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香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处在懊悔自责中,大部分自责的时光蹉跎在了自己的蠢笨上。她此番抱着脑袋坐在榻上的模样,令共襄看着不禁生出几分怜惜,叹了口气。他抬起了手臂轻轻搭在了赐香的肩头安抚道:“不必这么自责,你生性纯良,天生愚蠢……”
“嗯?”赐香眨巴着眼睛转过头,怒目而视。
“罢了,”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凛,看着窗外的桃花灼灼,“那厮既然将你骗到此处,想必也是安了一番心思。不过再怎么样,你是一个七品丹师,他困住你让你为他解毒,也许以后还会想法子将你扣在魔教中。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决计不会杀你的。”
“共襄……”赐香眼眸中掠过一抹神采,“你有办法了?快说说这一次有什么阴谋诡计?”
“啧!何故说得这般难听?”共襄唇角微翘,涌起一抹宠溺万分的笑容,“香儿,且不要这般难过,待哥哥我一个个收拾他们替你出气何如?”
赐香看着共襄眼眸中的温柔,突然楞住了。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他的戏谑,他的阴险毒辣,但是这般的温柔却是难以常见的。只是最近这奇妙的温柔竟然是越来越多了些!
共襄看了一眼赐香眼眸中的诧异,咳嗽了一声将手臂松开,轻点着桌面,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平淡:“魔教虽然不杀你,但是困住你倒也不是难事。这股子势力远没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所以单凭咱们两个人着实悬得很。”
赐香不知道为何,看着共襄收回了手臂,竟然有点儿小小的失落,尴尬的也咳嗽了一声问道:“那该如何?逃也逃不出去,打又打不……哎对了,共襄你武功那么好,不如抢了枭冷和曼陀罗花,咱们三个逃吧?”
共襄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香儿,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不是胡话?”
赐香脸色一红垂下了头,也是啊。魔教武功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打一个两个高手共襄决计不是问题,可是若对付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的车轮攻击。十个共襄也不够魔教消遣的,更何况还要带上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她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毒师。
“那该如何是好?”赐香脸色有些发白。
“借刀,”共襄唇角的笑容分外迷人。
“借刀?”赐香不禁一愣。
“怎么借?借谁的?”
共襄将赐香腰间刻着公仪恪名字的玉牌轻轻摘了下来,对着阳光照了照,抬起修长的指头轻弹了一下笑道:“公仪恪果然好用,送了出去的东西,那个于飞柏竟然亲自派人送了回来。啧啧……好用。”
赐香身子瞬间升腾起一股恶寒:“公仪家……还是别招惹了吧?”
共襄脸色一沉别过脸看着她红透了的脸:“心疼了?”
“说什么啊?哪有?那个混账……”
“这就对了,”共襄脸色缓了几分,“既然他那么混账,咱们借他的刀来用用何如。”
“呵呵……公仪恪那样精明的人哪里肯给咱们这等小民借来借去的?况且拜你所赐,他此时正在燕都受罚呢。”
共襄茶色眸子微暗看着赐香,样子专注至极:“香儿,你难道真的没有觉察出公仪家的长公子对你用情之深?”
赐香脸色一红,猛然想起了那一个公仪恪赐给她的莫名其妙的吻,令她恐惧万分屈辱万分。随即脸色一冷:“公仪恪那个混账才不会管咱们的死活,一个不相干的人,惹他做什么?况且共襄公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怎会……”
共襄接过她的话头蛮有深意的笑道:“他那样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一样的存在根本不会在意你这样的傻丫头是不是?呵呵……现如今除了他的上阳影卫我还真找不出能和魔教抗衡的力量来,香儿你说他会不会得知了你的消息后赶来救你呢?”
“共襄想别的法子吧,我不想再说他了……”
共襄却是审视的盯着赐香有些慌乱的脸,心头一沉莫非她对那公仪恪真的动了情?不禁冷冷笑道:“香儿我们且拭目以待!”
“可为什么是公仪恪的上阳影卫?烈王的兵就在魔教附近,也可以借来用用啊!”
“不行,”共襄笑道,“那小子太奸猾,只可以共享福不可以共患难。”
赐香白了他一眼:“那你还和他关系那么的好?”
共襄也不反驳,满是深意的笑了笑,看着她娇艳的脸颊。女人毕竟是女人,怎么能懂得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和生死博弈呢?这个世界,谁又能和谁做得了长久的朋友?
