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高高在上,突然睁开眼睛的女尸,
李天顺只觉脑瓜子“嗡”得一声,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就在他即将掏出火枪时,突然又闻到一股臭气,陡然从女尸的身上散发出来。
然后,然后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刚才还像活着一样的女尸迅速干瘪下去,血肉消融间,睁开的眼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露出两个黑呼呼的大窟窿。
凤冠霞帔里的身体发出一阵骨骼爆豆般的声响,原本鲜红色的嘴唇陡然一张,一条裂缝从嘴唇两边向脸颊快速裂开,露出带着牙根的瘆人白牙。
裸露在外的脸部和手在干瘪的同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白毛,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更为瘆人的是,一股气息从她的口中缓缓喷出,发出类似于皮球漏气“嘶嘶”的声响……
“我的妈呀!”常坤第一个炸毛了。
刚才还在欣赏着女人绝代容貌的他,扑通一下就趴在了地上,一股骚臭味从他袍子里发出,失禁了!
常家有则瞪着眼睛,惨白的脸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面部肌肉抽动着,一个箭步来到常坤身前,手持断剑护卫着宝贝孙子。
此时此刻,最轻松的一个反到是李天顺。
因为他发现这个正在急剧变化的女人,依然没有一点生命迹象,更没有扑过来的意思。
上辈子的法医学告诉他,这女人就是一具尸体,只不过在密闭的棺材里保存完好,见到氧气后迅速产生了氧化反应。
之所以眼睛突然睁开,应该是眼睑的皮肉迅速被空气抽干了水份,变成这副干尸的模样,是因为骨头是人最坚硬的组织,很难快速像皮肤那样被快速氧化。
由此可见,所谓西王母长生不老的传说,不过就是个传说罢了。
人哪有不死的,想长生也不符合DNA分裂次数有限的自然规律。
另一边,常家有似乎也感觉到这位西王母娘娘并没有变成什么女鬼,也没有变成什么妖怪,只不过是一具见风化了的女尸。
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彷徨与迷惘,突然仰头大叫一声:“天哪!难道西王母娘娘长生不老的事是假的吗?”
站在不远处的李天顺淡淡道:“当然是假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之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常家有疯了般大喊一声,根根白发瞬间炸起,本来就惨白的脸上更加惨白,抬头看向悬棺里的女尸,乳白色的瞳孔里射出贪婪又不服输的光芒。
身形一晃,像炮弹一样直射悬棺,眨眼间就跳进了进去,两手抓住女石的肩膀死命晃动着,嘴里大叫道:
“西王母娘娘你快活过来,快活过来,活过来给老夫长生不老的秘术!”
“常家有,你这是犯了亵渎尸体罪!”李天顺大喊一声申斥道,为了制止疯了的老银币,还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术,如果真要有,依我看就是壁画上画着那种双修之法。
不过即使是这样,不过也就是比常人多活个几十年而已,这位化为干尸的西王母娘娘就是佐证。”
“你放屁!”常家有骂道:“壁画上的根本连长生之法都算不上,娘娘这里一定还藏着什么秘术,一定还藏着什么秘术!”
说完这话后,他就开始在女尸的身上翻找着起来。
挨了骂的李天顺也是干着急没法子,谁让自己打不过老银币呢!
猛然间,常家有一甩手就将女尸从棺材里抛了出来,“扑通”一声落在李天顺脚下,自己则在棺材里继续翻找。
惊得李天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就见这具传中大名鼎鼎西王母的尸体,已经被老银币糟蹋的不成样子!
凤冠上的珠玉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颅骨也被摔出一个窟窿,透过枯黄的长头,隐约都能看到里面像干核桃一样的脑组织。
下颌骨被拽得歪向一边,凌乱的长袍下还可以看到肋骨和大半个躯干骨。
想起女尸刚才秀美艳丽的样子,李天顺实在有些不忍,将长袍重新裹在了她身上。
安息吧,红粉骷髅和发黄的长袍,才更符合你应有的样子……李天顺在心里默默道了句。
就在这时,他看到女尸腰间的带子上,系着一枚拇指大小由白玉制成的刀币,在灯火的照耀下发出羊脂般细密的光泽。
‘刀币’李天顺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是春秋战国时期钱币的一种,上辈子出土的多为青铜铸造。
能用如此名贵的白玉制成刀币,看来此物应该是西王母生前喜爱之物。
为了不让玉刀币再遭到损坏,李天顺将其塞回了女尸腰带的夹层里。
另一边,站在竖立悬棺里的常家有,因为翻找不便的缘故,竟气急败坏用手中断剑,将连接在玄关上的铁链从最为薄弱的铁环处斩断。
“轰隆”一声,巨大的石制悬棺砸落在地,激起一股烟尘。
就见常家有再次跳进了棺材里,依旧胡乱翻找着,边翻还边把里面的陪葬品扔到了地上。
这里有精美的金器、玉器、青铜器,许多珍珠玛瑙,甚至还有装在漆盒里,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绿色夜明珠,可就是没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更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常家有像被人突然抽走了魂魄般,一屁股坐在空空荡荡的棺材里,神情沮丧,喃喃自语。
此时在李天顺看来,这幅棺材更适合老银币。
“爷爷,这些珠宝可都是稀罕物,这颗夜明珠更是价值连城,也不枉我们来此一场!”
常坤举着那颗夜明珠,对坐在棺材里的常家有喊道,夜明珠发出的绿光,把他的脸映得犹如贪婪的厉鬼。
此时常坤的心情虽然也很沮丧,但作为中年人的他,对长生不老的追求却并不像爷爷那样强烈。
既然事已至此,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带着这些宝物出去,过上花天酒地的日子。
这些年服侍这个怪爷爷,连出去喝个花酒都不行,他早就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