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紧咬着后槽牙,品尝着口腔深处传来的铁锈味,发誓要让姜明心身败名裂。
这时,英语老师拿着一叠试卷走进班级。
发现他们还在吵闹,破天荒地没有发脾气,反而面带微笑地把全班同学都夸奖了一遍。
“你们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上个星期模拟考,我们班有80%的同学突破了以往的最好成绩,100分以上的同学有十五名,其中110分以上的有两名,你们猜猜是谁?”
汪觉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道:“应该有姜明心同学吧。”
白若溪不由得在心里嗤了一声,怎么可能,她英语那么差,期中考试不才刚刚及格?
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然而英语老师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目瞪口呆。
“你猜对了,姜明心同学这次竟然考了满分!同学们,英语满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可以向更高的学府发起冲击,甚至与市里最优秀的学生同台竞技!”
她教学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进步这么快的学生。
原本还担心姜明心是否作弊,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彻底打消了她的怀疑。
能协助警方破案且得到嘉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作弊?
一定是她小人之心了。
“所以我决定,推荐姜明心同学去参加市里的英语竞赛!”
姜明心面露惊诧,刚打算拒绝便听她道:“除了姜明心,还有白若溪同学,你在这次模拟考中考出了115的高分,你们姐妹俩可以一起去市里参加比赛了,开不开心?”
教室内一片寂静。
英语老师尴尬地笑了笑:“怎么,我这个安排不好吗?”
白若溪如鲠在喉,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开,开心,谢谢老师。”
姜明心见状也勾起了唇角。
她想起来了,原文里确实记载过这么一场竞赛。
白若溪就是通过这场竞赛,展现出惊人的魅力,触发了顾明锋追妻火葬场的剧情。
而这次,她们将一起参加竞赛,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姜明心十分期待。
当晚,邢昊东把警方调查姜大成的结果告诉了她。
“这么快就找到人了?”她把汤碗放在桌上,把手拿到嘴巴面前吹了吹。
邢昊东赶紧把她的手拽了过去,眉心微蹙。
“不是让你别动,以后这种活让我来干?上次的烫伤还好全吧,你看,这里还有些红。”
“不要紧,这点温度我还不至于。”
姜明心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受用,任由邢昊东把她的手给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姜大成的行踪还没有找到,但有人看到他曾经在长途汽车站出现,但是具体买票去了哪里还无法确定。”
这年头长途汽车站挺乱的,很多售票处管得不严,哪怕没有身份证也能买到票。
还有些乘客,故意瞅着快要发车的点窜上去,司机也不会赶人,只需要上车补票就行。
“那他去了哪,我大娘也不知道?”姜明心本能觉得不可能,“他连老婆和儿子都不管了?这也太离谱了。”
邢昊东拿着汤勺给她舀汤,“你大娘刘芸可能真的不知道,但你堂弟姜福就未必了。”
“这话这么说?”
“他眼神闪烁,说话支支吾吾,一看就是有事隐瞒。”
姜明心思及姜福的秉性,点了点头。
“确实有这种可能,他好吃懒做,不爱学习,跟他爸一个德性。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姜大成在机械厂干得好好的,怎么也染上赌瘾了呢?”
“根据刘芸所说,他是被一个同事带坏的,羡慕人家赌博赚了大钱,家里起了洋房,所以想去搏一把。”
邢昊东对于这种人见得多了,比较不以为然。
“贪婪,是犯罪的主要诱因之一。不过姜大成确实不厚道,明明收了一千块彩礼钱,不急着把同事的钱还了,还全都带走了,害你大娘独自面对债主,每天以泪洗面。”
提起刘芸的惨景,姜明心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她只会同情那些敢于自救的女人。
而刘芸的心早已被旧社会同化了,愚昧地服从丈夫,不敢反抗一点。
十二月底,离城下起大雪。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仿佛所有角落的脏污都被涤荡一清。
姜大成仍然不知所踪,周氏兄弟的案子却有了突破性进展。
王海华在得知周奎一直养着两房外室,早就背叛了他女儿王倩之后,吐露了许多内情。
依托周氏兄弟建立的盗墓体系共分为四个层次,最底层的就是直接盗掘古墓葬的人,以神都郊区各村落的农民为主。
为了鼓励他们盗墓,掘老祖宗的坟,他们和老发丘合作,不断给村民们洗脑。
“要想富,挖古墓,一夜成为万元户”的口号,即便是三小孩童都知道。
姜明心坐在市局调查组办公室,听刘莎介绍具体情况,不时地发出一声感叹。
“村民大多无知,又不懂法,难免见钱起意,那第二层呢?”
“第二层是‘支锅’,即倒卖文物的惯犯,他们会提供地图,组织村民去盗墓,并且在事后收购文物。其中一些成员还充当打手,殴打那些临时反悔或想给警察通风报信的村民,有时为了杀鸡儆猴,甚至会直接打死。”
她不由得咋舌:“这可真是丧心病狂!”
刘莎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再来就是第三层,像是周竞这样的人,属于盗墓体系的核心,一方面为第二层人员提供经费,另一方面疏通贩卖文物的渠道,负责联络买家。”
“第四层则是背景不简单的文物贩子,表面职业五花八门,暗地里负责联络海外买家,打通走私渠道,致使大量出土文物流失海外。”
“那周奎属于哪类?”姜明心问。
“他嘛,属于盗墓集团的保护伞,也属于盗墓体系的核心。唯一不同的是,很多事他都不需要亲力亲为,到最后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刘莎介绍完这些,把文件夹合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心就是缉捕逃亡在外的周奎,王倩曾对我们提出要求,说想见你一面,但我们拒绝了。”
姜明心觉得奇怪,“她为什么想要见我?”
“不外乎是想看一看,那个联合警方把她老公拉下马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刘莎摇了摇头,“她呀,可怜是可怜,但为了周奎连亲爹都搭进去了,也实在不好评价。”
姜明心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好像有那个大病。”
等得知周竞正式宣判的日期,她走出公安局,打算去市中心买点年货。
邢昊东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决定下周末就搬家。
新房装修得较为简约,前两天所有的电器都已经到位。
虽然双缸洗衣机麻烦了点,冰箱冷冻室也不够大,电视台相当笨重,但就这年代的条件来讲,已经算是顶配了。
姜明心觉得非常满意。
她笑意融融地走下台阶,忽然,刘芸拖着姜福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