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幽冥界此时的天空泛着死气沉沉的黄色,依旧很昏暗,但是却影响不了星月的视线了。不过一会儿,一条滔天的黄色大河便出现在了星月和幽幽的眼中。
星月和手持灯笼的幽幽走到了河边,一樽半人高的黄色石碑出现在两人眼前,石碑上写着两个字,这两个字很古老,古老到星月也认不出,还好幽幽认得,她告诉星月,着两个字是:奈河。
奈河又名黄泉河,传说是死去的众生之血,滴落的众生之泪。
星月好奇的打望着着黄色的大河,河水如同尸水一般,泛着沉沉死气,一个又一个的气泡从河地冒出,在河面上破开,散发出黄色的死气。看向上游,哪里散发着燧古的气息,看向下游,哪里散发着永恒的气息。
随后,幽幽又带着星月往上游走了数里,而后,一座白玉石桥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中,石桥古拙,铭刻着道道纹路,彷如天的大道一般,神秘而玄奥。
走近了之后,星月又看到了一座半人高的白玉石碑立在桥头,星月看着石碑,前两个字同刚才看到的一样,于是开口说道:“这三个我认得,奈河桥。”幽幽看着星月,轻轻一嗤,便开口道:“如今的奈河桥上并没有孟婆。但是想要过那河桥,你必须要战胜七十二地煞守桥人。”
又要打,星月一脸的无奈,自己浑身浴血,本以为可以一路畅通,没想到还有什么守桥人一说。于是星月看着缓缓流淌,冒着死气的黄泉河,问道:“我们可以从黄泉河上空飞过去呀。”幽幽白了星月一眼,如同在看傻子一般。随后随手扔出一只黑色的轻羽。
只见轻羽飘飘忽忽的飞向了黄泉河,就在刚进入黄泉河范围的一瞬间,那原本轻飘飘的黑色羽毛如同一块石头一样,径直的掉进了黄泉河,直接地向河底沉去。“黄泉河上,天神葬骨,仙人不渡。”幽幽轻飘飘的话语传来。
星月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望向了奈河桥,哪里,是唯一的路。
想到这里,星月便明白了,自己已经无从选择。他的手修长如玉,而如今却沾满了血污,轻轻一挥,九十把战矛鱼叉一杆接着一杆飞起,散发着淡淡的琥珀神光,悬浮在星月的身边,上下沉浮,一股冲天的战意直冲云霄。
随后,星月便化作一了道琥珀色的流光,向着奈河石桥冲去。
这奈河石桥浑然一体,晶莹如玉,内有神光流转,不过十米来宽,却也坚不可摧。就在星月扑进石桥的那一刹那,七十二道血色神光冲天而降,一股血腥,杀伐的气息弥散开来。神光敛去,七十二个手持血色战戈,身骑血色战马的七十二地煞守桥人便出现了。
打量着这七十二个人,星月有骂娘的冲动,这七十二人没一个比他弱的,几乎和他同级。星月周身神光缭绕,方圆十米内,战兵沉浮,看着那七十二地煞守桥人,星月二话不说,直接欺身而上,杀向他们。
九十把战兵化为九十到神光向着那七十二人飞去,而星月也手持一柄战矛冲了进去,那七十二人也应声而动,高举血色战戈,浑身萦绕着冲天的杀气,向着星月杀来。
幽幽只是手持血红色灯笼,站立于桥头,看着星月在七十二人的围攻下左右冲突,眼中充满了笑意。
终于,在经历了一场血战之后,星月以神体半废为代价,将七十二地煞守桥人斩于马下。浑身浴血的星月强行支撑着不让神体破碎,在破碎的七十二具尸身中将血色战戈一把又一把的收集起来,转过身看着奈河桥头提着血色灯笼,抿嘴儿轻笑的幽幽,星月颇为无奈,“走吧。”说着便向着彼岸走去。
“哦。”幽幽轻声回答,然后提着灯笼,看了一眼满是碎肉和鲜血的奈河桥,白色的桥身和暗红色的血肉显得如此的分明,在那堆破碎的尸身血肉中,神级的威压依旧笼罩,不过血腥之气更为强盛。
星月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琥珀色神光,一步一个血色的脚印,向着彼岸,缓慢的走去。他一边治疗着自己身上的伤,一边看着身边比自己矮两三个头的小女孩幽幽,“你在笑什么?”
