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局面下,大多数的棋手都会反复地判断全局的目数,再决定如何压缩定型黑棋模样和收官,就是因为不同棋手对于如何保持领先地位有着不同的看法,所以才会产生不同的意见。
就在研究中的众人分成两派,为了白棋到底是小尖侵削,以微弱的优势进入官子战,还是小飞深入以求得到更大的优势呢而讨论时,白棋石破天惊的一手传到了房间之内。
既不是稳妥的小尖,也不是略有风险的小飞,而是右边二路的点入!王子明放出了深水炸弹。
“我的天啊!这个中国人的脑子怎么长的?这哪里是感到优势时的下法,简直是局面大差时候的拼命!”宫崎五段难以置信地叫道。
的确,中腹的小飞侵入尚且有被分断硬吃的危险,现在白棋点在二路,这已经不是有没有危险的问题了,而是自已主动站到了悬崖边上。
这里是黑棋唯一的宝库,桑原秀吉之所以还能坚持着战斗kao的就是这块大空,白棋的这一步棋等于把黑棋逼进了死胡同,不用想也知道,连小飞侵入成功都意味着败局已定,那么现在对方要在这里生根发芽,黑棋怎么可能接受?不拼命才是怪事呢。
“吃掉他!没想到白棋自已把机会送上来了。 我还一直担他会小尖慢慢来,桑原君的棋不以官子见长。 要真是磨起官子,黑棋获胜地希望就太渺茫了。 ”川本六段激动地大声说道,不知不觉中,在他的潜意识当中已经把王子明当作了上手。
“呵,想不吃也不行呀。 ”小林芳美也笑着说道。这一手棋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完全超出常理之外,可以说极其冒险。 甚至能够称之为无理,对于一心想挑起纠纷的桑原秀吉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了。
“感觉有些怪怪的。 按理中国棋手没必要这么拼命的吧。 侵入这么深,会不会看到了些什么?”沉稳的宫崎五段顾虑重重地问道。
“哈,宫崎君,你想得恐怕是太多了,也许是桑原君的斗志使得对手失去了平常心,总之,在这种地方我们要相信桑原君地力量。 ”川本六段说道。 黑棋的大空之中,只有孤单单地两颗白子,一眼之下,很难看出明显的生路,正是棋手发挥计算力的时候。
对于这一招棋,桑原秀吉慎重地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行冲击上边白棋:由于刚才的尖过于强硬,使得黑棋的封锁线有一道缝隙。 桑原秀吉不想在右边的最后决战时发生意外。
早有准备的王子明应对非常简明,对方攻一招,他就应一手,老老实实地把两只眼摆了出来,活地虽然不大,但却是清清楚楚。 毫无问题。
转而先手把右上角定型之后,黑棋终于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右下边二路弯下,终于,桑原秀吉发起了最后的进攻,正所谓,沙锅捣蒜,输赢就看这一锤子的了。
面对对方最强猛烈的攻势,王子明并不紧张,按照早就看好的计划。 白棋四路横跳。 同二路的那粒白子一起做了个猴子脸,轻松得就象在林间散步般地从容镇定。 丝毫没有正在被人强攻的自觉。
黑棋攻击的第一手大家都没有意见,因为无论是尖断,跳断还是如实战中地尖断都差不太多,总之,只要不让这颗子和右下连上就可以了,但第二手棋就产生了分歧。
“从二路搜根,不给白棋边上的眼位。 ”这是川本六段的意见。
“从五路点,阻止白棋向中间找眼。 ”这是宫崎五段的意见。
激论的讨论之后两种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两位年轻棋手目光转向前辈棋手:对于如何攻击吃棋,小林芳美是绝对的权威。
“黑棋怕是马上就要不行了。 ”沉默不语半晌之后,面色沉重地说出了结论。
“啊!小林老师,这块棋已经吃不住了吗?”年轻棋手大惊失色地问道,小林芳美不是位是轻易发表看法的老练棋手,如果没有看到什么,是不会随随便便就作出这么明确的评论。
“是啊。 对于右下角的黑势,咱们原先估算得太乐观了。 的确,相对于边上的三颗白子,这块黑棋算得上是很厚实,但假如照川本君的想法点在二路搜根,白棋就地作活非常困难,但此时他要转身从中腹飞入你怎么应对?从中间分断是不可能的,白子只要和右边三子联络上,那么就会和右下黑棋形成对攻,借着收气,作活是不用费吹灰之力;而不让它和三颗子连上,那么这颗白子只要往右边黑空里钻就是了,白棋的损失不过是右下角的一个仙鹤大伸腿八目,而中腹黑棋地损失二十目也打挡不住,净亏四目以上,所以这种攻击方法是不行地。
至于从五路点,的确是防住了中腹地飞入,可白棋三路一飞,就可以在边上围出来个小堡垒,已经初具活形,以对方在上边攻防中展现出来的治孤实力,吃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
小林芳美轻轻摇着头说道。
“难道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几位年轻的棋手充满期待地望着前辈。
“呵,不要这么看我,我又不是魔法师。 硬吃这几个子方法虽然还有,可问题在于黑棋不仅要吃住,而且还得要是大吃,否则的话差距只能更大,这就没办法解决了。
为今之计,黑棋大概也只能从五路点整体硬吃,尽管希望不大,但也只能期待着对方走出错招来吧。 ”小林芳美苦笑着说道,人力有时而穷,超一流棋手一样也会有算不清的地方。
王子明的三颗白子,看起来就像是孤单的雏鸟,在黑棋的鹰爪之下岌岌可危,但实际上危机却在攻击一方,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