳国王,在营外求降。”苔米才为理顺了新教区而高兴,门外就传来更高兴的消息。
进攻的大军驻守京城外不攻,可让巴拉奥纳国京城内的百姓急坏了。眼见到幸福在前,可就是迟迟不到。他们以为巴茅思人不思进取了,就主动向幸福靠拢。所有王宫护卫,还有所有的奴役都起义了,他们将国王拖出王宫,大开京城城门,呼啦涌过来,拼命向幸福招手。
“进京!”苔米非常高兴,不费一兵一卒,不死一个战士,就取得了自然教扩展新教区的首功,这份荣耀一定要显摆。
“欢迎!欢迎!”山呼海啸的欢迎声,在巴拉奥纳国京城里响彻,热情的奴隶和平民,以及面如死灰的贵族,都带着复杂心理,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入城部队。
“巴拉奥纳国是你们巴拉奥纳人的,我们巴茅思人只是好邻居。”从巴拉奥纳国京城发出的第一份命令,就让巴拉奥纳人与巴茅思人,成为永世交好的朋友。每个人爱的是自己家园,如果只是换了一个主人,他们将来还是一样的转身投降。
可是,当这片土地成了自己的,只要辛勤劳作,就能过上幸福生活,这可是最吸引广大奴隶和普通平民的。当过奴隶的艾摩斯最知道,肉都吃不上的日子是如何煎熬。如今打了野兽就是自己的,养殖牛羊也是自己的,种下稻米也是自己的,这份富足生活就是幸福。
当然,还有更幸福的,就是去自然之殿祭拜。在这个平等友好的场所,大家修炼了意志,结交了朋友,还有机会被挑选成骨干,更能去往美丽的巴茅思,见证伟大的汤尼。
不甘示弱的巴拉奥纳人,他们也感恩苔米的善心,在京城自然之殿里,塑立起苔米的雕像。一尊洁白如玉的神女,面带微笑洒下幸福的花朵,成为巴拉奥纳人的守护神。
苔米不知道这事,她已经与山迪带队回到了巴茅思,准备再次反攻塔米萨里国。只是之前自然教导人员的缺乏,让她心有余悸,现在青木宗弟子,都留在了巴拉奥纳国,只有先在巴茅思人中培养出合格的自然魔法师,才能再次开战。
这也成了以后东部战区的笑料,竟然不是战力不够,是后方人力不足,牵制了发展步伐。
苔米于是转身从政,将军营事务全数交给山迪。她在巴茅思人中,精挑细选出合格的教育家,专注于培养自然教精英。
可是埃利斯与邦妮,就没遇到这样幸福的烦恼。他们陷入了光明信仰的迷雾里,教区开展陷入了困境。
中部圣殿被击垮之后,曾经日夜大放光明的殿堂已经碎为瓦砾,与平常破烂的房屋没啥两样。
埃利斯与邦妮,率领水之军团来到之后,却发现这里似乎笼罩着奇异的气息。光明圣殿已经没了,但每日里周围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信徒,前来祭拜献祭。
哪怕水之军团在光明圣殿基础上,筑起自然之殿来,周围依旧是光明信徒来膜拜。无论是驱逐还是勾引,所有光明信徒里,眼睛中都带着漠然。对自然神教的入侵,从内心里予以敌视。
若是光明战士,埃利斯抬手就给其冻成冰柱。可敌视的就是些普通人,还有些是老人和孩子,他就束手无策了。
热情的邦妮,也曾主动出来招募,希望能用南神教区的方法,吸收新的自然信徒。但是几天忙碌下来,还是徒劳无功。周围的世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将光明信仰深植到骨子里,对自然神教嗤之以鼻。
“又不能杀,又不能教,我们难道自认失败,从这里退走?”埃利斯与邦妮对坐一起,心中非常无奈。
“还是再坚持一会,或许能有机会。”邦妮不想承认失败,努力给埃利斯排解。
“都是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机会能在哪里?”埃利斯有些烦躁,这与他平日里机敏的性格不符。
“不老啊,还有很多孩子呢。”邦妮开口打岔,逗埃利斯一笑。
“我们还能把孩子抢来?”埃利斯没有笑。
“为啥不可以?”邦妮眼睛一亮,她发现这或许是个办法。“信仰不是先天的,是可以教化的。我们从孩子开始培养自然信仰,不就发展信徒了。”
“可这培养成才,那要到猴年马月?”埃利斯还是想找一个急功近利的路子。
“我先慢慢开始,好主意你慢慢想,到时候都不耽误。”邦妮站起来,准备将魔爪伸向懵懂的孩子。
“等等,你有信心在社会的染缸里,培养出合格的自然信徒么?”埃利斯拦住邦妮的脚步。
“我们先要培养一批,对自然教不敌视的同盟,至少是知道自然神教的知情者,而不是形同陌路。”邦妮很自信,教习孩子还是有办法的。
只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光明信仰的力量。第一天召集来一百名孩子,第二天只有一半人回来,其他孩子莫名其妙暴毙了。而第三天,更是只有寥寥几个。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在光明信仰面前,这些顽固的光明教徒,竟然将死手伸向自己的孩子。他们将接触了自然信仰的孩子视为不洁,宁可杀死也不让他们继续沉沦。
埃利斯暴怒了,他恶狠狠举起屠刀,以杀人罪将这些凶手斩杀。可是,在高高的审判台上,邦妮也看见,地上旁观的光明信徒,眼神里流露的反而是同情。
当最后一名孩童,也暴毙死亡之后,邦妮从孩子开始的试验彻底失败了。
“是我害了他们!我罪该万死!”疼苦的邦妮缩在埃利斯的怀里痛哭流涕,她深为那些百名孩子自责,感觉不提出这件事,他们还能幸福活着。
“不是你的错,他们是死在自己父母手里!”埃利斯当然知道,罪恶是在光明徒中间产生的。
“我若是不让孩子说,自然神教是好的,他们就不会死了。”邦妮已经很小心了,这批开端的教育,根本不触及光明教义的根本。
“那我们就让所有顽固分子,都来这里说一遍,看他们怎么对自己下手!”埃利斯也是义愤填胸,决定对这些光明信徒以毒攻毒。
“自然神教是好的,光明教是坏的。”周围所有的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悉数来到硕大的自然广场,依次说出这样的话。所有不开口的人,都让自然战士撬开嘴巴来说。
第一天,有一半的人当场自杀明志,以示维护光明教义。
第二天,有三分之一的人自杀,坚决维护光明神的威严。
第三天,只有少数人自杀,他们不肯接受撬碎牙齿的侮辱。
第四天、第五天,广场上再也不见血淋淋的情景,无论老弱青壮,都怯懦地张开了口,违心地说了自然神教是好的,光明教是坏的。
有了这个开端,后面就顺理成章了,每个人说几句自然神教的好,也就不是诛心大罪了。
每个人都为自己辩解,不是怕死,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比死更可怕,比如苟延残喘地活着。而且他们都在说,不死是要亲眼看着自然之殿倒塌。
“四千三百一十七人。”这是邦妮的统计,在周围百万光明信徒过筛子的运动里,只有这些人在坚持,用生命维护自己的信仰。更多的人,是人云亦云地活着,不死更是世人最看重的选择。生命与信仰相比,生命的分量还是重。
再次将孩童召集到自然之殿,进行自然教化后,就没有孩子遭遇父母家人的毒手了。连大人都这么说话,又怎能推责无知的孩子呢。
当然这次邦妮学乖了,不是挑选个别孩子,而是所有儿童都召集来,法不责众的心理就压过了光明信仰的力量。
傲视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