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恭喜您取得比赛的胜利。 ”待两人在大棋盘前站稳,黄妙龄举起话筒笑着说道。
“呵,谢谢。 ”王子明微笑答道。
“记得第一次见到您还是在三国擂台赛第三场比赛的时候,那个时候您还是做为一个普通观战者在研究室里坐壁上观,虽然发言不是很多,但每次发言所表述出来的见解无一不让人深感佩服,从那时起凭直感我就知道,您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可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您的实力居然强大到这种程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简直都是一个奇迹。 相信看到了您在三国擂台赛上一系列的精彩表演,有这种想法的人绝不会是一位两位。 这不,刚才还有一位小朋友在问,您是怎么把棋下得这么好的?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的秘密武器,能不能在这里向广大棋迷朋友们透lou一点,让大家也能得到些好处?”黄妙龄是现炒现卖,转手就把刚刚收集到的问题转了过去。
“秘密武器?呵呵,这个问题问的很有意思,古往今来,有许多的围棋名家都曾经对这个问题进行过论述,但向来是各抒已见,各有各的道理。 我不知道这位小朋友所说好的标准是什么?如果说是做为业余爱好,那么秘密武器可以说是一大堆。 例如学习名家高手的对局,多做死活题,研究使用一些不常用的定式,多和比自已水平高一些的棋手对局等等。 诸如此类,可谓数不胜数。 假若棋迷朋友们地目标就是如此,那么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王子明笑着答道。
“这些其实大多数的棋迷朋友们也都知道,不过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得到的答案。 事实上,他们想要知道的是您是如何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的,而且,这也是我们这些职业棋手非常想要知道的问题。 大家说。 对不对?”黄妙龄面向观众问道。
“对!”棋迷们一起大声应和道。
“呵,如果真是这样。 那我地答案可能会让大家失望了。 因为从古至今,无论是谁若想要在某个领域达到相当高度,除了下苦功夫之外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在这里,聪不聪明等等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承受在修习过程中所要经历地苦与累,天赋可以使一个人在这个过程中过得轻松一些。 但却无法跳过这一环节。 已经有太多的实例证明,一个正常智力的人只要接受刻苦训练,那么他的实力达到职业六七段的水平非常正常。 只不过知易行难,真正能完成这种训练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会有很多人说围棋是易学难精。
至于要想达到更高一个层次,除了这些基本的条件之外还远远不够。
如果只是将围棋视为一种熟练工种,那么系统而严格地训练可以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造就出许多水平很高的棋手,这些棋手几乎象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共同的特点就是基本功扎实,计算准确,官子精细,中盘战斗力强,能够在各种比赛中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但那却只能称之为匠人。 因为在这些棋手的对局当中,人们所见到的仅仅是对局双方对于围棋各项技术掌握熟练程度地较量。 换句话说,大家看到的是技,而不是道,而若是不把对围棋的认识提高到‘道’的高度,则一位棋手永远不可能成为顶尖的高手。 这么说或许有些太过偏激,但大家可以仔细想一下,凡是可以在围棋史上以个人实力留下脚印的高手,哪一位不是独具风格、对于围棋有着属于他个人地独特见解?
所以,如果有谁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高手。 除了肯于吃苦外。 还必须能自始至终地坚持对围棋艺术的追求,重视胜负。 却又能跳出胜负之外去寻找围棋本质的存在。
当然,这些只是针对那些想要在围棋领域有一番作为的朋友说的,至于大多数朋友,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大可以将之视为解烦消愁,以棋会友,活跃智力的游戏,所谓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忘忧清乐,乐在其中。 ”王子明想了想答道。
“呵,王先生对于围棋的理解果然与众不同。 对了刚才您也提到了棋手棋风特点的问题,不知道您对自已棋艺的评价是什么呢?”黄妙龄问道,这一次是她自已地问题。
“嗯......,这个不太好说。 所谓医不自医,最不了解自已地,也许就是自已。 ”王子明笑而不答。
“这还保密呀?呵呵,还有一句话,说如果有谁最了解一个人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地对手,王先生既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么讲问宫本先生,您的看法是怎样的呢?”黄妙龄转而又将话筒伸向宫本武雄。
“呵,对我而言,和王先生下棋就象是和一个影子在作战,我可以清清楚楚地能看到他的存在,但等真的动手去抓住时,却发现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 ”宫本武雄话中有话地笑着答道。
“哦?您能不能进一步解释一下?”黄妙龄不解地问道。
“以前日本本格派棋手的棋,布局结束就能看到终局时的影子,而本局最强烈的印象就是王先生的气势在气势恢宏,敢于转换,令人眼花缭乱,象最初放弃右下角六十目的大空选择打劫,后又出人意料地把六十多目的大龙放生,在我每一次感觉抓到了机会的时刻,王先生都能轻松地闪过,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中渐渐失去目标,最终导致全盘崩溃。 说实话,这盘棋下到最后,我已经完全晕头转向了。 ”宫本武雄苦笑道。
“呵,宫本先生谈到了对于本局的看法,刚才也有棋迷朋友想问您是什么时候感到这盘棋稳赢,这是个很具体的问题,您该不会再保守了吧?”黄妙龄笑着问道。
“呵,我是实话实说,并不存在保守的问题。 说到这盘棋,赛前我也没想能下成这个样子,实战的结果应该说是势成骑虎吧。 死死抱住已得的东西,既没有意思,也抱不住。 本局并非不转换就输了怎么的,而是每一次转换都使优势更加稳固或者扩大,特别是当初黑被除数白棋在右下拔花好像实地损失很大,但黑棋的潜力和攻势非常大,所以才会发展成白棋不惜代价再将上边的蜂mi煤一招招地拔回,造成中央大棋愤死。 下一步,白棋提回后,如果上边一带白棋都成实空的话,黑棋也看不清楚,所以又形成一个转换,黑棋拔花,让白大龙逃出。 至于最后,白棋不拼,大龙死不了,但棋也赢不了。 所以,对于这盘棋来说,牢牢地掌控着棋势的走向,让白棋一直没什么空,不给对手双方都看不清的拼命机会,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子明用手点指着大棋盘讲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