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香实在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魔教四大堂主以及一干轰轰烈烈的魔教徒众,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一哄而上的造了魔教的反。
共襄的阴毒加上于飞柏的深谋远虑,几乎在魔教所向无敌。恒安终究还是太着急了些,根基未稳便想的谋权篡位,实在是太欠考量。
于飞柏准备这场变乱已经很久了,在这紧急关头将自己暗暗储备的那些神秘力量拉了出来,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兄弟绯越。绯越连同铁斐二人从正面攻打已经被恒安占据了的总坛八角楼,气势凶猛异常势如破竹。
恒安最是阴毒万分,饶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是个武学天才。不光偷学到了化尸功,而且还修炼成了一名从来没有公开过身份的毒师。在他的名下汇集了一股子专门由毒师组成的暗月组织,毒雾,毒气,毒飞镖……无所不用极其。绯越饶是英勇无比也没有攻下总坛八角楼,最后双方竟然成了掎角之势。
于飞柏的另一路人马,虽然人数不过百人,却是一个个选拔上来的精英。由于飞柏亲自带着,还有共襄,赐香连同那个惯于会用机关暗术的梁琼,一起从阴塚的一个入口来到了地下。
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湿漉漉的岩壁,参合着渗入地下水中的尸臭味,令人作呕。
“等等,”共襄一把拉住了赐香的手臂,其余的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即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于飞柏也实在受不了共襄的矫情。
“香儿,”共襄拿出帕子擦着赐香额头上的汗,他的帕子上带着一股特殊的清香味,这样一来,之前赐香心口的那股子烦闷竟然好受多了。
“共襄?”赐香觉察出共襄的帕子上面有问题。
共襄嘟着唇比了一个唇语,让她安静,随即又拿出一个竹木筒笑道:“香儿,喝点儿水,不要太累了,咱们慢慢走。“
他此话一出,身边的于飞柏和梁琼脸都绿了。这不是游山玩儿水好不好,上面的战乱已经如火如荼,他们这两个却是一路上卿卿我我磨磨蹭蹭,实在是令人着恼。
“香儿,怎的袖子上沾了灰尘?”共襄缓缓弯下腰替赐香整理了一下衣袖。
“共襄可不可以不要这夸张?”赐香脸色绯红,压低了声音提醒。共襄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光是令她受宠若惊,主要是肉麻的很。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实在是令人羞愧。
“香儿,你累不累?饿不饿?冷不冷?”共襄拿着火把凑到赐香的身边关切的看着她,虽然有些拿乔作样,那茶色眸子中的关切却是万分真切的。
“咳咳咳……”于飞柏实在受不了,“共襄公子和赐香大师,我们能否尽快赶路?”
“哎!于兄,”共襄拍了拍衣袖笑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气。”
梁琼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莫非共襄公子在消遣我们不成?”
“呵呵呵……怎么会呢?”共襄将火把交给一个魔教弟子,随即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这条道我已经走了很多次了,决计是不会错了。你们想……我在魔教游玩儿这几次,你们可曾抓到过我?”
游玩?赐香抿着唇微微一笑,暗道好个不要脸的家伙,分明是去魔教偷东西,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于飞柏果然脸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虽然他拿到了进入蛮境的钥匙,但是要想找到通向教主地下密室的道路还真的需要这个不着调的共襄帮忙才行。加上此人确实具有雄才大略,只是稍稍将他的兵力做了重新的分配,便将地面上的僵局瞬间扭转了过来。
如果能借助此人的力量将魔教教主抓获,自己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了这魔教真正的主人。还有……夜酒酒……也是他的。
“共襄公子所言极是,”于飞柏的脸色缓和几分,责怪的看了一眼几乎要气疯了的梁琼道,“只是危兵战凶,还请共襄公子多担待些。”
“好说,好说,”共襄突然抬手指着前面的一道石墙笑道,“你看看你们着什么急?那便就是入口了,将那钥匙准备好了。”
于飞柏忙命人将火把凑了过去,迎面一堵丈许高的石墙赫然而立。石墙上镂刻着诡异的花纹,同黑陶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图案上的女子身影如同真人般大小,随着地下河波光流转的倒映,更显出了卓然风姿。
共襄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深邃的表情,一边的赐香看得分明,不禁心生一点儿嫉妒。她也不知道什么要嫉妒,向来这些日子共襄只对她百般的看顾温柔,她也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不想共襄心中再有他人?但是自己这样的想法真的好奇怪!
