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断闪烁的油表。
凌夏背脊心被汗水打湿,颤巍巍的开口询问道:“什,什么脏东西?”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身旁晕倒的小徐,羡慕两字他都说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前面的路不好走,我们换路走吧。”
时染当然也看到了闪烁红光的油表,沉吟片刻指着旁边一个岔路说道。
此时的车速已经堪比乌龟,凌夏勉强表现的镇定。
“走那条路我们就直接回城里了,去不了浣花溪……”
时染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似乎在思考,凌夏被盯得额头又沁出些许细密的冷汗。
“那不行,回去的路更不好走。”
凌夏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向前开。
这时。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近,似乎是有几辆车停在路边,更看见几个人围在车边,有站有坐,好像在争吵着什么。
装晕的小徐也不装了,他惊讶的说道:“前面居然有人,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发生什么了吧?”
“顺便看看能不能借点油。”
凌夏瞄了一眼时染,见她没发表意见。
“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时染的视线已经从凌夏后脑勺挪到了前面几人的身上。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原本龟速的车辆“空空”两声怪响后,固执的原地停下闹脾气了。
离得近了,这才发现这里一共是六个人。
两男三女还有一个小女孩,好像是出现了追尾,三辆车停在马路边已经被撞的面目全非。
这几个人身上也有不少伤,但好在都还活着。
就在这时。
远处警笛声破空而来,先闻其声未见其车。
听到这个声音,反倒是让凌夏几人稍微安心不少。
下车一看。
其中两个男人还在激动的争执着,
一个说如果他不开远光灯的话他也不可能看不清路撞到前面的车,他应该全责。
一个则是说,明明才下过雨还有大雾不好开车还开那么快,急着投胎也不用拉别人垫背。
小女孩似乎是被吓惨了,一直在哭,额头上还贴着白蓝相间的退烧贴,她的妈妈面上满是焦急。
一个女人在拉偏架拱火。
还有一个女人蹲在路边额头上一大个血窟窿,她的面色惨白,很难受的样子。
不过还能保持清醒应该是不致命。
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心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能受伤应该都是活人不是阿飘。
“你们快别吵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叫警察和救护车啊,你们打电话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到?”
小徐明知故问,假做关心。
该说不说小徐还是很有职业病的,他的视线不断的往车辆上看,估计是在评估事故能不能走保险。
拉偏架的女人说道:“已经打过电话了,说是马上到。”
小徐激动的搓手,对着凌夏说道:“兄弟,这下我们有救了,等警察来了,我们就跟警察走。”
凌夏下意识的往不远处的车辆望去。
心中有些犹豫。
这一看不要紧,正要松口气。
却见时染居然也下车了,正在朝着他们招手。
看起来居然一丝的焦急,想到之前时染对那个阿飘做的必定是有几分动西,心下又开始升起恐惧。
想着快点把油的事情解决,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
才上前就听到时染那细软的声音幽幽的从风中传来,“回来,回来,你们快回来啊……”
“兄弟,你们在看什么啊?”
原本在争吵的两位男子突然好奇发问,只是声音说不出的诡异。
凌夏下意识的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流血狰狞的眸子,吓得一激灵连连后退。
却被身后的坚硬的冰块绊了一下,他一个失重眼看着就要摔倒,惊慌之下转头扑在了身后的车子上……
对突然的变故,小徐有些发蒙。
见凌夏趴在车上半天没有反应,有些担心的上前,“凌助理?”
凌夏一把抓住小徐的手,十分用力。
他瞪大眼睛,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这样反常的反应,把小徐吓得不轻,“怎,怎么了?”
任凭他怎么问,凌夏都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车窗眼中满是血丝眼神惊恐。
顺着望过去。
这一看,小徐整个人都僵住了。
车里居然躺着两个人,驾驶座上的男人此时歪歪扭扭的躺在那里,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长相。
但副驾驶此刻宛如连体婴一样粘连在一起可不就是刚刚抱着孩子哄的女人吗?
血腥味浓郁到让鼻尖发酸。
凌夏牙齿打颤,看向小徐,此刻小徐脸上青白一片,握着他的手都在抖。
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的警笛声已经停止了,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时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们身边,她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抬手拍了拍凌夏的肩膀,轻声询问,“站在这里做什么,外面这么冷,我们回车上吧,车里暖和些。”
她唇角带着安抚的笑,像是哄小孩似得。
“我们快点回去吧,这里怪冷的。”
感受着掌心的冰凉,凌夏有些疑惑。
就算现在气温很低,但人真的会有低到冰手的体温吗?
正想着,他回头去看就见原本还在争执的两个扯住居然激动的就要动手了,拉偏架的女人还在不断的拱火。
伴随着小女孩难受的哭声和女人低声哄的声音,此刻只觉得诡异。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想和阿飘借油就忍不住打了冷颤。
身后的声音还在吵。
“行行行,我懒得和你吵,我们就让那边的两个小兄弟来评评理,看看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另一个声音说:“你以为我想和你吵?喂!你们两个别往前走了,说说看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拉偏架的女人一看倒是讥诮道:“从刚刚他们就奇奇怪怪的,谁知道是不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牵着他呢,那手握空气的样子真恐怖!”
他们之间大概隔着有四五米的距离,却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女人话语中的重点。
握着空气?
此刻凌夏只觉得时染的手散发着寒气,快要把他的手冻掉了。
忽的,另一手也被一把抓住。
就算隔着厚厚衣服,他还是感觉到了女人手上的寒气。
“求求你们,我妹妹发高烧要病死了,他们还在吵!帮帮我们吧!”
女人模样诚恳,那张青白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头发和血混在一起仿佛已经可以看到粉白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