“好了!现如今情势紧急,你且按照我说的做。“
“不必了,”赐香拒绝道,“公仪家的人到此为止不招惹,不牵连,各走各的路。你刚才说的不可行,再想法子。”
她探手去扯共襄手中的玉牌,共襄虚晃了一下躲开。紧紧攥着手中的玉牌冷笑道:“不牵连?香儿你是怪我在河阳城帮了你吗?早知你这么白眼狼,我便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救你了。什么要和公仪家的撇开关系,枭冷不算公仪家的人吗?你就忍心看着自己救命恩人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呢?甘心沦落在魔教中?不过……我倒是忘记了……你本来喜欢男人,这魔教别的物产没有倒是盛产美男子。我看那个绯越很对你的脾胃。”
“共襄你究竟是怎么了?怎的现如今我听着满满的醋味儿?”赐香缓缓逼了过去,突然嗤的一笑,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共襄你不会是吃醋喜欢上我了吧?”
共襄没曾想赐香将那层本来很敏感的窗户纸在这样的情势下,哗的一声捅破了,让他措手不及。
“你你你……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我共襄向来……”
“看着我的眼睛,”赐香瞪着他,能让一贯从容的共襄这般慌张,着实开心得很。
“呵!”共襄到底还是心虚,避开了她的视线,“那个言归正传,从明日开始你在魔羽教主那边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还有死女人,你既然被困在了魔教,不想狠赚一笔?”
赐香一看他撇开了利用公仪恪的想法,倒也不好再与他胡搅蛮缠。自己向来是个爱财的女子,此番听了他话倒是双目发亮。
“你且过来,”共襄冲赐香勾了勾手指头。
赐香颠儿颠儿的奔了过去,共襄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眼见着赐香的脸上蕴满了万分惊喜。
“可记清楚了?”
赐香拼命点了点头,便要出去准备却被共襄喊住了脚步。
“丫头,只是有一桩你绝不能露陷儿。”
“哪一桩?”赐香不明所以。
共襄轻轻挽起了床榻上的纱幔微微笑道:“记得你我的身份,我可是你现如今身边第一宠男,你也要表现的好色起来。你若是如此,教主对你的猜疑也会越来越小。试问一个贪财好色的小女子对他根本就不构成威胁,明白吗?”
赐香面有难色:“这贪财便可,好色嘛……”她轻轻咬了咬唇,显得万般的为难,若是论骨子里的感觉。赐香还真觉得自己蛮好色的,只是这算不算人生中的污点?
“这个很简单,你只消得将那些送上门来的男子来者不拒,其他的交给我,”共襄摸了摸手指头,冷冷笑道 ,“论起宅斗来,呵!本公子也不会输给他人,保管省去了你的麻烦,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赐香狠狠揪了揪脸,这宅斗二字从一个大男人嘴巴里说出来,竟是这么的怪异。不过看看刚才那两个几乎被整得死去活来的少年,赐香相信在自己的后宅,这个混账照样可以横扫。
“嗯,交给你了!我这便去安排赚钱!!”
“等等,急什么,奴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共襄明媚的茶色眸子微挑,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赐香不禁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这眼神太过销魂了些,她捂着鼻子避了开去。
“从今往后,我要教你几招防身之术,省的每一次大难临头你老是拖我的后腿,”共襄虽然笑意款款,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确实带着十二分的认真,“我教你的主要是内功修为,你认真的参详,与你将来成为更高品级的丹师自是大有益处。”
赐香一愣,随即脸上收回了那抹戏谑,也变得郑重起来。大陆世界崇尚以武立国,各门各派自是规矩森严。其中最严厉的一条便是不能将本门武功传授给门外子弟,若是犯了这条规矩轻则被逐出师门,重则可能被师傅活活打死。
“共襄谢谢你的好意,我生来就笨得很,不适合学习什么内功修为……”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共襄接过了她的话头,“这是我自创的,无门无派,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这样还不成吗?”
赐香大惊失色,要知道在大陆世界的武林界,能自创门派武功功法的都是一代宗师。武功修为都达到了非常高的级别,但是像共襄这般年轻的宗师还没有出现过。
“怎么?不信我?”共襄脸色微冷,“你且放心,尽管你确实笨得够可以,只要你用心练个十年八年的兴许也能和剑九那样的人对战十个回合。”
赐香一阵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这个混账素来只占便宜不吃亏。既然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再者说来自己确实需要学几招防身之用。
“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共襄潇洒的仰靠在锦塌上,优雅地拈起了一边的葡萄塞进了嘴巴里。
赐香小心翼翼问道:“共襄那我们如何脱身?如果不借外力的话。”
共襄缓缓笑道:“自有妙计,从现在开始你主外,我主内,不出几天呵呵呵……去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