“共襄……这女子莫非是你的心上人?”赐香小心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否则你怎么老喜欢动不动来魔教捣乱?那领过来,姐姐帮你把把关如何?”
共襄猛地转过头表情古怪至极,随即沉下了脸:“香儿休得胡说八道!不然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赐香吃吃笑着,刚要再打趣几句缓解一下这地下黑暗环境中的压抑之感,却不想共襄将自己的手一拉沉声道:“快走!!跟上去!!”
梁琼不愧是精通机关术的高人,几下子便找到了安放钥匙的所在。地下似乎传来不明所以的机械咆哮,带着阵阵颤动,整个石墙轰然向两边从中裂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缝隙那边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面对这样的黑暗人人都会生出些恐惧。于飞柏命令两个魔教弟子打头走进去探路,倒也没什么变故出现。他转身看着共襄笑道:“共襄公子请!!赐香大师且留在后面吧,这地下古怪得很,莫不要吓坏了赐香大师。”
赐香何尝不明白于飞柏的心思,他对共襄忌惮得很,此举是要将自己做了人质锁在后面。
“于堂主想的周到,”共襄不以为意,轻摇着折扇随在于飞柏身后,也没有看向赐香。
赐香暗暗骂道,果然是个狠心的。不过这几日共襄卖力的教了自己几招防身之术,对付身边的两个魔教弟子应该不成问题。
她扫了一眼那个身材略微瘦小的一个,冲他莞尔一笑。那纯情少年果然招架不住,一个踉跄差点儿被脚下的石块儿绊倒。
赐香一阵郁闷,扯了扯身上的衣袖,不禁萌发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兴许长的好看的女子,真的不需要修行什么本领?这一颦一笑便是杀人的利器,不禁又想起了凌云峰顶,自己拼命的炼制丹药,自己的庶妹端木烟雪拼命的打扮妆容。
她自顾自思索着乱七八糟的前尘往事,被前后魔教的弟子簇拥着挤过了石墙的缝隙。刚站定了试图要找到共襄的声音,却听得一阵尖锐的声音袭来,一大片铺天盖地的金属暗器准确无误的将于飞柏手下举着的火把全部削断。
“抓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黑暗中传来于飞柏略有些慌乱的声音。
身边的人流涌动,赐香登时慌了。刚被人群撞得东倒西歪无法自处,只觉得胳膊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共襄身上特有的白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赐香登时心安了许多。
“别怕,是我,”共襄低哑的声音传来,却引得身边魔教子弟迅速围堵过来。
赐香不禁苦笑,好得也与共襄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危险,难不成自己连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吗?他倒是多事,这下子好了,引来了魔教子弟的围堵。不过心头却是带着一些欣慰,他终究是在乎自己的,担心自己害怕才不得已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共襄似乎也不愿意在此处多做纠缠,敛了声息,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插跳跃。他轻功甚好,此时又是夺命时刻,自是将一身的本领发挥到了极处。
赐香紧紧勾着共襄的颈项,尽量让自己紧贴着那冷硬的怀抱。她甚至在这黑暗凶险的环境中,还能清晰地聆听到共襄心脏强有力的轰鸣。这决计是整个大陆世界最厉害的一颗心脏,七窍玲珑又豪气满天。
不知飞奔了多久,好在共襄对这里环境的熟悉到了令人惊诧的地步。几乎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他要去的方向,等于飞柏等人醒悟过来,重新点燃了火把,共襄带着赐香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赐香聆听着耳边的风声刮过,再睁开眼来,却是将共襄那张大汗淋漓的俊美的脸看了个真切。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队魔教弟子,一个个擎着火把将四周的空间照得通明。竟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再看向抱着自己的共襄。外袍已经自肩膀两处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汗湿,散发着淡淡的莹然珠光。发梢的一滴汗珠顺着锁骨滑落过微露的胸膛,定格在上面的一处不易察觉的刀痕上。
赐香一时间看的痴了,逃命的样子都这么美?
“我说,”共襄将她轻轻放在了地上,甩了甩酸麻的胳膊,“香儿你若是想好好欣赏本公子,咱们不防另外选一个日子,现如今且让本公子先缓缓。”
“少主!!”为首的一个魔教子弟率众跪了下来行礼。
赐香更是大吃一惊,这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丹王谷闲散公子,南昭陶家的家臣,什么时候成了魔教弟子的少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