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时期,三千神魔身死演化诸天万界,强盛一时的上古巫妖王庭被诸多圣人联手覆灭,开创仙古纪元,历经上古、中古两大时代,仙道文明衍生极致,由盛转衰,各教彼此争斗不休,征伐不断,诸多宗派传承几近断绝,直至中古末期,三皇把持社稷神器,建立人道无上皇朝,皇道统御天下,教化万民。
五帝末期,宗派祸乱天下,各诸侯趁机分地割据,大小诸侯国几近上千,各朝帝君远交近攻,合纵连横,近乎半个纪元的战火,七个最强大的诸侯国展露头角,其余诸侯无不称臣,七国建立王朝,镇压天下。
大秦王朝
京都,一座座宏伟的建筑群,绵延无尽;城内每隔半里,设一处角楼,配备帝国重器破神弩,血色的弩弓犹如死神之眼一般,在无尽高空巡视整个京都,所有角楼纵横交错被编成一张大网,将整个京都网罗在内。
京都西北,一条完全由青石砖铺成的大道,每一块石砖就像是先前测量好的,刚刚长九尺五寸,宽三尺三寸;石道的尽头,一座宏伟的府殿坐落于此,仿佛一只巨兽一样,孤单的趴在地上,周围连一座其余的建筑都没有,远远望去,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气迎面扑来,炎炎夏日都是冷森森的。
门口两只白玉狴犴雕像左右肃立,正门一块八尺匾额,上书“宗人府”三个大字,铁笔银钩,一股锋锐的气息从字上透出,暗红色的墨汁仿佛淌滴的鲜血,杀气十足。
“咳咳咳……”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传来,宗人府地牢内,一名身穿蟒袍,腰缠紫玉绶带的少年趴在地上,随着咳嗽声,嘴角还带有丝丝血渍,少年背部一道道血痕透过蟒袍不停往外渗,将少年后背染的一片模糊。
“这八皇子还真是凶狠,居然将五皇子的丹田给废了,也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八皇子。”年轻的狱卒看着牢内的少年低声叹道。
“小子,你不想活了吗,这皇室的事情是你我可以乱说的吗,皇室无小事,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想死都难。”
一旁的老狱卒听到年轻狱卒低声嘟囔,赶忙呵斥道,在这宗人府呆久了,见到的事多了,经验也就比别人丰富了些。
“是,是李叔,是我多嘴了,多谢李叔提点。”
赢易抬头看了眼两人,冷声一笑,毫不在意,两人以为自己的声音够低,却没想到还是被赢易听到了。
少年名为赢易,大秦帝君的第八个儿子,不过却是庶出,其母是宫内一位低位嫔妃,地位算是较低等的了,不过母凭子贵,虽然地位低但宫内却也没人敢轻易欺辱,毕竟地位再低也是秦帝亲封幕嫔,帝国八皇子的母亲。
“赢鹏宇,这次只是废了你丹田,想来这点小伤你母妃一定会为你治好的,不过下一次,就不止是废掉你的武道修为,狼虽凶狠,但也要看对手是谁。”赢易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随后迅速恢复平静。
大秦帝君子嗣近百,共有三十六位皇子,这帝位争夺也十分激烈,因此宫内争斗频繁发生,虽然没人敢下杀手,但小伤成旧疾,一些皇子甚至会下狠手废掉对手的武道根基,在这个武道昌盛的世界,想要登上帝位,想要获得显赫的地位,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根本,废掉武道根基,不亚于灭绝希望。
赢易知道自己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所以想要在这血腥的宫斗中活下去,只有足够的狠,像狼一样的凶残,才能将别人打怕,让这些人轻易不敢惹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熬到出宫建府,到时候才是苦尽甘来的时候。
“快了,快了,再等三年,再等三年我就满十六岁了,到时候出宫建府,我才能有潜龙升渊的机会,到时候所有轻看我们母子的人,都会付出代价的。”想到这些年的生活,以赢易的心性都忍不住滴下泪水。
赢易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家族的女子,有幸被秦帝宠爱,诞下赢易,因此赢易外界并无母系宗族的力量,大秦帝君子嗣众多,根本不会过多关注一个庶出子,因此两人在宫内的地位颇为尴尬,其他皇子为了减少帝位的竞争对手,多次向赢易下暗手,赢易知道想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就必须比别人狠,只有让他们畏惧自己,害怕自己,才能活下去。
