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姜明心惊喜万分,慌忙握住他的手。
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瞬间滑落眼角。
邢昊东身上哪哪儿都疼,但也不及此刻看到的这一幕更疼。
“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置身于危墙之下的。”
姜明心捂住他的嘴巴,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在那种时候,每个人做出的都是本能反应。”
“你救人我不怪你,但你给我记好了,你现在一个人两条命!”
“万一你要是……或者残废了,你可别妄想我伺候一辈子!”
话说的挺狠,但通红的眼睛却早已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更别说,邢昊东伸手就摸到了她抱着纱布的手指。
“你的手怎么了?余震还是……难道你……”
他登时就红了眼,心疼地抚摸姜明心的双手。
“没事,就是着急把你挖出来,嫌铲子不好用,就徒手挖了几分钟。不过没事,医生说养几天就能好,倒是你,身上到处都是伤,一定要好好休养。”
邢昊东听她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反而更疼了,静静地凝视着姜明心,半晌没吭声。
从京市坐火车赶到邺城,一路上有多危险他都不敢想象,本来术后人很虚弱,连呼吸都费劲,但一看到姜明心,这精气神顿时就好了不少。
眼看两人的眼神越来越黏糊,江斌清了清嗓子:“要不我先出去?”
姜明心不自在地歪了下头,“你不是还要汇报工作?快点说,说了再走。”
“哦哦,好。”
江斌赶紧凑过来,汇报完工作,自觉承担了购买日常用品的活计后,迅速离开病房。
邢昊东攥着姜明心的手,想要她过来一点,仔细看一看,不想扯到了伤口,脸唰一下就白了。
“怎么了,哪里疼?你小心着点,别动呀!”姜明心连忙靠近了些。
“没事,就是想好好看看你。”邢昊东想抚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手臂。
姜明心无奈又心疼,低下头,把脸凑到他眼前。
这下,邢昊东终于能摸着了。
指腹轻轻滑过她白皙柔滑的脸颊,心头一阵酥软,感觉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辛苦你了……为了找我,动用秘法了?”
姜明心点点头:“我只能那么做,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你。就算被人看出了异样,也没有办法。”
她当时根本没时间想那么多。
邢昊东幽幽地吸了口气,既感动还是担忧。
欣喜于姜明心为救他几乎不顾一切,又担心她的秘法被他人发现。
但他没有立场责怪姜明心,只能把这件事压在心里,看事后能不能遮掩一下。
姜明心怕他话说多了会累,劝他闭上眼睛继续睡。
她抽空去打点开水,顺便咨询一下主治医生,打电话给邢毅和林悠报平安。
他们知道是一回事,自己主动告知情况又是另一回事。
没过多久,江斌带着一位解放军同志过来了。
刚放下东西,就对姜明心偷偷地说了句抱歉。
姜明心正在满头雾水呢,对方向她认真地打了个立正,敬了礼。
“国安部的姜明心同志,我们救援部队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您从废墟里成功寻找到邢昊东同志的事迹我已经听说了,觉得非常震惊……生命探测仪数量不够,警犬的寻找速度也有限,但您却可以在短时间内确定生还者的方位,我恳请您帮帮大家!”
江斌在一旁垂着头,面色颇为凝重。
邢昊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皱眉盯着姜明心的后背。
如果这件事放在他身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明心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这还涉及她的秘法……万一被更多人知道了,谁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姜明心沉思半晌,终究还是答应了。
“我可以去,但有一个条件,希望大家能对我施展的秘法严格保密,稍后国安部会对你们所有人员进行登记,可以吗?”
对方欣喜过望,“当然可以,这是应该的!”
他也隐约感觉到了,姜明心体质的特殊。
这种身怀异能的人,的确应该受到国家保护。
姜明心转身打算与邢昊东告别,刚好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默契的没有说话。
邢昊东打从心底感激姜明心,但也心疼她的选择。
“江斌,昊东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等我回来。”临走,姜明心还仔细叮嘱了江斌一番。
江斌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把邢昊东照顾得妥妥当当,让她放心。
就这样,姜明心跟随解放军同志回到邺城。
这次她不仅戴上了蛤蟆镜和安全帽,还戴上了口罩,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帮助救援官兵寻找废墟下的生还者。
但她只能搜索到戴有珠宝首饰,比如金银戒指、项链、耳环、手镯的人。
剩下的还得依靠警犬和生命探测仪。
“这里,往下深挖两米,有人。”
“那扇窗户下面,试着挖挖看!”
且也不排除她找到的是在地震中遗失了这些财物的死者。
总之,寻找生还者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但姜明心已经尽量让天眼发挥了最大作用,成功发现了两名被掩埋的婴儿及其母亲。
两位母亲都因为保护孩子而身亡,孩子却都幸运地活了下来。
还有几位中年妇女,因为戴有金耳环,被姜明心准确定位。
救出来后,根据她们的描述,又很快找到了被埋在附近的亲人。
连续两天一夜,姜明心跟着救援部队,分别在十几个不同的废墟寻找生还者。
随拍的记者刚开始不知道她是谁,还以为是医护人员,后来发现她竟然能指挥官兵定点挖掘,不由得心生好奇,想要探查清楚。
好不容易等到她休息,扛着摄像机跑过去,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挡住了他的镜头。
“别拍她,她是国安部的专家,不是我们能拍的。”
记者回头一看,发现是挂着央视记者证的一名女记者,顿时不明觉厉,放下了机器。
但同时也意识到,这位女同志可能真的不同寻常。
女记者叮嘱了他几句,这才走到姜明心跟前。
看着她满身灰尘,可谓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却完全笑不出来。
“姜明心,你累不累?喝口水吧。”
姜明心抬起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矿泉水,缓缓勾起了嘴角:“江柔?好家伙,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