偷笑的幽幽听到星月的问话,立马变成一副严肃的样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星月,“我在笑吗?你一定是看错了。”星月很是无语的看着这个小女孩,摇了摇头,这个小女孩十分不简单,他一直怀疑自己遇到的恐怕都是她在捣鬼,可是一想到月泉老人,他相信月泉老人不会害他的,于是便继续跟着幽幽,向着苦海的方向走去。
过了那河桥,星月神体上的裂痕几乎消失了,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他受了重伤,不过内部的伤,却不是轻松就能愈合的。说来这冥界也着实奇怪,拦路的小兵也有神祇的实力,不过他们却没有不死的能力,从外表来看,就像是受人操控的傀儡一般,端的是怪异无比。
看着一望无垠的血色花朵,彼岸花,又名接引之花。星月和幽幽走在花丛之中,看着巴掌大小的彼岸花,缕缕馨香透人心脾。看着大片大片的花朵摇来晃去,星月甚是奇怪,这儿本来无风,为何话会摇摆。
星月也只是奇怪,并没有追问幽幽这是为什么。幽幽抬起小脑袋,悄悄的瞥了一眼星月,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她也没说什么,不过肯定有秘密。
这彼岸花开得到处都是,一望无垠的大地上,到处都是,鲜红如血的花朵无风自舞,端的是怪异非常。星月和幽幽两人走了不下七八个时辰了,可是还是没有走到尽头。星月终于忍不住了,停下来看着漂亮的小女孩儿幽幽,“怎么回事?”
幽幽笑弯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星月,得意的说道:“你终于忍不住问我了,你要是再不问我的话,我都快憋疯了。”抱怨了几句后,幽幽很是得意的介绍起来。
原来,彼岸花称为接引之花,这接引,指的是接应死去的人的魂魄,引领他们走上往生之路,而如果是阳世间的人的话,彼岸花就不会接引,而是困阻,不允许阳世间的活物进入幽冥。
“神也不行?”星月有些不甘的问道。幽幽撅着小嘴儿,“神当然行了,可是你是吗?你空有神级实力,却没有道引,众生并没有认可你。”星月听的满头雾水,“道引,那是什么?以前怎么没听过。”幽幽想看白痴一样看着星月,摆了摆手,十分不耐烦的道,“就是你们所说的神格啦,不过神格和道引还是有区别的。”
星月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理论,于是虚心的问道:“还请幽幽小朋友解惑。”听到心月称自己是小朋友,幽幽当即怒不可遏,一把拉起星月的手,想要大咬一口,可是看着星月满是血污的手,便气鼓鼓的扔掉,“幽幽大人不和你这个小屁孩计较。”还了星月一句后,还是很耐心为星月接着心中的迷惑。
原来,所谓的道引就是集众生信念,借天道之力而种下的,引导其走上自己的道的一种信念。而神格就是修炼别人的道而成神时,凝聚的神力源泉,因为走的不是自己的道,所以永生没有成为古神的机会,最强的也只能无限的接近古神。而后在星月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幽幽才不耐烦的告诉了他一丁点。
原来,星月所知道的至尊神祇不过是初神的极限,还没与进入真神的行列,而且,就算是无限的接近古神的天神也不可能永生,最多也就是只能活个一劫纪,也就是十二万九千六百余年。想要永生,就必修走出自己的道。而每个走出了自己的道的人又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只要走出了自己的道的人,并锲而不舍的走到了该道的极致,就能纵横天地间,神游混沌中。
星月想要问幽幽,世间的道又是如何划分的,可是幽幽那家伙就是不肯说,还说什么,说多了对星月没有好处。于是,星月也便不再多问什么了。跟在幽幽那小家伙的屁股后面,左拐右转的,终于有惊无险的走出了彼岸花海。
走出了彼岸花海,星月便看到了那一望无涯的黄色大海。苦海十分平静。毫无波澜。
传说,黄泉河便会注入苦海;传说,苦海中埋葬有上古大能的不朽尸身;传说,苦海之水,苦涩无比;传说,苦海无涯,一入苦海,便再难回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苦海,是伴随着无尽的传说而诞生的。
站在苦海之畔,眺望着这一望无垠,平静无波的黄色苦海,身边的漂亮小女孩幽幽也是提着手中的红灯笼,看着苦海,像是在眺望着苦海的彼岸,幽幽的叹道,“苦海的彼岸,便是幽都,传说,鬼帝在那里沉睡。”
“哼”星月冷哼一声,“鬼帝又如何,传说在一万年前,还被光明神打成了重伤。”提到了鬼帝,星月便想起了仙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本来是答应等她出来的,可是,星月又不能对宗座坐视不理。
幽幽看着星月,嗤笑道:“鬼帝是受了重伤,不过不是被光明神打的,而是被无道仙音打的,受伤后的鬼帝从上古一直沉睡到如今。”听了幽幽的话,星月再次心中一惊,无道仙音,似乎那个神秘的血祭台曾经提到过。本来认为自己已经知道的很多了,看来,自己知道的连冰山的一角都不如,恐怕也只是冰山的一片冰屑吧。
似乎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世界,一场自己不知道的风暴,而自己,却正在向着风暴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