……
感觉身上的疼痛轻了一点后,赢易慢慢盘膝坐起,准备运功疗伤。
宗人府掌管皇室宗法,任何获罪的皇室成员,都会被送进宗人府受刑,这次赢易直接废掉赢鹏宇的丹田,虽说宫内有可以治疗丹田的灵药,赢鹏宇不至于武道尽废,但出手如此狠辣,按宗规律法,还得禁半年,每日刑三十六鞭。
宗人府的刑具,都是神兵司特制的,比起外面衙门的刑具不可同日而语,行刑的长鞭名为破真鞭,一鞭下去能将武者体表真气彻底抽散,何况行刑时还要将受刑者体内真气尽数封闭,因此鞭鞭到肉,不能用真气抵挡,体质孱弱的人甚至会被打死。
略微休息会,赢易开始将气海内的真气随着经脉传输到后背,一股清凉的舒适感从鞭痕上传来,原先火辣辣的背部就像是涂上一层雪花膏一样,赢易背上的伤口一阵抽搐,一股股黑色的血浆被逼了出来,这些都是受刑时积聚的淤血,阻碍身上气血流通,要是不赶快处置就会恶化,到时候经脉萎缩,就是再好的药都救不过来。
半个时辰后,周易脸上全是汗珠,吐出一口黑血后,原先苍白的面色恢复一丝红润,背后的黑血将蟒袍染黑一片,赢易体内真气一震,附着在蟒袍上的血痂大片脱落。
“呼……”
“这些年,虽说在宗人府受了不少苦头,但这身体恢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第一次足足躺了三天才起身,还要借助宗人府的药物才能恢复,现在不足半个时辰,伤势已经好了一大半,赶明天行刑时应该能恢复了,这刑罚对别人来说犹如洪水猛兽,对我来说却是一种磨砺。”
“以前虽说和他们争斗,总会留一丝余地,这次将赢鹏宇丹田直接给废了,他母妃慧妃可是不弱于贵妃的存在,据说上面还有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此次会如何处置我。”
想到这里,赢易不禁叹了口气,这次对赢鹏宇下重手,虽然震慑住一些有心人,但同样为自己惹上不小的麻烦。
……
宗人府内殿,一名黑色官袍的男子手里捧着一盏茶,茶杯中飘着几缕嫩绿叶子,反而使茶水无比清澈,露出袖袍的双手无比白皙,甚至比婴孩的手掌还要白嫩,一点也不像是男子的双手,反而更像未出阁的女子一样。
黑袍男子将茶水一饮而尽,看了眼下方,底下的官员若有所感,立即上前开口说道:“大人,此次八皇子居然下如此重手,按宗律应当废除武道修为,圈禁囚龙窟,大人以为然否。”
“秦守一,你在这宗内府内多少年了?”黑袍男子放下茶杯,并未应答秦守一的问题,而是反问了秦守一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这……这,下官在建武四年进入宗人府,今年是建武十四年,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啊……也不短了,十年你就能升任左宗人,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秦守一满脸大汗,答起话也是磕磕绊绊,声音不停颤抖。
“秦守一,这宗人府是管理皇室宗法的地方,不是外面那些衙门,外人想要插手进来,只能是断了他的爪子;你要知道你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那是皇恩浩荡,宗令垂青,不是哪个贵人扶你上来的,要是真想不通这点,明天就去递辞帖吧。”
“是,是,大人,下官懂了,下官懂了。”
秦守一瘫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手心的汗水在石板上印出两道水印,宗人府的辞帖,并不是辞官归隐,而是递帖自裁,宗人府中事关皇室机密,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懂了就好,宫内的争斗不是你我能插手的,小心到时候连累自身宗族,有些事是不能碰的,想要在京都做官,一定要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黑袍男子说完,将已经空了的茶杯再次端起。
“是,大人,多谢大人提点,下官铭记于心,这就告退。”
走出殿门,秦守一甩了甩衣袖,雨点般的汗水落到大理石面上,很快就被蒸干,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内殿,快步走出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